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双眼睛并没有什么要命的动作,它盯着刘子矜大约两三秒钟就慢慢的往洞穴底部回落。
看那样子好像是在指引刘子矜下去。
这事情是够邪性的,地板都已经凿开了,现在退怯那太他妈没种了!
一想到这里,刘子矜一咬牙把心一横,就靠双臂支撑,艰难的下了洞穴。
一阵阵扑鼻的腐尸恶臭从洞穴里传来,有好几次刘子矜都有一种想要吐出来的冲动,迎上在自己面前引着自己的那双怨毒眼睛,他忍不住就又咽了回去。
但是很快,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起来。
是腿,他现在身在的这洞穴甬道的空间并不宽裕,所以他得手脚并用着前行!
他的腿,可以动了?!
而且,这一动的姿势跟速度跟之前健步如飞的时候根本没有两样!
这样一来刘子矜就兴奋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就的往前冲。
后来,他就被那双眼睛引领着到了那个石棺所在的洞穴,看到眼前的石棺以及洞顶飘飞的风幡,刘子矜就惊呆了。
之后,被封印在石棺里的女鬼答应帮刘子衿恢复双腿,帮他报仇,除此之外帮他把旧情人起死回生!
这三个条件对于刘子矜来说,每一个,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听到这里,一直不动声色的梵途忽然就冷笑了一声:“起死回生?当年一统天下的始皇帝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居然也会相信?”
“我……我当时真的是太……”刘子矜本来想着解释什么,梵途忽然就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我明白你想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的心愿是什么!”
梵途抬起头来,三更天已经过去了,外面原本粘稠的黑暗已经变得稀薄:“没有时间了!最后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跟他们一样,去地府报道,地狱里消磨业障;第二个,跟我做交易,你的灵魂就没有了,从此之后阴阳两界,浩瀚星宇,你都彻底的不存在了!”
梵途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极为平淡,而且略带着一种工作属性的上的敷衍。
我严重怀疑,自此之前这些类似于“唠叨”的话语是不是都是由白小誉代为转达给这些亡灵的。
不过梵途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刚才我全当时在听刘子矜讲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故事听到一半就这样被腰斩了,就像老电影被卡了带一样,说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不过看架势显然是没有我插嘴的份儿。
“在来梵途斋之前,我也听阴差讲过,我选后者!”刘子矜也没有犹豫。
“好,那你跟我来!”梵途一个转身就出了柜台,然后就朝着地下暗室走去,刘子矜紧随其后。
紧接着传来一声不大的关门声。
梵途要干什么?
老板刚才的态度很明显,不让我参与。
我只好局促不安的坐在柜台前,瞪大了眼睛打量了一下梵途斋。
一想到刚才那些形形色色的亡魂,我脊背上的冷汗忍不住就一阵一阵的冒了出来。
好在现在已经到了四更天,黑夜的阴暗慢慢就被拂晓的光芒压制下去,也就没有之前时候那么惴惴不安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的那个牛皮纸的账本。
这账本虽然纸质不算陈旧,但是论起装订以及里面款式怎么看也都是民国时候的样式。
这个账本到底有什么用?难道是现实版的生死簿?
现在梵途不在,没有人给我壮胆,再看这本账簿的时候,我心里就觉得一阵发毛,就赶紧撤身躲得远远的。
我一个后退就撞到了身后的一处柔软,匆忙转身发现是梵途!
他怎么悄无声息的出来了?那个刘子矜呢?
我往梵途身后看了一眼,根本没有刘子矜的身影!
“老板,那个男人呢?您把他一个人留在地下暗室里?”我倒是没有别的意思,之前的时候听说白小誉说那是禁地,一般人不让进去啊!
梵途摇了摇头,就跟个闷葫芦一样,但是并没有打算跟我说什么。
唉呀这一口气把我憋的啊,胸口隐隐发疼。
“老板,刚才那个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不让他说了?他跟那个女鬼之间做了什么交易?还有,那个女鬼为什么会被困在那里?这底怎么回事?”
我现在脑子里真的是乱成一锅粥了,就是一本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做好你自己份内的工作,其他的事情,不该问的别问!”梵途抬手把那个账本拿了过去,随手一翻确认没有纰漏就放进了柜台下的抽屉里。
“对啊,不该问的就别问,知道那么多干什么?你是想改天去东大街(西凉最大的夜市)摆摊说书去啊?!”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从门外走进来的白小誉。
但是白小誉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跟刚从锅底爬出来的一只灰老鼠一样,狼狈不堪。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梵途问。
“呃……一个小姑娘受了不小的惊吓,我帮忙安抚了那么一小会儿,你见过的就是那个阴阳师叫苏瓷!”
白小誉呵呵的讪笑。
我心说,你可得了吧,还安抚苏瓷,人家小姑娘临危不惧可比你勇猛多了,你说你去安抚人家?骗鬼去吧!一定见人家长得漂亮然后流连忘返了吧!
不过白小誉一提起苏瓷,我马上就想到了苏泽,他怎么样了?
“老大,今晚上的买卖都忙完了?”白小誉继续讪笑,打算转移梵途的注意力。
梵途点了点头,然后就抬头看着他:“你那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白小誉是谁,我办事,你放一万个心就成!”白小誉冲着梵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身上的粉尘污渍跟着也被拍了起来,梵途虽然面不改色但还是嫌弃的闪躲了一下身子。
“孙书香那边我算是安顿好了,你想要的东西,我也给你带来了。”白小誉手臂一伸就从口袋里拿去了一个复古的粗麻的小收纳袋,从里面取出了一样东西交给了梵途。
我站在一旁打眼一看,是一款类似于黑曜石的手串,大约是0.80cm大小的珠子,看上去很漂亮!
这又是什么?
难不成是白小誉跟梵途之间的“定情信物”?
梵途抬手接了过去,什么也没说转身又去了地下暗室。
“刚才那是什么玩意?”我问白小誉。
“你别看这手串漂亮的要命,但是里头的门路说出来,吓死你!”
“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你就直接吓死我!来啊……我错了,誉哥哥,你说……”
白小誉白了我一眼不打算再跟我卖关子,然后低头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实话告诉你,那手串上每一刻的琉璃珠子都是一个夭折婴儿的尸骨熔化得来的,一直都戴在孙书香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