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三爷从厨房里头出来,看到的就是沈晴拿着剑跟在北野寒后头不停的追。不觉眉目舒展开,满眼笑意的跑过去拦着,“哎,哎,小心伤着。”
沈晴也不管这个,被人拦着还不忘使劲地伸胳膊提腿,张牙舞爪地威胁。“北野寒,你完了你,最好别叫我追上!”
北野寒心里委屈,以前你占我便宜的时候,可不记得我有这么大反应。
胡三爷笑吟吟地将沈晴的手按下,把她的剑给夺过来,“小两口的,有话好好说,舞刀弄枪的多危险。走走,赶紧吃饭去,兔子都给你做好了。”
沈晴又抬起头狠狠地剜北野寒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往屋里去。北野寒保持着距离跟在后头,开玩笑,他可是饿了快整整两天了,不跟沈晴似的,坐在囚车上好歹跟胡三爷小吃了一点零嘴。重点是自己只是在那儿巴巴地吃,半点儿给自己送过来的意思都没有,没心没肺的东西,枉自己一路上忍饥挨饿为她省粮食。
这话幸亏是沈晴没听见,不然又得骂他不知道主动,每回都得等沈晴给了他才拿在手里,不给就饿着,是死活也不张口,从不主动去要点什么。
进了屋里,一众丫鬟站在两旁,灯火通明,小厮们忙着往桌子上上菜。沈晴见了吃的,哪还有心思想别的,一早把要砍了北野寒的念头抛在脑后,跑过来挽着他的胳膊就要挑个好的位置坐下。
胡三爷看着沈晴眼巴巴盯着桌上的样子,心里喜欢的紧。爽朗一笑,也不管那些什么礼仪不礼仪的,净挑着好饭好菜往她的位置推,“在家里只管放开了吃,不用客气,吃完再叫下人做。”
说着自己也把桌子上的酒杯统统撤走,换上几个海碗,不管弄没弄湿桌子,全给一溜儿倒满了,双手端起碗来,“来!今晚咱爷仨喝个痛快!”
沈晴却不领情,赶紧站起,将碗按下,嘴里还叼着一根兔腿儿呢,说话含糊不清,“喝了,一,一哈午了,喝多惹不好。”
也不知胡三爷是怎么听懂的,好几年了,每次都是听人劝酒,现在是终于听到了劝自己注意身体的。心里一暖,端起碗一饮而尽,“下次,下次一定不喝了,今儿个,必须喝个痛快,来闺女,咱俩干一个!”
沈晴连忙将手里的兔腿先放下,可惜自己的盘子已经装满了,于是一把把北野寒的拿过来,放上兔腿儿护着,举起碗,“敬三爷!”
北野寒正吃着,眼看着自己的餐盘从嘴底下被人被夺走,脸上一黑,无奈的举起碗,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敬三爷。”
一席酒宴过后,胡三爷连下午喝了不知多少酒,一早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还得沈晴指挥着把人抬到屋里头。等安排妥当,桌席撤下来,北野寒跟着站起来,起身就要走。
沈晴亦步亦趋地跟着,走了半晌才发现不是去房间的路,拿着油乎乎地爪子戳戳他,“哎,方向错了。”
北野寒冷着脸,头也不回,“我去厨房,看还有没有吃的。”
沈晴还是头一次见北野寒主动去找吃的,敢情今天真是转了性子?“哎,你今天胃口蛮大的嘛,那么一桌子菜。”
北野寒阴沉着脸,“那么多的菜,也不知全进了谁的肚子,你们还真是爷俩,都跟土匪似的,抢的一点不剩。”
沈晴也委屈啊,“我已经学着温柔啦,再说了,你不会也抢啊你。”
北野寒仰着脸,半天甩下一句话,“难看。”
是就你吃饭雅观,活该饿死你。沈晴斜眼看着他,趁他不注意拿他的衣摆擦了擦手,嗯,果然手干净了看起来就好看的多了。
北野寒这快两天没东西了,自从当了王子还真没再饿着过,这跟沈晴在一块,好像从没吃饱过,就是被困在山洞里那会儿都得收紧了腰带吃,免得往后沈晴挨饿。
进了厨房,没有现成的东西。北野寒皱了皱眉,却是熟练地切菜生火打鸡蛋,动作那叫一个流畅熟练,直把沈晴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你,你会做饭?”
北野寒斜她一眼,“我小时候自己生活了多长时间,不做饭难道吃生的?”
没想到沈晴反倒一拳就敲他肩上了,“你会做饭的话,在乌力吉家那会儿你怎么不吭声啊?”
“我吭了啊,”北野寒熟练地炒着菜,“我叫你等我回来再做,你又不听。”
“我,我...”沈晴没话说辩驳,却依旧理直气壮地吆喝,“那,你就不会拦着我啊?”
那时候谁敢拦啊,拿着剑就往案板上劈,要是真拦了,那指不定就劈哪儿了。至于另一个原因,北野寒不得不承认,他那时候觉得沈晴那种明明什么都不会还偏偏要硬着头皮上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又怎么舍得拦着。不过想起来这事儿也是觉得惊险,幸亏当时外边是棵树,也就拿树胶粘饺子,这要是外头换了个别的,那吃到嘴里的指不定就是什么了。
等北野寒做好,沈晴自然没再少跟着沾光,抱着盘子不撒手,搞得北野寒不得不重新再做一份。
吃完了,沈晴照例一抹嘴,抬手就往北野寒身上擦。只是这次吃撑着了脑子不好使,傻乎乎的当着人的面拿去他的衣摆去擦手,立马就被逮着了。
北野寒举一反三地将身后的衣摆拿到眼前,上面真是一层厚厚的油渍,往外头一拿,月亮底下直反光。
沈晴将手背在身后,低着脑袋,挺着小肚子,一副诚恳知错的样子。偶尔打个嗝,连忙又伸手捂住嘴。北野寒看着又气又笑,却也不肯轻饶了。脱下衣服,塞到沈晴的手里让她洗。
“现,现在啊?”沈晴一脸惊讶,瞪大了眼睛看他。
“不然呢?”北野寒冷着脸拉着她的手就往洗衣的院子里面走。沈晴不乐意的抱着衣服,还得拿一只手捂着嘴,防止偶尔打个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