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午后,秦时月刚刚午休起床,正在收拾屋子,门铃忽然响了。秦时月赶紧去开了门,没想到竟然是秦明。
“秦……秦爷你有事吗?”秦时月愣了一下,还是冷冷地问道。
秦明笑道,“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你就不打算请我进来坐坐吗?”
秦时月尽管心里一千个不愿意,但是还是让秦明进了屋子。秦明像是老朋友一样径直走到客厅里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大咧咧地点燃一根烟抽起来。“你们的新家不错啊,一点也不比我曾经给你的房子差,怎么,你们俩的生活还幸福吧?”
秦时月冷笑道,“托您的福气,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我也觉得你们会过得很好,关慎行是个不简单的人,跟着他一定会幸福的,难道不是吗?”秦明阴阳怪气地说道。
秦时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秦明,她不知道秦明今天来是要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所以心里有些警惕和紧张。
秦明笑道,“你也不问问我今天来是干嘛的?”
秦时月淡淡地说道,“你要干什么你自己知道,我问了也你也不会说。”
“哈哈,时月你还是那么固执啊,不过现在的你跟以前不一样,你根本就不懂事,曾经你是光彩照人的社交名媛,绘画天才,现在的你只是别人的一个家庭妇女,你难道就甘愿把你自己的青春奉献给茶米油盐一辈子吗?你别忘了你现在才二十几岁。”秦明说道。
“我还真就愿意把我的一辈子奉献给我爱的人,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什么社交名媛,什么绘画天才,不过是一种盈利的噱头而已,我曾经一直是你手中的棋子,为你赚钱,为你赢得你想要的,我真的很讨厌那段时光,如果时光倒流,我真的宁可去乞讨也不会跟着你!”秦时月恨恨地说道,回忆起那些岁月,跟关慎行的隔阂,还有秦明对关慎行的迫害,都让她想要杀死秦明。
秦明很平静地笑笑,将手中的烟放在了烟灰缸里,慢慢地说道,“不,如果时光倒流你还是会选择跟着我的,因为你根本就没办法,你要负担的东西太多了,而那些东西不是你靠乞讨就可以讨回来的,所以只有我才可以帮你。”
秦时月冷笑,“当时我要不是中了你的计,我才不会相信你,那时候的我很傻,以为有了钱就可以解决一切,这些年给我的经历和收获就是,钱并不是可以买到一切的,相反,很多本来美好的东西会因为钱而变得丑陋,时光倒流,我哪怕是选择去死来逃避现实,我也不会跟着你这个恶魔。”
“恶魔?”秦明冷笑道,“我居然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自己的爸爸为‘恶魔’,时月,你要做这样一个人吗?”
“爸爸?”秦时月的五官在抽搐,心在绞痛,“你说什么,我没有爸爸,我爸早就死了!”想起那个不负责任丢下自己一家,害得母亲带着自己和弟弟含辛茹苦度过了那么多年的爸爸,秦时月就恨得牙痒痒的,那样的人本来就是早就该死了,不是吗?
秦明看着心理已经濒临崩溃的秦时月,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幽幽地说道,“你爸爸没死,我就是你爸爸。”
“胡说!”秦时月怒道,“你根本就不是,你在胡说八道!”话虽如此,但是秦时月的心还是一下子就痛了,其实这些年也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大家都在盛传自己是秦明的私生女,每次听到的时候秦时月都感到好笑,置之不理,觉得很无聊,但是有时候细细一想又觉得很不对劲,秦明什么也不图自己,就让自己跟在他身边,为他做事,这样的事情确实有些蹊跷。
可是,这个可怕的现实会是真的吗?秦时月不敢往下想,只是冷冷地看着秦明,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点点。
秦明转过身看着秦时月,说道,“时月,对不起,我确实是你的父亲,关于我,你们的妈妈从来都没有跟你们提起,或许是因为在你妈妈心目中我已经死了,确实,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不配当你们的父亲,可是,血毕竟浓于水,不管你怎么看我,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就是你的父亲。”
秦时月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她咬着嘴唇,喃喃地说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秦明摇头,说道,“时月,我真的是你的父亲,那一年,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偶然的一次机会我认识了你妈妈,她也是一家工厂的女工,她很善良美丽,我们就相爱了,因为你的外婆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都是偷偷摸摸地在一起,很快就有了你,但是因为你的外婆还是很反对,所以你妈跟我还是没有能够在一起,那时候的我事业在一点点地进步,你妈妈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我,后来我们又有了你弟弟,那段时间应该是我人生中最美丽的一段时光,但是后来……因为你的外婆的强烈反对,还用死来威胁你妈妈,不得已,你妈妈才带着你和弟弟离开了我,为了保护家庭,你妈妈再也不跟我联系,我根本就找不到你们,再后来我有了自己的事业,生活,你妈妈托人告诉我她已经结婚了,所以我就放弃了……对不起时月,这就是你的身世,我没有能够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秦时月咬着嘴唇,已经哭成了泪人,这个事实真的太可怕了,自己宁愿不要相信,秦明居然是自己的父亲!
