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楠大大咧咧的躺在她的床上,还向她招手。对于他这一举动,赵长依已经被气的头顶冒烟,换而言之,就是要气炸了!
当然了,她也知道,跟他说什么“公子自重”之类的话,毫无作用,还会被他当做耳旁风。
赵长依也不理他,唤来青菱帮她卸去头上的钗饰,散了头发,自顾自的去沐浴了。
被无视的白楠躺在床上,扭头侧着脸,看着赵长依消失的方向,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忐忑不安。
公主殿下不会沐浴好了之后,再换个房间睡觉吧?那他岂不是白占着这大床了吗?
床大有什么用?!没有公主殿下的温香软玉就什么都不是,哼!
坐了一天马车,赵长依确实乏了。小的时候跟母亲开元公主远嫁封国时,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大概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年纪小,活力足,当时并不觉得乏。可是,如今竟然因为长大了,体力竟不如从前了。
她正惆怅着,长长的头发披散滑嫩白皙的背后,萦绕暖暖的水蒸气把她包裹着。
忽然,她听见有声响,像是有人走进来了。她以为是青菱,叫了一声,却没听见回答。赵长依皱着眉回头,赫然看见面红耳赤的白楠手足无措的站在浴室屏风旁侧。
赵长依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白楠见自己被发现了,立即摆手求饶:“别……别生气,我什么也没干!”
赵长依那个气结,再看他那副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无措样子,恨得牙直痒痒!这个浑球小子,浴室是干什么的,不就是用来沐浴的吗?他摆出这样一副手足无措,惊慌不安的表情到底是演给谁看的?难道他进浴室之前不知道她在里面洗澡?
不知道才怪呢!“装!白楠,你再给我装!给我出去!”
赵长依一面赶他,一面伸手去够旁侧矮凳上放着的寝衣,想要遮住自己的一部分春光。
她白嫩如玉的手臂湿漉漉的,沾着水,水珠顺着她的手臂下滑,留下一道道的痕迹,直勾勾的盯着她,连眼睛不舍得眨的白楠,喉结忍不住动了一下。
强忍着馋意,他走上前帮忙,伸手从矮凳子拿过赵长依的寝衣,十分乖巧的递了过去。
这个角度,能看见的其实更多,但他不敢看,怕真的惹了赵长依生气,头低很低,甚至还把眼睛闭上了,以示清白。
赵长依美眸瞪得溜圆,恶狠狠的盯着拿着自己寝衣的白楠。他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略带薄茧,她猜想,他应该是练过功夫的。
这个时间还有心情猜想这个?赵长依赶紧的摇了摇头,把自己往木桶里水里藏了藏,压下心中怒气,语气平静道:“你先出去吧,把青菱叫进来就可以了。”
“我搓背搓的也很好的!”白楠闭着眼睛说。
赵长依这一下子是真怒了,冷笑了三声:“你想给本公主搓背?”
闭着眼睛的白楠脸越来越红,老实的点点头,又黑又密又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赵长依的声音更冷了:“想要给本公主搓背也是可以的,你先把你胯下的那二两肉自宫了去吧!”
白楠并没有被赵长依这话给激怒,反而笑眯眯的睁开了眼睛,把赵长依从上到下仔细的瞧了一番,连藏在水里隐约凸显的玲珑身姿都没放过,才道:“只怕公主殿下舍不得。”
“哗”的一声,赵长依大摇大摆的从木桶里站了起来,水随着她的动作溅了一地。
她这一动作,整个把自己曼妙的身姿全部展现在白楠眼前,肤如莹玉,腰如拂柳,胸前起伏好如分红蜜桃,雪白莹润……
白楠眼睛瞪得溜圆……很不争气的流了鼻血!
等到白楠收拾好自己的时候,赵长依已经穿好寝衣,背对着窗外躺着,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见她半干的黑发披散在身后,身形微微起伏,显然并没有睡着。
白楠从旁侧拿来干燥吸水的巾帕,慢慢的向床边靠去。
“长依,我知道你没有睡,你坐起来,我给你把头发擦干,不然明天头要疼了。”
“青菱已经帮我擦过了,你走吧。”
白楠厚着脸皮坐到床上,两条腿搭在床边,态度齐好:“她没我擦得好,你头发还没有干透。”
“你有完没完?是我让她走的,我就喜欢没干透的头发!”赵长依忽然坐了起来,横眉冷目:“你到底出不出去?”
