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记忆其实也不全都是好的,幸福的,也会有难以启齿的,痛苦的。
可大概是因为身边有关慎行,有那些她在意的人,痛苦便也就不是那么的深刻了,回忆起过去,更多的还是甜蜜和温暖,可那些无法言喻的痛苦的确也是真实存在而无法忘却的。
许真一直以为继父只不过是性格阴沉而已,可直到她生日的这天才知道,自己的母亲一直以来遭受的都是什么。
就在她送关家的那些人离开的时候还依旧幸福温暖,她甚至还收到了关慎行给她的生日礼物,她攥着那块手帕,心神恍惚地回到家中的时候,却发现母亲许向如不在客厅,那些碗碟依旧叠在桌上没有人收拾。
许真有些意外,但已经很顺手地收拾起桌子来,将碗盘放进厨房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脚步微顿,仔细聆听,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她将手中的碗盘放在水池,循着声音走过去。
居然是母亲的卧室!
许真站在卧室外,听着房间里母亲压抑的哭声,她心口一抽,不管不顾地将门推开,被眼前看到的一切吓得动都动不了。
徐毅红着眼睛,手里拿着皮带,正在用力地打着倒在地上的许向如。
因为她的推门,徐毅的动作停了停,但也只不过是一秒而已,很快又继续抬手,将皮带狠狠地摔在了许向如身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音。
许真总算清醒过来,连忙跑上前去,扑在了许向如的身上,叫:“不要打我妈妈,不要打我妈妈……”
徐毅并没有因为许真的到来而停止,反而更加兴奋:“又来一个讨打的?既然想被打,那就成全你们!”
他一皮带一皮带地抽下来,疼得许真连话都说不出来,原来是这样的疼痛啊……
许向如拼命地想要替许真遮挡,只没什么用,最后两人都被打得浑身都受了伤,而徐毅像是终于发泄够了,这才啐了一楼,重新将皮带系上,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空空荡荡,母女两人相拥着躺在地板上,眼中都是热泪。
是许真先说话,哽咽着说:“妈妈,你疼吗?”
“你呢?”许向如抚着她的脸,“真真,你疼吗?”
许真摇着头,眼泪落得更多:“他一直这样打你吗?不是第一次了对不对?妈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了能怎么办?日子还不得过下去?”
“我们走,不要和他一起了,我已经不小了,再过几年就能养活你了……”话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关慎行,如果她走了,那是不是也再也见不到他了呢?
只是现在母亲更加重要,她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傻孩子,”许向如扶着她起来,“妈妈没事,他也不是经常这样,喝多了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