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好,我叫陈词年,号亦真。”见师父走远,亦真忙向闵倾城打招呼。
“我叫闵倾城,还请师兄多多照顾。”闵倾城微微笑笑,带着几分恭敬与疏离。
亦真却并不在意,风度翩翩的说道:“那我先带师妹四处看看吧。”
“嗯,有劳师兄了。”闵倾城低眉顺目,顺从的跟在亦真身后。
“不知师父有没有对你说起过,沧澜派对弟子的训练都是根据其自身因材施教的,像我比较喜欢剑术,便跟着师父修习剑术,那里,就是我们平时练剑的剑阁。具体师妹适合什么,还是要等师父考量之后而定。那边,是菜园,沧澜派上上下下的吃食都由这里供给。再往后,有一片桃花林,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很漂亮,不过倒是很少有人去。”亦真一一介绍着,令闵倾城禁不住喜笑颜开,本以为上了这沧澜山,便要终日打打杀杀毫无美感,没想到,这里反倒是一个别有洞天的小世界。
“既然很美,怎还有少有人去的道理?”闵倾城笑着问道。
“美是美,只是沧澜弟子每日练习,早已疲惫不堪,回到房里,一开窗便可将这沧澜美景尽收眼底,便没有再走过去看的道理了。”亦真笑笑,解释道:“更何况,这里的景致,看得多了,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正是这个道理。”亦真点点头。
亦真有带着闵倾城走了一会儿,闵倾城才算是勉强将这沧澜派的布局记下了。看着沧澜弟子都在练习,闵倾城才忽然发觉让亦真带着自己游山,已是耽搁了亦真的修习时间,连忙抱歉的说道:“都怪师妹不好,只顾着贪玩,耽误师兄练功了。”
“不打紧,师妹初来沧澜,照顾师妹本就是我分内的事。”亦真拱手说着,一字一句皆显得谦逊儒雅。
“让师兄陪着走了这么一大圈,已是十分过意不去。师兄快去修习吧,沧澜之景,我已看得八九不离十,其余的,我再自己逛逛便好。”闵倾城莞尔一笑。
不过一个寻常的微笑,亦真却看得有些呆了,回过神时,忙语无伦次的说道:“啊,好,那……那师妹先逛着,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便是。”
“师兄费心了。”闵倾城微微欠了欠身,看着亦真跑开后,便转身离去。
闵倾城四下环顾着沧澜山,虽是还未见其全貌,闵倾城却已然觉得心旷神怡。她不由的扬起嘴角,步子也变得急促起来,向刚刚那片桃花林的方向走去。
桃花林并不大,林中的桃花却开的正好,闵倾城置身其中,仿佛置身于一个粉色的梦境之中。那一瞬间,闵倾城似乎忘却了所有的仇恨,只当自己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享受着属于青春的惬意。
一时间,闵倾城竟半眯着眼,微微哼起歌来。
“谁啊,这么吵?吵了我的美梦?”一声斥责从头顶传来,歌声戛然而止。闵倾城抬头望去,声音的主人正躺在一个粗大的桃树枝上,鼻梁英挺,眼神深邃,一张脸棱角分明,眉宇之间更是透着说不出的英气,只是眉头微微蹙着,似是刚刚闵倾城的歌声真的吵了他的清梦。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闵倾城有些羞怒,背过身去说道。
“我是谁?”男子挑起一侧的嘴角微微笑了,随即跳下树来说道:“你这问题问的倒是有意思,明明是你闯入我的梦中,怎反倒问起我是谁了?”
闵倾城嫣然一笑,转过身来:“看你年纪不大,既是在这沧澜派之中,定是沧澜派的弟子了?众弟子都在修习,为何只有你偷得浮生半日闲呢?更何况,这片桃花林并没有刻上你的名字,你既来得,我又为何来不得?既是桃花林并非你所属,也就更谈不上闯入你梦中这样的无稽之谈了。我看公子衣着华贵,自是富贵之人,那便是要明理才好,不然形容一个男子徒有其表,怕不是什么美誉吧?”
男子一愣,随即笑了:“你生气了?”
闵倾城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男子并非责怪她吵了自己睡觉,而是有意奚落她,便更觉得恼怒:“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公子继续睡吧,我先告辞了。”
说着,闵倾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男子望着闵倾城的背影,有些玩味的笑了。这姑娘,许是师父新收的弟子,沧澜派鲜有女弟子,每次收徒,规矩也十分繁琐。可师父下山游历一趟,竟带了这个容貌倾城的女子回来,今日一见,果然机警聪慧,有勇有谋。
的确是难得的佳人。男子笑了笑,便再次爬到树枝上睡去了。
夜里,闵倾城一夜无眠。连自己都不确定,是怎样的机缘巧合,才能让自己来到这依山傍水的沧澜派。自己在这里学习到的每一分每一毫,在不久的将来,也许都可以派上用场,上天一再的给自己以机会,自己定是没有辜负的可能。
翌日一早,闵倾城便跟着师父开始修习了。闵倾城初来乍到,自然只能从基本功练起,她将头发挽成一个髻,站在众师兄身后一丝不苟的连着招式,似是生怕别人看到自己小家子气的功夫而嘲弄自己,又带着些势在必得的努力与期许。
而就在所有人都卖力练功的时候,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却像是一个极不和谐的音符,慢悠悠的从远处走了过来。
“师父早。”男子毕恭毕敬的作了个揖,语气恭敬,声音里却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轻佻。
“是他。”闵倾城暗道一声。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那个在桃花林里见到的男子,果然是沧澜派的弟子。
“亦南,你怎么又来晚了?”师父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责备:“你虽天赋异禀,可也不是恃才放旷的理由,相反,更应多多努力,才不致‘泯然众人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