可是现在,竟有人说她的娘很低贱……
雪漱有些难过,她的心很痛,她甚至有些后悔和自责。若是当初没先来刘家而是直接去了京城……
齐大哥是绝对不会嫌弃她的……
可现在,她嫁了人,却感到如茧自缚。他不喜她,他不是象爹爹那般宽容明朗的男子。他的家世很复杂,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可惜婚姻不是儿戏,他爹爹一直教她君子重诺一言九鼎……
雪漱感到了迷茫。她低着头,心情低落至极。
身后一直默默守护的庆儿见雪漱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沮丧低沉,心里万分焦急。她以为雪漱是因为三公子仍然没有回来而伤心难过,所以她斟酌了一些下字眼轻轻开了口,“三少夫人,你不要太难过了。要相信三公子,他绝对不是那种寻花问柳随随便便之人,兴许是真有别的事给绊住了……”
“庆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夜深了,你也不用伺侯了,赶快去睡吧!”雪漱收敛了心情回过头来浅笑着说。
庆儿懦懦地看了她一眼,“三少夫人,你那么好,一定会有好报的……那些烂舌根子的人说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有些人内心丑陋肮脏比蛇蝎还毒,虽出身富贵之家,但一点都不高贵!相反,她们丑陋的嘴脸更让人觉得恶心……”
雪漱轻轻笑了,“好了,庆儿,快去睡吧!我真的没事的……谢谢你,一直这么陪着我……真好!”
“三少夫人,这是我应该做的。”庆儿说着便笑了,“能遇到三少夫人,庆儿也觉得很幸运,真好!”
两人说着一下子都笑了。
随后庆儿对着雪漱轻轻一礼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那份恭敬显而易见。
待庆儿走后,雪漱低下头轻轻一叹,慢慢走到床沿坐下。如今满室风华,红帐依然,衾被却已冷透。
他两夜未归,果真去了那里了吗?
爹常说,随遇而安,希望她以后不要度日如年就好……雪漱这样想着便慢慢倒了下去,困倦袭来,她闭上眼渐渐睡去了。
第二天,雪漱困倦沉睡不醒。庆儿却急慌慌地跑进来一把撩开了芙蓉帐,“三少夫人快醒醒了,马车已经在大门外侯着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雪漱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庆儿,什么事这么着急?”
“哎哟,三少夫人,莫不是你忘了,今儿可是你三天回门的大日子。”
“回门?”雪漱一下子醒了,嘴里不由念叨着,随后又一怔,“庆儿,我老家远在衡阳脚下,千里之外,娘家也早没了人,这回门我要到哪儿去呀?”说着,便放慢了穿衣的动作。
庆儿却笑嘻嘻接了口,“三少夫人还不知道吧?今儿一早桑洛魏家便着人来请了。魏家老夫人也是衡阳人氏,知道三少夫人今日回门非要接你过去……老夫人说了,以后魏家便是你的娘家……这魏家可是我们桑洛城第一大世家,世代为官,可是宰相门弟,风光贵气的很呢!现在可不怕那些烂舌头再嚼三少夫人的舌根子了……”
雪漱一听不由皱了皱眉头,“庆儿,这样不好吧?我毕竟不认识魏家老夫人……”
“三少夫人,你就放心吧!魏家与刘家是世交,老太君与魏老夫人感情可好了。老太君一早就准备好了厚礼,你只管随着三公子去就行了。”
庆儿一说,雪漱便沉默着不说话了。
待主仆二人收拾停当出了门,迎面就看到刘麟正一身疲惫满面倦容地踏进院子来。他还是穿着那天的紫色锦袍,已经明显折皱不堪。浑身倦怠一股风尘之气,脸上冷漠更甚。身后,三宝象条被抽了筋的小狗,浑身无力,耷拉着脑袋,夹着眼睛,东倒西歪,似乎走着路还在睡……
庆儿望着三宝的样儿明显地冷哼了一声。
雪漱静静地站着。
似乎已经感觉到她,刘麟淡淡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竟什么也没说就从她身边默默走过。那冷漠疏离的样子让雪漱心里一酸。
庆儿却屈膝一礼,“庆儿见过三公子……”
庆儿声音之大足以让整个院子的人都能听到。
刘麟毫无表示,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三宝却一个激灵醒过来,他一转眼看到雪漱,立马又回头瞟了刘麟一眼,脸上一下子变戏法似的堆满了讨好的笑,“三少夫人,嘿嘿,我们公子是累坏了……”
“哼,三少夫人今日要回门,马车都已经在门外准备好了……”庆儿不满地冲着三宝喊道。
“我们公子已经知道了,这不是一大早就急着赶回来了吗……三少夫人,你稍等,我们公子洗浴一下换身衣服就来……”三宝边走回头忙活着说。
“庆儿,走吧!”雪漱也是淡淡一声,抬脚就向院外走去。
“三少夫人……”
“我们到门外马车里等吧!”
“咳咳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压低的深咳声,那声音之尖锐犀利……
雪漱倏地转过了身去,正看到刘麟用手挡着嘴掩饰地压抑着咳。三宝也是一下子慌了,早变了脸色,正焦急地上蹿下蹿在他身后打转转。
雪漱眼睛一眨,又回过身来,“庆儿,走吧!”
庆儿喋喋不休地啰嗦了大半天,雪漱才听明白,原来桑洛这三大世家还真不是一般的简单。
第一世家便首当魏家。魏家诗书礼仪传家,几代为官清廉刚正,声名显赫。从祖辈起便是著名的大学者儒雅文士。如今成就最高的当属当朝宰相魏玉廷。他可是个传奇般地人物。不仅从小机智聪颖,博学善辩,更是当今天下读书人趋之若鹜的楷模。他有着超凡脱俗的文学才能,诗、词、散文都出类拔萃,诗歌的艺术成就最高。他精通兵法,修习剑术,棋艺更是高超世间难逢对手。不仅如此,他还俊美飘逸,温文而雅,翩翩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