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言乘着马车进了回宫,直接找到凌安。
“姐?”凌安面露欣喜,“你怎么来了?”
“二弟,我是来劝你的。”慕容言找了个位置,坐在凌安的身边。
“你是要替他做说客?”凌安蹙着眉头看着慕容言。
慕容言摇头,“不是,我只是不想你出事。”慕容言替凌安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你若是不答应,便无法全身而退。”
“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凌安想到这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接触不多,我都能明显感觉到,他如今同以往,感觉就像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般。”
慕容言摇摇头,不愿意多说,“凌安,这边的事情了结之后,你变回去东陵,不要轻易来北萧赴会,东陵,还要靠你和父皇撑着。”
“好,既然是你说的,我自然答应你。”凌安站起身来,“既然如今萧九寒性情大变,你同我回东陵吧。”
慕容言愣了愣,随后有些好笑,“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离开,好了,有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凌安说道,“如今的萧九寒,根本就是冷酷无情,他不会顾及你的!”
慕容言抿着唇,不说话。
“他若是对东陵动手,一定会对你动手的,你留在这里,我会更加不放心!”凌安一把攥住慕容言的手,“要不这样,你先去东陵,等萧九寒恢复之后,你再回来也不迟。”
慕容言继续摇头,“此时此刻,我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离开他的,我相信,只要努力下去,萧九寒,会想起我和他的曾经的,毕竟,他的性子,也不是会让回忆住在自己一生的人。”
“可是你不觉得,现在的萧九寒,留在他身边,太过危险了?”凌安不是不懂慕容言的想法,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明知道有风险,还是要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
难道,情之一字,真的能让人不计较后果,去做一些,分明就有害无益的事情?
“先不说他为了我付出了多少。”慕容言看向凌安,“就算是为了遵循我内心的想法,我也是不会离开他的。”因为,她爱他,爱的已经没有了自我。
凌安还要说话,萧云海便推门进来了,凌安要说的话就卡在口中,而慕容言也没有说话,三人相对无言。
萧云海轻声故作咳嗽,“皇婶,太皇奶奶想见你。”
“太皇奶奶?”慕容言想起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当下也是暖暖一下笑,对萧云海说道,“皇上可否替我去王府将小王爷接过来?”
“皇婶是要让小王爷陪着太皇奶奶?”萧云海咧嘴一笑,“太好了,太皇奶奶也常常念叨着皇叔皇婶还有小王爷,朕立刻派人去接朕的小堂弟!”萧云海虽说承了帝位,不过,性子还是有些欢脱。
若非是北萧子嗣稍有凋零,而在这些皇子之中,也只有萧云海稍有能力,心性相对不错,只怕如今的萧云海倒也是乐的当一个闲散王爷。
慕容言转身看向慕容言,“你想不想见见你的小侄儿?”
凌安点点头,笑的有些勉强。
“来吧。”慕容言推开门,凌安漫步跟在后面。
慕容言没想到昔日尚且算是健朗的皇奶奶,如今竟然愈发的苍老了几分。
“皇奶奶。”慕容言跑过去,跪在老人面前,握着老人的双手,那双手,已经被岁月渲染上了痕迹,瘦骨嶙峋的,但是这样握着,就能让人心疼。
“你是谁啊?”老人眼睛看不利索,记性也越发的不如以往,“小寒呢,你是小寒吗?”
慕容言眸色稍稍黯然,轻声安慰道,“王爷最近很忙,所以,要过两天才能来看皇奶奶您。”
“你说什么?”老人大声说道,“你说大声一点,我,我听不清!”
皇奶奶是上了年纪了,慕容言心中有有些酸,凭心而论,自己确实很少看望这位老人,着实有些不孝。
慕容言贴在老人的耳边,大声重复了方才的话。
老人总算是听明白了,不过,慕容言大安慰没有什么效果,因为老人的嘴扁着,“你是言言吧,你就别安慰皇奶奶了,小寒都多久没来看皇奶奶了,云海如今当了皇上,也忙起来了,你们都不来看皇奶奶,皇奶奶一个人在这里,寂寞的很啊!”
慕容言握着老人的手,“是言言不对,言言今天一整天都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老人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也是需要好好哄着的,稍微哄哄,气头过了,也就好了。
“真的吗?”老人立刻笑开了怀。
“真的,而且,言言的孩子,皇奶奶的曾孙,现在正在进宫来的路上呢。”慕容言微笑说道。
“什么?”老人习惯性的反问,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曾孙吗?”