“不,我还是不相信,你是在骗我,你真的没必要骗我。”秦时月哭着说道,心痛得无法呼吸。
秦明说道,“如果你不信的话,那改天我可以跟你去做亲缘鉴定,你就可以相信了,我真的是你的父亲,不过我确实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秦时月擦着眼泪,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多么希望一辈子都不要知道,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秦明故作惭愧地笑笑,说道,“我想要你回到我身边,画廊真的需要你,你不应该放弃你的梦想,你想要成为杰出的绘画大师,这是你一直在追求的。”
秦时月冷笑道,“是你的事业需要我,不是画廊需要我,更不是我的梦想的关系,难道你忘记了吗,我的手上次受伤之后,就已经不如从前灵活了,根本就画不出什么棒的作品了,是你想要我手上的人脉资源,对吧?”
秦明尴尬地笑笑,“时月,你不要总是这么想,之前我老是跟你谈工作,就是希望把你培养成为事业型的女子,所以都对你很冷的,你应该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才是,请你不要误解了我的心思。”
秦时月笑了笑,这大概是自己这辈子听到最滑稽的故事了,有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女儿百般的折磨和利用,居然是还要说是自己的良苦用心。
“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别妄想了。”秦时月冷笑道,这样的父亲其实在自己眼里已经死在了很多年前,甚至他还不如那个电工给自己的印象深刻。
秦明也没有说过多的话,只好站起身来,说道,“我毕竟是个生意人,多年在商场上的斗争让我养成了严肃刻板的态度,我不善于表达我的感情,但是我没有想过要害我的女儿,今天跟你说这些也是我鼓足勇气要跟你说的,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老了,如果再不说,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说了。”
说完,秦明便出了门。
秦时月愣在了原地,心里有一种很难过的情绪正在蔓延,自己为什么会难过呢?站在窗前,悄悄地看着秦明离开的背影,是的,他已经老了,背影有了些许沧桑,秦时月看到这的时候忍不住心酸,流下了眼泪。
可是,这样的一个父亲要自己怎么去面对呢?那么无情,那么冷漠,眼里除了利益几乎就没有其它的东西,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不可能回到他身边去的。
整个下午,秦时月都沉浸在痛苦之中,要是自己心狠一点就好了,就不用那么难过了,那份看不见的血缘,本来就是已经死掉的东西。
关慎行这些天一直都没有闲着,他在暗中查孩子死亡的事情,他相信这根本就不是偶然,关慎行觉得很有可能是有人做了手脚,而那个人兴许就是秦明。
关慎行最开始怀疑的是那个医生胡咏梅居然会主动发短信给秦时月,要她过去产检,还说了药的事情,按照一般的情况,这应该不是胡咏梅要做的事情,而是秦时月主动咨询的事情,就算是胡咏梅主动,那也不应该是在那个时候给秦时月发短信,这一切显得有些纠结。
但是现在要去问胡咏梅,是不可能知道些什么的。所以关慎行都在暗中观察着胡咏梅的动静。
终于这一天,关慎行接到了部下的汇报,说胡咏梅去房地产公司,还买下了一套住房,价格不菲,而且一次性付了很多首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