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并没有什么人,秦炜杰随意将车停在路边,便带着夏侯沁进了去。
小屋门开,只见里面走出一个男人,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岁的模样。穿着很有格调,上身一件英伦风的格子大衣,下身是一条挽着裤腿的紧身裤。
见到秦炜杰,他显然不意外:“秦先生,您来了。”
夏侯沁转头看了秦炜杰一眼,便见他对着男人淡淡一笑,便进了小屋。
男人去泡茶,秦炜杰拉着夏侯沁随意在一处位置坐下。
小屋并不大,统共也不过三十平方米的模样,进去了,夏侯沁才发现里面别有风景。
小屋虽然面积不大,但是挑高却很高,靠着墙的几面都摆了很高的书架,书架上放满了书。书架前是一个高梯。
一切似乎都很老旧,一切却都觉得很亲切。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物,似乎都是经过主人精心摆放过的,就这样看着便十分舒服。
夏侯沁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却是真的喜欢上了这里。
她看向秦炜杰:“你怎么知道会有这样的地方?”这里很安静,似乎已经隔绝了外面诚实的喧嚣。怎么想,秦炜杰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地方啊。
更何况,他平常的时间除了陪她就是放在工作上,却没想到竟然还知道有这样的地方。
男人看见夏侯沁,一眼便知她的身份。
便将手中的两杯茶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欢迎光临本书吧。”他声音很脆,和秦炜杰低沉的嗓音截然不同,听上去却十分悦耳。
似乎是男人刚才听到了夏侯沁刚才问的话,便笑道:“说起来,秦先生应该是我老板。”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小屋里只三个人,男人给秦炜杰使了个眼色,便出了去。
夏侯沁不觉好奇:“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这里的老板?”
秦炜杰将茶杯从夏侯沁面前拿走:“茶就不喝了,晚上容易睡不着。”说罢,他才解释道:“确切的说,这里的老板是我母亲。”
他顿了顿:“我母亲去世后,这里就全权交给了他打理。我也很少过来。”
这是夏侯沁自上次听到秦炜杰母亲死因之后,第一次听到他提他的妈妈。她似乎是整个秦家的禁忌,不管是谁,都不愿意提起。
夏侯沁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难过的一道坎。
即使是坚强如秦炜杰,也不例外。
“我母亲生性寡淡,生下我不久秦岳峰就有了外遇,我妈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我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这里是她的梦想,一个小小的书屋,午后温暖的阳光,一杯清茶,一本书。我本以为,她是开心的。”
直到后来出了那件事。
夏侯沁知道,秦炜杰很爱他的妈妈。
她将椅子往秦炜杰身边挪了挪,环住他的手臂:“炜杰,以后有我陪你。”
秦炜杰低头,伸手将夏侯沁揽入怀中:“就算你想走,我也不会同意。”
两人相视一笑。
时间过得很快,约莫五点半,男人重新进来:“请问两位,还需要多久?”他要打烊了。这地方离市区还是有些距离的,他虽然白天在这里,晚上却还是要回去的。
“马上。”夏侯沁一笑,拉着秦炜杰便出了去。
这地方夏侯沁是真的喜欢,以后要是没地方去,来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晚餐后,秦炜杰没有去书房,回了房间随意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准备收拾,夏侯沁接过:“我来帮你。”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衣服。
都是清一色的黑色。
不知道为什么,秦炜杰总喜欢穿这种十分暗沉的颜色,虽看上去更添几分沉稳,却实在和年纪不符。
夏侯沁将那几套衣服重新放进衣柜,只拿了两套黑色,又挑了几身为数不多的其他颜色西装,搭配上衬衫领饰,一整套放进行李箱。
秦炜杰看着夏侯沁的模样,笑道:“我们家沁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了?”
夏侯沁怒目:“我什么时候不贤惠?”
——
第二天一早,秦炜杰就走了。
夏侯沁起床的身后,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
一周时间虽然不长,却还是觉得心里空空的,夏侯沁深吸一口气,下床洗漱。
昨天下午没有回去上班,也不知道齐蓁蓁有没有帮她请假。要是没有,今天大概会被陶亚楠一顿说。
只是,上次她和齐蓁蓁撞见那件事后,陶亚楠的态度似乎转变了不少,至少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处处针对两人。
夏侯沁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
齐蓁蓁正在座位上吃早餐,见夏侯沁过来,一笑:“怎么样,昨儿个玩儿的开心吗?”