“是啊!”慕容言站起来,走到老人身后,替她揉着肩膀。
“那,小寒也来吗?”
老人的语气,分明就像是一个想要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慕容言的话语就卡在喉咙中。
她想到了师傅,自从下山之后,她便一直在南楚,为楚意潇四处征战,后来,她重生之后,也是为了萧九寒,才回了雪山一趟。
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当初的她,不曾理解,直到师傅忽然就离去之后,才醒悟过来,只是,当时,已经晚了!
“我今天回去同王爷说一说,让他明天来看您好不好?”无论如何,都要让萧九寒来看了一眼皇奶奶。
“好吧好吧,明天就明天。”老人家还是有些小不乐意,“皇奶奶的小曾孙呢,来了吗?怎么还没来呢?”
慕容言不禁好笑,“还没这么快呢,皇奶奶不要着急,难道言言现在在这陪着你,你也觉得很无聊吗?”
“哎呀,不是不是,皇奶奶喜欢你还来不及了,怎么会无聊呢!”单纯的老人立刻安慰道,生怕慕容言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慕容言见到老人似乎是真的有些急了,觉得自己真么说,有些不妥,于是蹲下去,说道,“言言是开玩笑的,言言也喜欢和皇奶奶在一起呢。”
好歹还是将皇奶奶暂时给安抚住了。
“王妃。”红叶在门口,脑袋伸进来,小声的喊着慕容言。
“怎么回事,小王爷呢?”慕容言问道。
“回王妃,王爷不许,不许属下将小王爷带出府。”明月一脸为难的说道。
“没有说明是带到皇奶奶这里么?”慕容言蹙眉。
“属下说了,只是,王爷依旧不让……”明月苦巴着一张脸,王爷最近是越来越冷酷了,稍微犯些错误,就会受到责罚,,明月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过的胆战心惊的。
慕容言有些怒了,“连看皇奶奶都不许么?”
“王妃……”明月一脸哭相,“属下,属下也是尽力了……”
“怎么了,这么生气,言言不气,是谁惹你生气了,皇奶奶替你教训他!”因为慕容言之前和明月说话都是将声音放低了的,所以,老人只是听到了慕容言不好倒也语气,并未听清楚说话的内容。
“哦,没什么大事。”慕容言大声说道,“皇奶奶,您喜欢吃桃花糕吗,言言现在给你做一份桃花糕怎么样?”
“桃花糕啊?”老人宽心的笑着,“好啊,我还没吃过什么桃花糕呢,在哪里呢,桃花糕?”
“恩,还没做出来呢!”慕容言开怀的笑着,“您和嬷嬷说话会,言儿很快就能做好了。”
“好好!”老人笑得很欢快,老人家的想要的不多,只要有亲人陪着自己,说话话,关心一下自己,她们就心满意足了。
“皇奶奶还没有尝过言言的手艺呢,皇奶奶就在这里等着,言言,你可要快些来陪皇奶奶啊。”
慕容言连连说道,“好,言言现在,立刻,马上就去,好不好?”
“慕容言对明月小声说道,“你迅速回王府,让人准备桃花糕,我会王府,去接小王爷。”
“可是王妃,咱们能将小王爷接出来吗?”明月有些怀疑。
“皇奶奶上了年纪,我带惟卿来看看皇奶奶,名正言顺。”慕容言沉声说道,“萧九寒没有道理阻止。”
惟卿?如今,这名字读着,徒生些许心酸。
“好,明月马上回去。”明月点点头,一窜就不见了人影。
“嬷嬷,谢谢您对皇奶奶的照顾。”慕容言冲老人身边一位年老的嬷嬷笑着说道。
“这是老奴的本分,王妃不用如此客气。”嬷嬷笑着相对,没想到这位年轻的王妃竟然会同自己道谢,这倒是嬷嬷万万没有想到的。
慕容言转身离开,驾着马径直回了承王府。
“天宝?”如今天宝照料萧惟卿倒是越来越上手了。
“娘亲,您这一天去哪里了?”天宝扑上来,抱大腿,“你不是还发着烧吗,怎么还出去啊?”
慕容言一路上忍着不适,因为化了妆的缘故,加上慕容言刻意的去掩饰,也没有让人发觉。
“娘亲没事。”慕容言勾唇一笑,“天宝你想不想和娘亲去见见太皇奶奶啊?”
“好呀好呀,天宝和弟弟都要闷死了!”能出去玩耍,天宝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
“行,那走吧。”慕容言抱起萧惟卿,天宝主动跟在慕容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