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墨绯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其实不算是愈合，因为墨绯说，这就是上古剑灵的招式，伤口不会继续流血，但会在内部破坏身体。
如果肖陌只用灵力攻击他，或许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
只是灵力中有太多怨念，怨念纷纷缠绕在他的心脏处，这才是致命的。
“我会杀了肖陌。”云瑟靠在他怀中，一脸冷漠。
墨绯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答应我，不要胡来。”
“你一死，我就去找肖陌。”云瑟是认真的。
她眼眸中的寒光让墨绯意识到了问题。
“你不是肖陌的对手，就相当于你不是我的对手。”墨绯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眼神中的戾气，“命数都是注定的。”
云瑟缓缓勾唇，绽放纯良的笑容：“是啊，命数都是注定的，所以我给你报仇，肖陌如果死了，就是肖陌命该如此，我要是死了，就……”
“阿瑟……”
“我喜欢你叫我瑟瑟。”云瑟忽然转身，勾上他的脖子，压上他的唇。
她的吻很生涩，横冲直撞的好几次都咬到他的舌头。
云瑟现在就像一只小兽，不停地顶撞着墨绯，仿佛要榨干他最后一丝精血。
一吻结束，云瑟满足地舔了舔唇：“果然，我就是喜欢你。”
“有多喜欢？”
“喜欢到，想吻你到死。”
可能是知道墨绯快死了，她更加没了顾虑，平时不敢说的话，做的事，现在恨不得一天说八百次，做八百次。
按照墨绯说的，他还有几天时间就会死去。
而至于究竟是几天，这个答案并不能准确的说出。
云瑟忽然翻身坐在他身上，刚好坐在他小腹的位置，她痴痴一笑：“要不，我们试试吧。”
“试什么？”墨绯眼中没有****，只有淡薄的笑容。
云瑟却像只精怪似得，十分勾人，她纤细的指缓缓挑开他的衣服，柔软的指腹在他喉结处流连着。
“明知故问。”云瑟说着，趴在身子去吻他的下巴，然后是喉结，脖颈，锁骨……
墨绯的大掌撑起她的身子：“别闹了。”
“我没闹，我想这样，既然你都要死了，这清白的身子就给我吧。”云瑟勾唇一笑，很迷人。
墨绯黑眸幽深，依旧没有动情，可抓着她的手在收紧。
“我可没力气做这些事。”他看着她。
云瑟心口骤然一痛：“呵呵……你一个男子，说这种话也不害臊。”
“实话而已。”墨绯依旧撑着她的身子，“如果一定要满足你，那我可能要少活一天了。”
云瑟轻佻的面容霎时间收敛，上挑的眼尾带着一丝委屈，他明明知道她现在最怕听到什么。
可他偏偏要说！
她明明已经很害怕了，她怕他会死，她害怕真的有一天醒来，他就不见了！
“睡吧，很累了。”墨绯勾下她的身子，轻易揽在怀中，“睡吧。”
云瑟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然后从他怀中抬起头，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不想再错过一秒。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放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掌捏了捏她的腰：“你这样一直看着我，我也睡不着。”
“睡不着就别睡了。”没有多少时间了。
后面这句，她是说不出口的。
墨绯猛地收紧胳膊，把她牢牢抱在怀中，让她的头安稳地靠在他胸口：“抱着你，就能安心。”
“你安心了，我呢。”
回答她的，只是他渐渐收紧的手臂。
“墨绯，我是真的喜欢你。”云瑟把他埋在他胸口，这句话说得很小声。
墨绯在听到这句话后，缓缓睁开眼睛，黑眸中有许多情绪，最浓的最深的，就是那抹舍不得。
他这几千年的时光，从未有过舍不得的这种心情。
面对只认识了几年的云瑟，这种感情却浓郁的让他无法忽视。
几年，甚至十几年。这样的时间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瞬。
可这一瞬，竟成了他最难忘的时刻。
云瑟在他怀中睡着了，呼吸平稳，眉头轻皱。
墨绯牵起她的右手，只见她的右手腕上有一个浅浅的标志，这是半结契的标志。
所谓半结契，就是剑灵在选定驭主后，因为一些原因，不适合直接结契，这样可以在两方同意的前提下，在驭主身上打下印记。
这样的话，只要在时机一成熟，便能直接结契。
墨绯握住云瑟的手，冰凉的温度抚平她的炙热，也可以缓解疼痛。
肖陌的印记在加深，如果两个契约都成立，云瑟就会受到天罚。
一人只能驭一个剑灵。
