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东呈的黑眸阴沉地一扫,眉头皱得更紧,白色的大床上,一男一女,男的则是把女的捂得死死的,看不到脸,他表情阴鸷地走过去。
那男的惊了,“你有病是不是,出去,你过来干什么……”
这间客房的动静足以引起这一层楼客人的注意,对面的门打开,莫菲拿着芒果干一脸吃瓜群众表情,“安安,快来看啊,好像有人被抓奸了。”
苏连安打着哈欠,没什么兴趣地说,“睡觉吧,好困。”
莫菲一向不嫌事大,非要去看热闹,对面房门已经站了几个人在门口,她挤了过去,眨了眨眼,咦?那站在床边的男人背影怎么好像有点眼熟呢?
忽然间恍然大悟地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安安,厉东呈好像在对面的房间里。”
厉东呈站着一动不动,他没有勇气去拉开被子,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她是谁?”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马上给我出去!”妈的,好不容易攒了个钱跟自己的女朋友来外面开个房快活下也要被打扰!
男人犹豫了几秒还是伸出了大掌,想要去拉开被子,可突然间一双柔软白净的手出现他的视线里,苏连安一身睡衣抓住他的手,朝床上的人道歉,“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是一场误会,这是我老公。”
说完也不看身边男人的表情径直拉着他出去,朝对面的房门走进去,关上,莫菲笑了出声,让酒店人员帮她再开一间房,否则她要没觉睡了。
房间里,苏连安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你以为那床上的女人是我?”
男人沉默,没回答她。
她理解他的脑回路,他不相信她,从家里跑出来想要凉拌他也是因为这个点,他对她没有信任感。
他低眸注视着她,“前台说你住在那个房间里。”
“所以你就可以觉得那张床上的女人是我?”她开车出来后半路上打电话给莫菲,让她过来陪她,本来是定了对面的房间没错,可一对情侣敲门说上次来也是住她们这间房,比较怀念,询问可不可以把房间让给他们,她答应了,就对调了房间。
“没有,我只是怕是你。”
“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给这间酒店的负责人,让他把消息封住,我不想明天上头条。”
厉东呈应了一个好字,便拿出手机简单地说了一下,对方什么都没有问就应下了,收起手机,他盯着她,“安安,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苏连安扶额,“被你气死了!”她被气主要是因为每次他们吵架,他都分不清楚她气的点在哪里,跟他生气半天根本就没有作用!
“嗯,是我不对。”他怕她更生气。
苏连安走到他面前,学着他平时一样,抬手捏住他的脸,“厉东呈,你究竟明不明白,我从小到大从头到尾爱的男人都只有你,别的男人喜不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乎他们,我在乎的人是你,公司里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强人,我也想要变成跟她们一样,想要有自己的小事业,这样才不会落伍!”
“什么女强人?”在他眼里公司的每个员工只有职能之分,他从不去看脸也不去看性别,“在我眼里只有你是女人。”
她撤回手,哼了哼,“不用专门捡我爱听的说。”虽然知道他一直对别的女人都没有兴趣,可她还是不高兴有别的女人围着他转,她知道他不可能跟她们有什么,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太空闲胡思乱想才想要开舞蹈室的。
“你一直都不相信我爱你是不是?”她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你觉得我当初选择不去巴黎留下来是因为同情你有抑郁症,可这个世界上抑郁的男人那么多,我为什么要只同情你,还不是因为我爱你,爱你,你究竟有没有记住!”
这件事始终是他们之间的心结,他对她没有信任感就是因为他觉得她跟在在一起不是因为爱,“是不是非要让你跟佑佑一样,把不懂的字抄写一百遍你才能记住!”
他捏住她的手指,将她拉进怀中,苏连安有点小别捏,不肯让他抱,但他两条长臂紧紧箍住她,不让她动,她其实很明白,这个男人面对他的所有温和都是在刻意放低身段,他骨子里是强势冷硬的。
“你别生气,别不理我,嗯?”
苏连安用脑袋撞了几下他的胸膛,“我很难不生气。”有哪个女人会跟她一样总是要费劲解释她爱他。
厉东呈已经听出她不怎么生气了,因为假如她很生气的话是不会说出来的,“那怎么办?”
她的脸仰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心头的火气不知道怎么就没了,鼓着腮帮子说,“罚你给我一个吻,亲得不好的话,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男人眸色深深地盯着她,不说话,她着急了,“你到底要不要亲?”
男人回过神来扣住她的脸重重地亲了下去,是长长的掠夺,把她压倒在后面的大床上,苏连安眼见场面要失控了,才急忙阻止,“够了够了,我们回家吧。”
他趴在她的颈窝处,吸取着她身上的香味,低低的噪音很性感好听,“假如我一辈子都这样,你会不会愿意这样不厌其烦地跟我说我爱你?”
她抱住他的头,短发刺手,可她心底却是别样的感觉,“你不惹我生气我就说给你听。”
“那你再说一次。”
“不要。”
他低低地无声笑起来,“我不相信,你再说一次给我听。”
苏连安觉得他有趁机哄骗她说这三个字的嫌疑,可还是遂了他,重复着,“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一整个晚上他的耳边都是她软糯软糯的声音,厉东呈感觉这三个字穿越了他的耳膜直击中他的心脏,震得他密密麻麻的,繁盛出愉悦……
苏连安的工作室没有关,而是交给了蒋清梦一起帮忙打理,这样的话,她就可以空闲一些,不用天天过去了。
三个月后,法国巴黎,铁塔下,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背着一个身材纤细娇小的女人,相机将这一瞬间定格下来。
前些天苏连安要他抽空出来,陪她玩遍欧洲,每到一个国家,都要在这个国家的标志性地点以不同的姿势拍照,以后老了,就可以拿出这些照片,这些都是她爱他的“罪证”,他会趁她不注意在照片背面写下:我在时光的尽头等你。
他们先相见还恨晚,后余生与共。
释迦牟尼曾说过一句话。
伸手需要一瞬间。
牵手却要很多年。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