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裙后,不敢直视司徒白狄的慕嫣便垂着头跟在司徒白狄身后去到翁长真人房中。
“师父。”
司徒白狄推门而入那瞬,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
看到依靠在榻上双眼染上醉意的翁长真人,司徒白狄长眉微蹙。
翁长真人正抱着酒坛,听到司徒白狄清冷的声音,他却抬头看向脸色比他更红的慕嫣笑道:“小徒儿,为师已将密室中的随心门开启。那玲珑城主抠门得很,你们过去一时半会也拿不到迦南草。你师兄这人去到哪里都绷着一张脸,从解决问题的方式总是动手不动口。你随他过去,且照看好他,莫然他在外头太嚣张。”
浑浑噩噩的慕嫣在进到翁长真人房中后,本想认真听翁长真人讲话,谁知听到翁长真人提及“动手不动口”,慕嫣的意识立即又飘远。
慕嫣下意识扯着衣角。之前她在房中换好衣裙后,捧着滚烫的脸纠结许久,不知该如何打开房门面对司徒白狄。
可转瞬想道师父还在房中等她,心中五味陈杂的慕嫣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出门,朝着站在长廊上的司徒白狄走去。
司徒白狄再怎么冷傲清高,不屑一顾,在发生这种事后,在慕嫣看来司徒白狄至少会流露出那么一丝丝不知所措,就像她一样。谁知司徒白狄脸上的表情却如往昔般淡然。
慕嫣本希望司徒白狄不在意所看到她粉色小衣的那一幕,然而真当她发现司徒白狄全然不在意的时候,心中却又说不出的憋屈。
见慕嫣红着脸,紧拽着衣角不知道在想什么,想要打发走司徒白狄继续喝酒的翁长真人不由唤道:“小徒儿?”
可是翁长真人连续唤了三声,也不见慕嫣有反应……
翁长真人不由将醉酗酗地目光移至司徒白狄脸上,用眼神无声询问司徒白狄,他被迫收下的小徒儿到底怎么了?
昨日司徒白狄从慕嫣房中离开后便直接来找翁长真人。有关慕嫣在洞庭湖中所发生的事,翁长真人自然已经知晓,不然他不可能用掌门印记打开通往妖界的随心门,让司徒白狄去玲珑药城问城主安子阅求得能够起死人而肉白骨的迦南草。
见司徒白狄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慕嫣,又看向他,那时深邃狭长的眼中缺并无任何信息,翁长真人皱了皱眉,直接改用传音术问司徒白狄:“徒儿,我这小徒儿的魂可是被璃夫人吓得尚未回来?”
喝醉酒的翁长真人并不知道,他虽用传音术问的司徒白狄,但他却又愚蠢地口述了一遍。而他口述的时候,正好被回过神来的慕嫣所听到。
慕嫣的魂是被吓得尚未回来没错。但吓走她魂的却并非璃夫人……
想到魂魄,慕嫣下意识抬头朝着四周看去。
凤玘去了哪里?
慕嫣这才想起,从她醒来到现在,她都不曾见到过凤玘。
“凤玘?”
慕嫣在心中唤道。
凤玘为避开司徒白狄,而躲入碧凤镯中。听到慕嫣唤她,凤玘立即回答道:“慕嫣,我在碧凤镯中。”
慕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然。
凤玘被封印在碧凤镯中已有两千年。据她所知,凤玘若非必要,她的魂魄是不会进到碧凤镯中。
慕嫣知道她的过去,凤玘自然猜到她心中所想。
单纯为躲避司徒白狄的凤玘支吾道:“璃茉的鱼鳍已断,为能让她断鳍再生,司徒白狄会去妖界的玲珑药城求得起死人而肉白骨的迦南草。到了妖界,他们便能发现我的存在。所以我还是呆在碧凤镯中的好。”
原来如此。
慕嫣长松一口气,转而抬头朝翁长真人看去。谁知翁长真人已经抱着酒坛醉倒在榻上。
当着慕嫣的面,取笑她。心知翁长真人是因为说错话,故意装醉。司徒白狄道:“我们走吧。”
慕嫣傻傻呆呆地站在司徒白狄身旁,司徒白狄则上前牵住慕嫣的小手。
柔软无骨的小手在被他握住的那一瞬,司徒白狄深邃的眼中闪过异样的情愫。
自从他拜入云水派,斩妖降魔以来,不是没有见过穿着清凉,甚至一丝不挂的女妖。但那些女妖在他看来与没穿衣服的动物无异。
唯独今日,在他看到慕嫣的粉色小衣时,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变得紊乱的气息。那一刻,他就如同堕入魔障,直直盯着慕嫣的粉色小衣,难以移开眼。
司徒白狄记得桃仟曾坐在桃树上,望着渐入西山的落日,兀自叹气道:“那时我这双眼总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甚至就连她洗澡,我也忍不住偷偷跑去河边。小爷一度自己染上怪癖,喜欢偷窥。后来等到再也见不到她,我才知道小爷这怪癖独为她而染。偷窥,也只偷窥她一人而已……”
那时司徒白狄并未听懂桃仟的话。但在他看到慕嫣粉色小衣时的反应,让司徒白狄发现自己好似真如桃仟所说,他喜欢上了慕嫣。
司徒白狄面对任何事情都不会选择逃避,喜欢上慕嫣也同样如此。
司徒白狄牵着慕嫣的小手朝着密室走去,心中却不由生出一个极其霸道的念头。
那便是,慕嫣瘦瘦小小的手从现在起便只能他一个人牵。若是王舜还妄想像上次那般勾慕嫣的小拇指,他便要让王舜知道被派去极寒之地历练十年的滋味。
而此时手被司徒白狄握住,慕嫣浑身一僵,脸上再次变得滚烫。她下意识想将自己的手从司徒白狄的大手中抽离,却又觉得过激的反应甚是不妥。
于是乎,不知所措的慕嫣便又跟之前来的时候一样,为掩饰自己异样的神情而耷拉着脑袋,任由司徒白狄牵着她从随心门进入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