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讲到这里，突然身体抽搐了一下，眼神里也透出一股恐惧。
王小炮心里也发了毛，这老鬼八成想起什么恐怖的回忆，才至如此。那该是多么恐怖的场景，才会过了千年依然鲜活如昨。
老鬼缓了缓情绪，颤抖着声音说道：“那天委实不该进山，如果听了老马的话，回去就是被打死饿死，也不至于落得个千年不得轮回的下场！”
“老人家，您到底看到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拂尘道人问道。
老鬼的牙齿因为过度激动打起架来，一片嘎巴声。
“老人家，您别激动，也别害怕，看到旁边这两位吗？”葫芦道人用手指了指剪刀李和秤砣张。
老鬼慢慢抬头，惊恐的眼神看了看剪刀李和秤砣张。
“这二位乃北阴神差，专管人间六道轮回，此次出去，二位神差定给你寻个好去处，让你下辈子，吃喝无忧，可好？”葫芦道人宽慰道。
剪刀李和秤砣张听了，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老鬼听葫芦道人如此说，心里稍稍安慰了些许，于是接着说道：“以往进山，过了山道，我就会把马车藏进茂林，然后独自进山打野味儿。大山坳那里是万万不敢去的，历来传闻里面邪性儿，大白天有采药人亲眼见过，山坳里面有白衣老头领着五六个穿红肚兜的光屁股小娃娃，手里拎着鲜血淋漓的人头，边走边喝从头颅里流出的人血，说着笑着，走进山岩便不见了踪影。故尔，大山坳那里我是从不敢去。这天一切事情都很邪性怪异，我正要把马车停进茂林，这老马像是受了惊，嘶鸣着，发疯般往大山坳跑去。无论我怎样用马鞭抽打，无论我怎样呵斥，这老马只是一味朝大山坳狂奔。”
老鬼讲到这里，浑身又开始如筛糠般地颤抖起来，双手抱在胸前，嘴里流出口涎都不知道。
王小炮赶忙上去抱住老鬼的肩膀，安慰道：“老人家，您只管说，我们都在这呢，没人能够伤得了您！”
老鬼抬眼看了看王小炮，如拨浪鼓似的使劲摇了摇头。看来，这位前朝马夫那天在大山坳里见到了异常恐怖的场景，以至于不愿再提起。
王小炮见老鬼不肯再说话，为防止老鬼重又缩成蘑菇人，王小炮看了眼还在远处站着的铁牛，心里计议已定，转头对老鬼说道：“老人家，您可以不说话，可你想过没有，那铁牛还在远处站着，如果你什么都不肯再说，铁牛犯起浑来，可是谁也拦不住。”
王小炮的话似是起了作用，老鬼重又抬起头，咽了下口水，说道：“那老马一路狂奔着驶进了大山坳，然后停了下来，我赶忙跳下马车，扯着缰绳就要调转马头往回走。就在这时，我见远远走过来几个人，我定睛一看，天！竟是白衣老头和红肚兜娃娃！跟传闻的一模一样！每人手里都拎着个血淋淋的人头！见此情景，我忙跳上马车，可我无论怎样赶马车，老马只是一动不动！眼看着白衣老头走到我面前，我心想，这次算是死定了。于是我索性抄起打猎用的九齿叉，坐在马车上，准备搏他一搏。那白衣老头离我不远处停了下来，后面五六个红肚兜娃娃边喝人头里的血，边叫白衣老头爷爷，只听其中一个红肚兜娃娃大声喊道‘爷爷，爷爷！你看，这有新鲜人头果子，快摘于我们吃！’。我一听，心想，这群红肚兜娃娃竟如此狠毒，把我的项上人头当成新鲜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