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支线任务顺利完成的谢碧疏一脸轻松地回宰相府了,刚到门口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锦绸看了一眼停在门口的马车,凑近谢碧疏耳边道:“娘娘,似乎是宫里的人。”
谢碧疏觉得心情有点不美妙,匆忙进府发现谢易江正在正厅里等着,还有另外一人,正是大桓帝国皇帝陛下的秘书长,李禄同志。
见谢碧疏进来,李禄连忙起身见礼:“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谢碧疏摆摆手:“起来吧,这两日陛下可好?”
“陛下龙体康泰,只是有些想念娘娘,故而让奴才给娘娘带句话,让娘娘赶紧回宫……啊,娘娘这是怎么了?”
谢碧疏听到第二句就知道他来是干嘛的了,不高兴地噘噘嘴,立刻就一手扶住额头,踉跄了两步,撞到一张椅子,这才在锦绸的搀扶之下坐下来,声音虚弱地朝他摆摆手:“无事。”
凑过来的谢易江一边焦急地命人请大夫一边走过来挡住李禄的视线:“宝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坦跟爹爹说。”
谢碧疏抬头,一脸无辜地朝他眨眨眼,一边往他身上倒,声音却是软糯糯的带着哭音,听上去可怜兮兮的:“爹爹,我的头好晕,好痛,还好靖王殿下一直催着我回来歇息,不然只怕要晕在半路呢,哎呀——”
谢易江垂下眼,伸手抱住“晕倒”的小姑娘,侧头看向李禄,如玉容颜此时笼上焦虑,眉间皱痕浅浅,忧色却很是深沉,“李公公,宝儿的身子原就不好,今日又受了惊吓,今日回宫实为不妥,还请公公如实禀明圣上,望圣上宽容一二。”
话是这么说着,只是谢易江看着他的目光却是清冷,如寒潭碧波之上浅淡月色,淡漠疏凉。
“这……”来接皇后回宫的是景晔的贴身太监李禄,这番姿态本就代表景晔对皇后的看重,但是显然宰相大人和皇后本人并不打算配合。
李禄生来圆滑,虽然忠于景晔,但也不想得罪宰相和皇后,只是想起出宫之前皇上斩钉截铁、不容抗拒的语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大人恕罪,此事只怕不妥,皇上圣意,宫中御医云集,食物药材也皆是上好,娘娘现今晕厥,还是回宫休养为好,且娘娘省亲已有数日,再不回宫于理不合。”
他顿了顿又道:“皇上还说,大人保护不力让娘娘遭受刺杀,还是宫中安稳无危……”
他的话还没说完,谢易江的眸中猛然涌起阴鸷,手上方一动作,却让人抓住,谢易江低头,见谢碧疏正担忧地看着他,绵软白嫩的手指用力地抓住他的手,嘴唇噏动,无声地作出口型:我回宫。
谢易江眉头微蹙,正要开口说话,手上又被她捏了一下,只能闭上眼睛忍了又忍,再开口语气平稳,乍一听去温和之中含着担忧,只有面对着他的谢碧疏能够看到,他眸中深藏着的冷意。
“即是陛下圣意,臣自然遵旨,只是还得劳烦公公稍后盏茶功夫,待我让人替娘娘收拾一番。”说完也不等李禄说话,直接扬声道:“来人,带公公先去用些饭食。”
李禄听闻他应了下来,顿时松了口气,对他提出的小要求也并无异议,朝他拱拱手便先行离开。
谢易江无奈地在旁边的椅子坐下,“宝儿,你若不想回宫爹爹自有办法。”
谢碧疏也很是无奈,她确实是不想回宫,没想到表现的这么明显让谢易江一眼就看透了,“爹爹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只是他毕竟是君,我只是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让我回宫,天色都这么晚了,竟是一晚都无法容忍。”
谢易江眼睑微垂,脸上却笑颜逐开,姿容俊美让清风朗月亦愧而避之,他抬手轻抚她额顶,叹道:“宝儿终是长大了,心中有了成算,爹爹虽是心下慰藉,却并不高兴,宝儿,世间污浊,爹爹宁愿你永不触碰,往时是爹爹没有护住你,但是以后……”
他侧过身来问了她一句话,他的目光认真而厚重,浓厚的慈爱和怜惜将她包裹,呼吸之间都是幸福的暖甜,她第一次真正地体会到,父爱如高山,如深海,如一望无际的平原,可靠、深沉、开阔。
他说:“宝儿,你可愿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