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2)
我想了一下,然后说:“我知道了。我以后注意着点儿,不会老这么叫你担心。”
他就又笑了:“你从来没这么叫我觉得我的抗议有效过。”
我:“……”
即便我心里特不乐意,但是晚上我还是没抬不配合。不过后果就是我第二天足足错过了一节课。
对此我崩溃了,一醒来见着表就哀嚎起来:“我光辉了就要四年的出勤记录啊!”
方至言捂着耳朵进来:“声音小点儿——记录顶什么用?”
我抱着被子趴在床上继续哀嚎:“你不理解我的心情——为什么我闹钟没响?”
我抬起头看着方至言。
他很光明正大地看着我:“你昨儿晚上不是累吗,我就把你闹钟给关了。”
我抬起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你什么时候关的?”
他想了一下,说:“昨儿晚上你累晕过去以后。”
我:“……方至言我要跟你拼命。”
他走过来,在床边儿坐下来:“你听我说——”
我把脸埋在被子里:“你出去出去赶紧的给我出去!”
我是用吼的。我以为我声音很大来着。其实听着就跟几只蚊子在一块儿叫似的。
方至言伸手拍着我的背:“我这不是看你睡得少吗。”
我甩开他的手:“谁弄得我睡得少的?方至言你太可耻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又伸手拨弄我挡在眼前的头发。
我继续扭开头躲开他的手:“方至言,这样下去我不干了——你每回都这样儿,你以为我是金刚转世是吧,我受不了!你要保证我休息,见好就给我收!你要真把我逼急了,我就一个月不理你——不,我一年不理你。”
我已经直起身来了,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放在胸前以示决心。
他看着我,纠结了一会儿,说:“那行吧。”
我马上就觉得松了一大口气。
他又凑过来一点儿:“小瑾,你也是大人了,我就不信你没什么念头——”
他又想用思想腐化我。
我推开他:“去。我是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我真难受。我告诉你,我没你以前那些女人那么强悍。”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说错话了,马上就抬起头看方至言的脸色。
但是俗话说,话一出口就是泼出去的水,效果已经出来了——方至言原本一脸歪念的脸已经有了不痛快了。
我知道他肯定特讨厌我提起陈年旧事。
我舔了舔嘴唇,想要补救:“我没那个意思,我不是那么想的,我就是一说,没反应过来,你别生气——”
他已经凑过来:“晚了。这个是你自找的。”
结果是,我旷了一天的课。
下午我没干别的,吃了饭就在睡觉。晚饭的时候方至言叫我了,但是我没理他,挥了挥手表示我的决心——不吃,然后就继续蒙着头睡觉。
以往方至言是绝对不会让我这么嚣张的,他肯定会把我拖起来吃饭。但是今儿情况比较特殊,我昨儿晚上还没缓过劲儿来,今儿又被他这么一折腾,他还要激怒我,我就真要叫他绝食一个月了。
这样颠倒黑白的后果就是,我半夜里醒来了。
没别的,就是饿了。
一开始我听到“咕咕咕”的声音的时候,一直都在梦中,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发出了这种怪声儿,直到后来自个儿醒来了,才发现那是我肚子在叫。
我一醒来,第一个动作就是翻身,再翻身。这翻来翻去的,就把旁边儿方至言给翻醒了。
他朦朦胧胧地把台灯给拉亮了,看着我:“怎么了?不舒服?”
我躲过他伸过来要摸我额头的手:“没有,我肚子饿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我去给你热饭。”
我“嗯”了一声,看着他走出去。
然后我才意识到,我也朦朦胧胧的,都忘了叫他多穿一件衣服再出去。这大冬天儿的。
等我吃了饭再睡下的时候,方至言就搂着我睡的。他身体凉凉的,因为刚出去过那么长时间的原因。
我突然就觉得这男人真好。大半夜的就这么把他叫醒来,他一句话都没说。
我想,要是真能一直跟他在一块儿,也是不错的事儿。我也可以不再去想宋乐扬,不想顾芮,不想他妈怎么怎么样。
这么想着,我就搂紧了他。
方至言也是有感觉的,所以也把我往怀里紧了紧。
即便他身上凉凉的,还是叫我觉着挺暖和。
但是第二天醒来,我就不觉着他凉凉的,也不觉着他暖暖的了。
他浑身发烫,活生生把我热醒来了。
我先醒来的,因为他呼出的热气儿全喷在我脸上,叫我不舒服。一睁开眼睛我就觉着不对劲儿了——他脸色红得不正常,分明就是病态的。我就试着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就叫起来了。
“方至言,方至言,你醒醒先。”
我说了好几遍,他都没什么反应。
顿了一下我就伸手去拍他的脸了,下了点儿劲儿,总算把他给弄醒来了。他看着我:“你今儿不上课?”
还好,还记得我早上是有课的,还没到烧糊涂了的地步。
我耐着性子试图把他头抱起来:“你发烧了方至言,得去医院。”
他估计是热得难受,拿脸在我手心儿里蹭了蹭:“不去医院。”
我愣了一下,还是没骂出来。
靠,你丫都病成这样儿了还给我装可爱企图博取我同情心是吧。
所以我把他又推又搡的,最后还是把他弄醒了去了医院。
站在医院里头的时候我都觉得我特强大。我都把这么一个高大的人顺利弄进来了。
但是当医生说他估计是昨儿晚上着了凉之后,我就乐不出来了。
昨儿晚上着凉,那可不就是我的功劳吗。
医生见着我低头不语,知道我心虚,就说:“你这做老婆的也得注意着点儿,怎么能一高兴了就忘了节制呢。这大晚上的最容易着凉。”
我的个老脸哟,一下子就红透了。
靠,你才不知道节制,你全家都不知道节制。大晚上的就你想的那样儿才会着凉是吧。
但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还是不敢撒泼,所以我只是低着头唯唯诺诺:“是是是,我知道了。我听您的。”
然后医生就走了。
等我回过头去给方至言掖被子的时候,低头一看,靠,居然发现他在笑。
我老脸马上又红了一遍,恶着嗓子说:“笑个屁。你什么时候清醒的?”
他看着我:“这药效果好,我好多了。”
我在旁边儿坐下来:“去。好个屁,这脑子怕是烧坏了,刚才没检查出来呢。”
他笑,不接我的话,顿了一下说:“老婆,你要注意点儿,晚上容易着凉。”
我伸手就往他被子上一拍:“你自个儿待着吧,老娘不干了。”
我正要起身,方至言就一把把我给拉住了,声音也哑哑的:“你别走,你在这儿陪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听得我,一下子心就软下来了,就又给坐回去了。
“行,我在这儿陪着你。你睡觉吧。”
他还是拉着我:“你要一直在这儿,你要一直陪着我,你不能离开。”
我愣了一下,心里头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果然病人都是脆弱的。
我口气都软下来了,把他手往被子里放:“嗯,我不走,我不离开你。”
这话一说我自个儿牙都酸了。
但是病傻了的方至言信这一套。他马上就特满足地眯着眼睛睡觉了。
我坐在旁边儿,心里五味杂陈。
方至言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原来他脆弱的时候,也是会需要我的。这是我从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儿。我一直觉得他很强,不会有无奈的,需要别人的时候。
现在这认知叫我心疼,但是也叫我觉着开心。至少,我在他身边儿,还是有点儿作用的不是。
不过,我又得旷一上午的课了。真是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