“我是你的面首,自然要睡在你身边啊!”见她坐了起来,白楠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巾帕,撩起她的头发,轻轻的擦拭了起来,动作轻柔熟练。
赵长依长叹了一口气:“白楠,我们把话说开吧。关于当面首的事,你答应了,我很高兴,真的,不管真心假意,我都很高兴。但是你放心吧,我不会当真的。我也想过了你为什么答应,你这次大许是去瑞国有事情,才找借口借我的车马队同行吧?”
她越说,白楠的眼睛瞪的越圆,她没抬头,还是自顾自的说:“放心,我不会拆穿你的,也不会赶你离开我的车马队,你去别的房间休息吧!”
“赵长依,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欢喜你?
压下口头冲动的话,白楠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有些话干说不做,任谁都不会相信的。他会慢慢的让她相信,他的心意的。
理智被唤了回来,手中替她绞头发的动作没停,却慢慢道:“我这次去瑞国,确实如你所说,是有事情要办。只是,与你同行做你面首,皆非这个原因。”
他见赵长依还是低着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笑了笑道:“长依,以我的本事,想要去哪,谁也拦不住,我不需要借你势。其实,借你的势,反而更加惹人注目的。”
“你不是夷陵国的术郡王吗?为什么会成为东昂来使?东昂国国灭,你起了什么样的作用?赵长信又与你合作了什么事情?”
赵长依一口气问出了这么多的问题,他不是要表诚心吗?那就全都告诉她好了!
白楠动作依旧的帮她擦头发,一下一下,十分有规律,时间慢慢的流失,直到他把她的头发擦的差不多干时,才缓缓开口,语气很淡:“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承诺过的,绝不瞒着你。”
赵长依别过头,不去看她,她知道自己在胡搅蛮缠。
耳侧白楠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不大,语气平淡:“我确实是夷陵国的术郡王,襄王笛林和我是生死兄弟,我为夷陵国立过功,有幸被封为术郡王。”其实,他是为了想要在身份上能求娶她,才设计了夷陵国主,得到这个称号。
赵长依看着白楠,心里有话想问却不敢问,嘴唇微动了动,最终没有出声。
白楠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淡淡的,不达眼底,他伸出手,比量出两根手指:“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会成为东昂来使?我现在就并着第三个问题一起回答你,”他顿了顿:“东昂国灭,是我一手促成的。因为我与夷陵国主做了交易,我把东昂国土宪给他,他帮我求娶康景公主。”
赵长依:“……”原来,还是为了她。
“至于第四个问题,”白楠多伸出一根手指:“赵长信与我合作,对我是有利的。她手里有开元公主前驸马残余势力,而我想要这股势力。”
“你想要那股势力做什么?”赵长依抓住最后的问题,紧追逼问。
白楠唇角的笑意扩大更大,眼眸漆黑,深邃有神,却始终不达眼底:“复仇。”
赵长依心里一跳,立即反问:“你与何人结仇?”
白楠一把抱住赵长依:“长依,这个问题我暂时不回答你,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告诉你的。还有,”他笑容更加的大了,这一次的笑意是暖暖的,带着阳光明媚:“长依,我对天发誓,无论我将来做了什么,凡是能伤害到你的,我一律不作。”
这话一出,赵长依的心跳的却更加厉害了。他……会不会是……谢衡之?可是,她不敢问,也不想问,宁愿自欺欺人。
她和活着的谢衡之之间,横垣的是血海深仇。她的皇外祖父,杀了谢家满门男儿啊!还是背地里耍阴招的,坑着人家给他卖完命后,借机除掉的!
她多么希望白楠就是谢衡之啊,又多么不希望白楠是谢衡之!
越发这么想着,她就越发的不敢出声,只是自动的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脖颈,将自己往他怀里送了送。
白楠见怀里的人主动送了上来,什么都没想,头一低,就吻上了他肖想了许久的红唇。红唇如樱,甜润可口,久久难以离去。
赵长依被吻的情不自禁,揽着他的脖颈双手,不自觉的摩挲着他的衣料,慢慢的,手心就滑到了他裸露在外的脖颈肉,滑润细腻,手感极好,摸着摸着便爱不释手。
只是,掌心之间有清楚的突起,疤疤癞癞的,赵长依心中一惊,细细摸索,那坑洼不平的凸起一直延伸到衣领之下。
那是一道疤痕,不知道延伸多长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