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的思绪象一团乱麻，他彷徨着，要去找一个睡觉的地方。
半点钟之后，凌云躺到一家简易旅馆的床上了。
“红姑”的言谈举止使他想起了春秋时代那个“倾国美女”夏姬。
凌云排遣了胡乱的念头，决定正视现实。那么，“东方红”纵队为什么要对他采取“接近攻势”呢？杨欣控制在曾根手里一事是不容怀疑了，但他掌握着什么情况呢？既然曾根探出了她的秘密，他是会采取新的行动的，但现在还没有这个迹象。凌云见曾根时，为什么提出与杨欣有关的事情之后，曾根竟气急败坏？曾根的企图和“红姑”的企图是不是一样呢？
凌云对田中阳过去的情况的了解，有了很大进展。他想，先把田中阳的历史彻底查清楚，应该说会查出点名堂来的。此人过去一定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而且，里面一定有着与东陵出土字画相关的秘密。
“对了，明天，不，已经是今天了，睡醒之后要去青岛，那里会有什么有价值的情况。”凌云仰望着污垢斑斑的天花板，计划着今后的行动。
他从“青岛”二字联想到“青岛啤酒”。这是中国的名牌啤酒，特点是泡沫多。看上去酒面上象浮了一层雪白的黄油，含有光泽的、透明的、琥珀色的液体，有一股清香味儿。
凌云想起一口喝掉一大壶啤酒的那种痛快劲儿，喉咙不禁又发痒了。他下楼梯向夜班服务员买了啤酒。打开盖子，满满地斟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白色泡沫下升高。他想，若有点酒菜，可就太美了。于是他想到腊肠、泡菜……忽然象触电似的跳了起来。
原来他想到解剖田中尸体的结果：“田中阳吃的是沪菜，胃里的食物除啤酒外，一定还有土豆、洋白菜、腊肠之类。”他问自己，“前两天我为什么要特地转遍城里的沪菜馆呢？那天夜里11点钟，田中阳跟一个中年女郎沪菜馆‘沪光’吃饭。我怎么忘了呢，我真糊涂！那个中年女郎是谁呢？”
凌云断定她就是杨欣。杨欣是从德国回到祖国的华侨，她肯定喜欢吃西菜。没错，就是她2日晚上和田中阳在“沪光”吃了土豆、洋白菜、腊肠等沪菜，而这类菜实际上是西菜。因为**********就是造“封、资、修”的反，喜欢吃西菜的上海人便不得不把西菜改叫沪菜，真滑稽啊！
杨欣一次不小心对同事说漏了嘴，她以前在山东工作过吗？
青岛是濒临山东半岛的胶济弯的一个港口城市，又有“德国城市”之称。作为从小就随父母旅居德国的华侨，杨欣回到祖国生活当然首选青岛，而且在那里认识了田中阳。
兼职医生，扎吗啡，这之间好象有些关系。杨欣打吗啡针染上了毒瘾，于是，她偷偷去找田中阳扎吗啡针。这样，田中阳掌握了她的隐私。后来，她调邻省的博物馆工作，在那里负责保管东陵出土文物。在这种情况下，欲接近东陵出土文物的田中阳就……
凌云边喝着啤酒边这样设想。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几乎确信不疑。
“总算把田中阳之死与东陵出土文物联系起来了……如果去青岛，一定会找到什么证据。去青岛之前，先把杨欣的照片拿给‘沪光’的那个熟悉的女招待高颖看一看，以便证实那天与田中阳一块去吃饭的就是她。”
凌云不想再耽搁时间了。他好不容易才看到了尽头，必须立即冲刺。
他下到一楼大厅，挂了电话。市公安局的高原正在值夜班。凌云向他介绍了一下沈阳之行的情况、与曾根的对峙、与“红姑”的接触以及喝青岛啤酒时得到的启示。
高原听说凌云要去青岛，就让他挂上电话等候。不一会儿，高原打来了电话，说：“去青岛后，你可以去找市公安局干部孙山同志，他是我过去的战友，会给你提供方便的。还有一个情况，昨天又彻底搜查了一次田中阳的家。这家伙在墙壁里安装了一个隐蔽的保险柜，从中发现了许多吗啡针剂。我想这个情况对你可能有用。”
“谢谢，高原同志。”
“不用谢。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北京来的田野实际上肩负与你一样的使命，他是******总理办公室的干部，奉令调查有关特别事件，必要时请你配合他的工作。”
“原来如此，我也猜了个大概。我答应你。”
“好好干吧，你调查的这条路子是对的，等着你的战果。”
凌云挂上电话，急匆匆穿好衣服。当他在柜台付房费时，高原派出的一辆跨斗摩托车已经停在旅馆的大门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