夏侯沁一笑,没有回答:“昨天帮我请假没?”
“废话,我办事你放心。”齐蓁蓁献宝似的,似是想起什么,便突然说道:“昨天下午主管好像找你来着,但是你不在,他也没有说什么。”
她故意将椅子挪到夏侯沁身边,才开口:“我估摸着是昨天上午木文茵来的那事儿,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夏侯沁应了一句。
倒是觉得没必要太紧张。
昨天木文茵对她的态度夏侯沁后来一想,倒是觉得挺满意,至少以后不会因为她和木文茵的关系时不时地被领导问候一下。
那样的感觉,实在怪异。
果然,齐蓁蓁说的没错。
夏侯沁在位置上坐了没多久,便见一个人事部的同事过来:“夏侯沁,主管喊你去一趟办公室。”
夏侯沁有些诧异,主管今天来的这么早?
只希望不要是关于木文茵的事才好。
只是——
想什么来什么,尹建峰对她态度挺客气,见她进来,便示意她坐在对面椅子上,问道:“夏侯沁啊,你来公司多久了?”
夏侯沁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尹建峰似乎也看出了夏侯沁的不自在,便喝了口水,语气松了不少:“哦,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毕竟你现在也是我们公司人事部的一员。”
夏侯沁讪讪一笑,并未说话。
所以,他只是例行公事,喊自己来问一下工作生活情况?
可是,怎么看都不像啊。夏侯沁心中暗自盘算,只希望赶紧问完了赶紧让她走才好。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昨天看木小姐的态度,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他微一挑眉:“当然,我也没有要打听你隐私的事情。”
他顿了顿:“只是,木小姐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不管是高层的领导,还是你这样的试用期员工,都需要对公司尽一份力,你说是吗?”
果然,就是为了这事儿!
拐了个弯又绕到这件事上面来了。
夏侯沁没敢看尹建峰,只是说道:“是。”她能说不是吗?明明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却因为木文茵一个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的举动,让她在公司的处境十分尴尬。
尹建峰见她似乎并没有要说她和木文茵的事,有些不耐烦。
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和木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侯沁想了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和木文茵之间能有什么关系?一个男人的关系?这说出去恐怕她都别想再在公司里待。
但是除此之外,真的没有什么了啊。
夏侯沁无奈,她抬眸,语气不卑不亢:“主管,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和木小姐之间真的只有几面之缘。加上昨天,总共也就是见了四次。”
“可能是木小姐比较亲民,几次见面她记住了我,所以才会有那样的举动。”夏侯沁自己都不相信这个理由。
哪儿会有人闲到这个地步?尤其是像木文茵那样的女强人。
尹建峰见夏侯沁还是没有说出来,当下便猜两人是否是什么特殊的关系?
要按照夏侯沁的说法,木文茵上次怎么会和她这么亲昵,还有,她口中的那个‘他......’一定是两个人都认识,甚至能让木文茵都另眼相看的人,是个什么人?
“主管,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夏侯沁并不想再提关于木文茵的事。
“好。”尹建峰也知道当下并不能从她口中得知什么了,边点头,示意她可以先出去。
见夏侯沁出来,齐蓁蓁将一份文件递给她:“这是我刚核对的一份文件,不过好多数字。你知道我对数字不敏感的,你帮我瞧瞧。”
夏侯沁接过,有些心不在焉。
齐蓁蓁问道:“主管找你去不会真是为了木文茵的事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夏侯沁以后可就不太好过。
夏侯沁无奈耸肩,除了她还能有什么事?
下午,吃饭回来,齐蓁蓁赶紧拉着夏侯沁坐在座位上,一边看着其他同事一边道:“早上不是有其他公司的人过来谈合作吗?”
“嗯,所以呢?”夏侯沁不知道齐蓁蓁这么神秘兮兮的是个什么意思。
这是家贸易公司,谈合作很正常,每天来来回回都有很多不同公司的客户出现在公司里。
“这回不一样,早上来的那个好像是外企的。我们公司本来不是有这一块专门的翻译吗?但是今天好像请假了。我们公司很多都是理工科出生的,唯独一个陶亚楠是外文系。”
说了这么多,夏侯沁还是没有听出来重点,她无奈:“说重点!”
难道只是想彰显一下陶亚楠的外语水平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