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好热。她想把被子撑开，但被子死死缠着她，实在太讨厌了。她不悦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只手臂横在自己胸前。
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脑子反应不过来，转头就见一张放大的脸。
“啊！”她轻呼一声。
“怎么了？”宋青莯睁开眼睛。
“你，你，你——”飞染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怪不得她觉得这么热，原来他睡在被子上面，不止把她压在被子下面了，手臂还压着她的胸口，紧紧搂住她的肩膀。
“我什么？”宋青莯轻拍她的脸颊。
“你干嘛睡在我的床上！”飞染本来就睡得双颊发热，这会儿更是火辣辣的。她试图坐起身，又被他“嘭”一声压回床上。
宋青莯居高临下俯视她。她的脸颊像熟透的李子，他好想狠狠亲她，可他们的姿势太过暧昧，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没什么信心，还是安分一些吧。
他如蜻蜓点水一般亲吻她的额头，低声说：“为什么不问我小时候的事？”
飞染想要推开他，可他的身体压着被子，竟然让她在紧张之余有一种奇怪的安心感觉。她垂眸不敢看他，低声说：“我既然决定相信大人，过去的事就算了。”
“其实我告诉过你的，十一年前，我没有上山探望你，是先皇下了口谕，不许任何人上山。”
飞染侧头想了想，隐约中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她赶忙道歉：“是我误会大人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当你在净心庵大门口等我的时候，我也在想着你。最近这三年，你们每次去八角镇，我都会在客栈远远看你一眼。”
飞染诧异地看他，眼泪慢慢涌上眼眶。
“一开始的时候，大概因为太久没见，我不敢上前认你，后来渐渐就变成了习惯……”
“你怎么知道，我们哪一天下山？”她相信他，相信他说的每个字，可他这样做太傻了。
“别哭！”宋青莯手肘撑着床榻，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花，“初时我只能估摸着日子，在客栈多等几天，你们总会经过那棵合欢树的。后来我推测下山的日子是陶妈妈选的，她一般会挑宜出行的吉日。”
飞染抓着他的手紧贴自己的脸颊，喃喃低语：“所以我打死驴子那天，大人早就看到我了？”
宋青莯轻轻点头，笑道：“今晚我们住八角镇吧，我带你去看那棵合欢树。”
“那棵树……”
“我不能上山，只能把合欢树偷偷种在八角镇……”
飞染抬头贴上他的嘴唇，吻去了他的声音。宋青莯顺势捧起她的脸颊，到底不敢太过放肆，很快放开了她。
飞染奇怪地看他。她家大人平时不是这样敷衍的，不过这不重要。她看着他说：“我想去南方，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记起师傅说过，大人就像河里的游鱼，而我是路边的小花，我们不可能……”
“胡说！”宋青莯断然摇头，“等我们成亲后，我向皇上请旨，去各州县点查刑狱，我把犯人找出来，你去把他抓住，世上还有比我们更般配的吗？”
飞染用力点头，她又想哭了。她喜欢的“三哥哥”从来没有失约，她喜欢的大人同样喜欢她。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怕。
她勾住他的脖子，试图把他推倒在枕头上。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想做什么，她只是一味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只有她，这样就够了。
宋青莯察觉她的意图，顺势搂着她转了个身，任由她俯身看他，双手撑在他的胸口。他以为她只是孩子心性，好动罢了，结果她却得寸进尺，几乎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虽然他们之间隔着被子，可是感觉太清晰了，蚊帐内的温度徒然升高，就连屋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飞染……”
他试图提醒她，可他的声音瞬间化成粗重的呼吸，她再一次主动亲吻了他。她很青涩，只是学着他的动作依样画葫芦，可就是这样的青涩，才是最致命的诱惑。
他的手指固定她的后脑，指尖陷入她的黑发，他渴望她更进一步，他甚至希望她“粗鲁”些，可她到底还是羞怯的，令她在热情中又平添了欲拒还迎的风情。他的理智一点一滴溃散，取而代之的是最本能的欲望。
他扯落了她的束发，乌黑的发丝似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她学得太不认真了，她的吻就像是隔靴搔痒，根本满足不了他。
他抱着她翻身，两人从床外侧滚进了内侧，他终于如愿把她压在了身下，她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像绽放的鲜花。
“大人？”飞染晕乎乎的，他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吃了一般，“我做得不对吗？”
“不是不对，是不够。”他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右手摸索着扯落阻隔在两人间的被子，扔在了地上。
飞染隐约觉得，即将发生什么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她不害怕。她学着他的动作，指尖陷入他的发际，另一只手环抱他的背。他的舌头绞缠她，她也同样纠缠他；他轻咬她的嘴唇，她就****早前被她咬破的嘴角……
渐渐的，她的心底生出异样的酥麻，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仿佛练了一天的武功，这会儿正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
“大人，我好难受。”她嘤嘤低诉。这样的难受又和练功过度不同，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缓解难受，低低的呻吟不知不觉逸出嘴角。
宋青莯无暇回应她的话，他比她更难受好不好！他的手指摩挲她的手腕，顺着她的手腕滑至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紧扣。
虽然隔着衣服，但他们的身体紧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就连他们的掌心都没有丝毫的空隙。可越是亲密，他越是觉得不够。她大概快把他逼疯了。
“我难受！”飞染重复，艰难地扭了扭纤腰。
“别动！”宋青莯低呼一声，抬起头看她。她的脸颊绯红，黑白分明的杏眼雾气涟漪，红肿的嘴唇喘息不止。她就像等待他采撷的娇嫩鲜花。
“别怕。”
“嗯。”飞染轻轻点头，“我不怕。”她垂眸躲避他的目光，心脏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