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人事不知的小屁孩儿，水琳琅甩开胳膊，大步走到前面，不再搭理小墨儿。
小墨儿莫名其妙，去问跟班的叮当：“叮当，我又说错话了吗？”
“少爷，少姨娘生的女儿，就是你的女儿，就像你是二夫人生的儿子，可不也是老爷的儿子？你这么说话，少姨娘的心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自然是要生气的。”
小墨儿恍然大悟：“叮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少爷日理万机，想的都是国家大事，这等小事，自然没有心思去想。”
小墨儿点了点头：“嗯，以后类似生女儿这等小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
叮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少爷，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小墨儿疑惑地望着叮当：“你干嘛笑得这么贱？”
“少爷，生儿育女，比起你老人家的国家大事，虽然算是小事，但是小的实在不敢帮忙。”
“为什么？”
“我怕少姨娘拿鞭子抽我！”
水琳琅虽然走在前面，但她习武之人，耳力极佳，也在注意身后小墨儿和叮当的说话，当时气不打一处来，王八蛋，看到她生气也不过来安慰一下，竟然……竟然……
水琳琅勃然大怒，白蟒皮鞭甩了出去，缠住小墨儿纤细的小蛮腰，将他扯了过来，啪，一个耳光掴了过去，骂道：“没廉耻的东西，你把我当成什么？”
叮当吓来了一跳，急忙跑了过去，说道：“少姨娘息怒，都是小的不是，和少爷开了几句玩笑。”
“好呀，你们拿我开玩笑是不是，很好笑吗？”
小墨儿半边面颊肿了起来，疼得直掉眼泪：“不好笑，但很疼。”
“不许哭！”
小墨儿收住眼泪：“你以后要拿我出气，千万不要打脸，我是靠脸蛋吃饭的。”
“呸，你这么不要脸的人，还要脸蛋做什么？”
“谁不要脸了，我和叮当在讨论你生女儿的事嘛，怎么就不要脸了？”
水琳琅抓狂：“谁要给你生女儿！”
“你要是不喜欢女儿，生个儿子也一样的。”
“你！”水琳琅为之气结，她怎么就遇上这样的一个奇葩？
“好娘子，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老祖宗让你听我的话，你听还是不听？”
“就算老祖宗没有发话，我又何曾不听你的话？刚在和老祖宗吃饭的时候，我是故意提了一嘴，好让老祖宗给你恩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水琳琅一怔，他的鬼心眼她还真是摸不清楚，说道：“你要听我的话，以后这等没羞没臊的话，就不要说了。”
“你叫不说，我就不说了吧！”小墨儿心里疑惑不已，他的话到底哪里没羞没臊了，他对没羞没臊本来就没有很强的界定，总是无意中说出一些没羞没臊的话。
水琳琅收回白蟒皮鞭，轻轻抚着他半边被打肿的面颊：“疼不疼？”
“你说呢？”
“我打你是为你好。”
小墨儿更加不解，打我还是为了我好，那我捅了别人一刀，是不是也是为了那人好？他的心里各种疑惑，无法理解水琳琅的思维，但是为免水琳琅生气，加倍地对他好，他只有把话全部放在肚子里。
到了麒麟院，小墨儿只拿象牙骨折扇遮住自己打肿的脸，钻入卧房，不让下人看到他受伤，水琳琅亲自到了厨房，吩咐薛大厨水煮两个鸡蛋，只说少爷要吃，拿来给小墨儿敷脸。
过了片刻，四德大院的一个丫鬟过来传话，冯夫人要见水琳琅和小墨儿。
“娘子，我的亲亲小脸蛋都肿了，娘要是看到了，一定会问，你只说我忙了一天乏了，你自己去吧！”
水琳琅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那你自己拿着鸡蛋敷脸。”
“你别管我，娘肯定会问你今天生意上的事，你要仔细回答，让她看到你的本事。”
“行了，我会意的。”
此刻，夜幕已经降临，水琳琅带着一个小厮，打着碧纱灯笼，连同四德大院派来传话的丫鬟，缓缓地走向四德大院。
四德大院的门口挂着两盏羊角大灯，丁妈已经等候多时，急忙迎了进去，来到大厅，小厮和丫鬟退到外面。
冯夫人坐在厅上，淡淡地说了一声：“坐吧！”当日小墨儿在玉春楼养病，水琳琅当着老祖宗的面，与她针锋相对，让她威严扫地，她可记在心里。
但她如今受到老祖宗的抬举，她也凡事要迁就着她，毕竟小墨儿还要指望着她。倘若她能带着小墨儿长进，一切也都烟消云散，如若不然，她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水琳琅欠了欠身，坐在下首，冯夫人果然问了一些生意上的事，她已从老祖宗那里过来，和老祖宗就小墨儿手里的三处生意做了剖析，回答冯夫人的话，自然头头是道。
老祖宗是当年陪着太老爷打江山之人，对于生意的诸般见解，就连苏老爷有时也不能及。只是，如今她年迈体衰，凡事不能亲力亲为，只能假手他人。水琳琅心里明白，她不仅是想让小墨儿历练，更是要培养她自己。
她想在潋滟山庄立足，必须牢牢地抓住这个机会。
冯夫人听到水琳琅所说，又惊又喜，心想，不愧是从小在江湖打滚的人，倒将生意场看得透彻，小墨儿有她扶持，日后倒能与苏梦枕一争长短。
“你既是小墨儿的屋里人，自当要一心向着小墨儿，以后生意上有什么状况，须得及时向我汇报。”
“奴婢虽说从前也在打理家中镖局的一些生意，但是终究经验尚浅，很多事情还须夫人提点。”
冯夫人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是再好不过了。”
“奴婢深知此番苏州城内的三处生意，关系小墨儿的前程，是以不敢掉以轻心。我对苏州城内的情况不甚了解，哪些是自家的生意，哪些又和咱们的生意有来往，生意场就是人面场，要是伤了和气，只怕有些不妥。所以，奴婢斗胆向夫人借一个人。”
冯夫人一怔：“你要借谁？”
“素问南管家才干出众，将府里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潋滟山庄的生意，也都心中有数，人面场上都有来往。若能让他明日陪我在苏州城内四处走走，一定对我和小墨儿日后打理生意大有帮助。”
“亏你想得到他。也罢，丁妈，你亲自去向南管家知会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