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一旦出现两个剑灵，先遭殃的一定是云瑟。
墨绯握着她的手，摩挲了好一会才沉沉睡去。
在他睡着之后，云瑟却睁开一双明亮的眼睛，哪里有半分睡衣。
他现在已近虚弱到分不清她是真睡还是假睡了。
他真的变弱了，从之前高傲无比的上古剑灵，成了现在这样。
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唇，削薄的身形……
脑海中回想起肖陌的声音。
“晚上来找我，我告诉你怎么救墨绯。”
一句明显就是陷阱的话，但是，她愿意掉进这个陷阱里。
对她而言，墨绯就是最重要的。
就算是那云家来换，她也愿意！
重生一世，她原本是抱着必须得到云家的态度。
可现在终于发现，不管重生多少次，不管失去了多少东西。
她想要的，只是他。
墨绯睡的很沉，又或者是已经昏迷了，他确实很累了，这一点云瑟也清楚。
她缓缓起身，站在床边不忘轻吻他的薄唇，凉凉的唇，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温度。
按照肖陌说的位置，她到了一处别院，才刚才站在门口，大门就自己开了。
“进来吧。”脑中响起了肖陌的声音。
云瑟皱眉，对于他的声音，她很反感。
至于他的声音为什么能在她脑子里出现，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来了。”肖陌站在一个屋子门前，笑看着云瑟。
云瑟没有进去，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不用说废话，什么办法直接说。”
“你倒是比我想的爽快。”肖陌观察着她的表情，“你应该不记得我了。”
“我记得你的墓。”云瑟冷声说道。
肖陌神情微愣，而后才渐渐反应过来，他的墓……
“你说葬剑神湾啊，墨绯带你去那了？那还真是不把她当外人。”肖陌笑着。
那地方只有长老以上级别的剑灵才能去。
像云瑟这种人类，就算实力再强，就算是墨绯的驭主，也没资格去才对。
“他确实不拿我当外人，也没把你当外人，我们就是你在的墓前结契的。”
云瑟说这些，只是想知道墨绯拿来当兄弟的人，对墨绯又是什么感情。
听到结契两字，肖陌的脸色沉了沉，“结契？”
云瑟听着他的嘲笑，心烦意乱，她不耐烦地看着他：“到底是什么办法！快说！”
“既然是你求我，那就要有点求人的样子，张牙舞爪的我可不喜欢。”肖陌说着让开一条缝，让她进来。
“只有做了让我满意的事，我才能告诉你办法。”肖陌一脸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云瑟不动：“看来你没有……”
“墨绯可活不了几日了，他是真的会死，他不是开玩笑的，我也不是，我们上古剑灵都不爱开玩笑。”肖陌冷声说道。
云瑟垂在身侧的手更用力地握紧。她当然知道墨绯不是开玩笑。
墨绯的灵力已经开始溃散了……他去不了北灵过，不是在骗她，而是真的到不了。
肖陌看着她乖乖进来：“放心，天亮之前会让你回去，毕竟……你们见不了多久了。”
云瑟听着这话，喉头干涩的生疼，一剑劈了他的桌子。
肖陌也不恼，递给她一身衣物：“换上给我看。”
云瑟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套翠绿色衣裳。
“想知道怎么救他，你就乖乖听我的话，别想用歪门邪道，小心我不愿意帮你。”
肖陌的话音一落，云音就拿了衣服到屏风后面换。
肖陌看着她身材的轮廓，曼妙的很，少女的身材极好，仅仅只是轮廓就让他有些发热。
“胆子这么大？不怕我忽然进去做什么？”肖陌打趣。
云瑟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面对他的打趣，她满是沉默。
云瑟换好了衣裳，又戴上那个金色的面具。
这样的打扮她很熟悉，重生之前，她这样活了很久。
“换好了？还不出来？”肖陌用手指敲着屏风，“出来让我看看像不像。”
云瑟依言出去，那双桃花眼却不勾人，很冷漠。
“就是这样子，丑丫头。”肖陌看着她的样子满意地笑了，邪气的神情也添温情。
“你还记得我吗？”肖陌问。
回应他的是云瑟冷漠的眼神，肖陌恍然大悟：“对对对！你怎么会记得我，我明明封了你的记忆。”
云瑟虽然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可也基本猜出肖陌和她的关系，再加上这身衣裳和面具。
足以证明他们之前见过，并且认识。
“眼神不对，软弱一点，再无助一点……”肖陌指着她的眼睛，“不要这么犀利，你这么冷漠，我可一点都不想帮你。”
云瑟双拳在身侧握紧，牙关紧咬着，然后在他的注视下，缓缓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