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上的谣言,不胫而来。“陈公博、陈璧君、褚民谊,梅思平等大汉奸,乘日本飞机逃往日本了……”
第二天,日本通讯社发消息说:“陈公博在中途畏罪自杀了。”
但是不到十天,外面又传说这些大汉奸又被军统抓回来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原来这几天,陈璧君在家里早已听得外面的风声,对自己很是不利,难免身入监牢,便对汪交恂道:“看来我这场官司免不了。万一出事,你们放心,我自会对付,至多关几年,回来后返广东去。只是那批东西,你们千万当心保存下来,切记。”
汪文恂流着泪道:“妈!你保重身体,我明白……”
陈璧君也不禁老泪纵横。
姑奶奶也急得饮食无心,夜不成寐。究竟年纪大了,就此卧病在床。
这天,军统局果然派人来了五、六个特务,拿着手枪,将陈璧君逮捕而去。
汪文恂眼看着母亲被捕,吓得脸容失色,惊叫一声:“妈!你这一去……”
她赶到门口,想再说几句话,特务那里容得,陈璧君被推入车内,囚车疾驰而去。
这几天,南京简直成了沸腾的世界。各菜馆酒楼、舞厅、茶室,宾客盈门。绅商各界,包括与敌伪有些瓜葛的人,日夜请客,拼命拉关系,找靠山,大小吉普车、小轿车满街奔驰。
还有美国兵,三五成群,出足风头。凡是重庆来的,都是天之骄子,路人侧目而视。
更妙的是有些大企业的老板,一夜之间洋房、小老婆转了户头。天上飞来的,地下钻出来的,乡里爬上来的,纷纷在大街小巷挂起各式各祥的牌子簿,什么“司令“、队长”、“总指挥”,名目繁多,各自为政,争着接牧机关、学校、银行、甚至工矿企业,忙锝不亦乐乎。而投降的日本兵,虽被集中,却迟迟不缴戒。日本宪兵还在街上行走,与中国宪兵相映成趣,景况是够热闹的了。
街上抓人的囚车,呼啸过市,社会上人心惶惶。平民百姓睁着眼看到这些,有心人叹着气说,“难道这样就是中国的胜利?”
南京海宁路25号,是一幢二层楼的西式房予,清水砖墙,大门口是两扇钢筋图案的铁门,以前是某官员的住宅,现在门口站着两个武装宪兵,成了一处特殊的监狱。
陈璧君、陈舜贞姊妹,还有陈公博的妻子李立庄,被囚于楼下。陈公博、梅思平、林柏生、李圣五等四个男犯囚于二楼。
这天吃过早饭,陈舜贞道:“大姊,******把我们关在这里,你看会如何结局?只不知民谊又关在什么地方?”
陈璧君道:“舜妹,你是第一次吃官司,无怪要想妹夫,我看这里不像监狱,估计是临时关押的,我们都是女流之辈,你姊夫和民谊及公博先生过去也都跟随过******,总不致于把我们枪毙。目前我惦念的是家中的文恂,她年纪轻,不知如何过日子?”
“是呀,要想起家来,哪里想得尽,我的文慧也不知情况如何,她们都是姑娘就家,年纪轻轻,家里没有大人,真不放心,怎么办?”陈舜贞顿时满脸愁容,唉声叹气。
其实,陈璧君想家是假,想那批藏在观音庵的财宝是真。陈舜贞倒是在想褚民谊,因为外面报纸上已沸沸扬扬,说是褚民谊又干出件惊人的事来……
原来,就在陈璧君千方百计要匿藏家中财宝之时,褚民谊却在忙着献宝。他上书******说,愿将自己秘藏多年的“宝物”献出来请求赎罪兔刑。******即交军统处理。军统第二处长叶翔之与沈醉去找褚,褚亲写一信,让他们去南京其亲戚家取宝,问是何物,褚却密而不宣,并叮嘱千万慎重办理。叶、沈十分惊异,星夜赶去索取,原来是密封在容器中的孙中山的肝脏!
孙先生当年因肝病逝世于北京,协和医院作了遗体保存手术,将孙先生的肝脏取出,交孙科等看后拿拿去火化。谁知二十年后,这肝脏竟又出现,这个大汉奸拿出来作为“赎身之宝”。褚民谊以为此举可保全他的性命,岂知国民党元老们对褚秘密窃藏孙中山肝脏的行为行为震怒,作出决议,要立即将褚处决。
陈璧君在苏州高院看守所女监关押了二个多月,这才使她真正尝到监狱的滋味。在此期间她的性情变得暴躁,时常要发脾气。一是想到前途凶多吉少,二是想到观音庵的财宝是否保得住,心里很不安。对法院当局准许她雇用服侍的一个女仆,竟然打骂不休。看守也制她不住。
这个女仆实在吃不消了,她向看守班长说:“这位汪夫人,还是官气十足,我虽是佣人,却是清白身份,为什么受她打骂?现在我不愿陪吃官司了,贪了几张钞票,有啥稀奇,何必受罪,出去做做小生意,也可以生活。”于是这个女仆就离开了监房,而陈璧君仍是吵闹不休。最后法院当局又为她雇用了一个广东老妈子来服侍,才渐渐地习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