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依偎着，长夜漫漫，可谁也没睡着。
莫清晓肯定是在想着许瑾和我们两人将来的事，而我就想的更多了。
我和许瑾、莫清晓的感情问题，柳文彦为什么要绑架我们，还有王一原来和柳文彦不是一伙的，更有那个什么的京城来的大家族公子……
许许多多的烦心事积在心里，无处宣泄。
抬头望月，也不知道苏茉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担心的要死。奈何莫清晓的手机被柳文彦拿走了，我的手机又泡了水，想联系都没办法。唉，索性不去想这档子事。
莫清晓突然想起来什么，问我：“喂，苏城，你之前在那个疯子面前烧的那个，是不是我们的策划案？”
“……”
啊啊啊啊啊！
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我的策划案都没有了，明天早上还要交给宁叔叔，这可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见我一脸懵逼，莫清晓也被吓到了。
“你不会真把策划案给烧了吧？”她目瞪口呆。
这可是我们二十多人一个月的心血啊，居然说烧就烧了……
看我的表情莫清晓就知道了是真的了，她表情相当复杂，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幽幽叹息。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何况为了这份策划案付出心血最多的就是莫清晓了。
也怪我，提前没计划好，临时起意就给烧了。
当时王一将档案袋给了我，我也没时间找地方重新放好，只有顺手揣在身上。到了和柳文彦二次对峙的时候，因为压根没有底牌，只好硬着头皮赌一把，当做什么机密文件点火就烧了。
头皮发麻。这下可怎么办？
“清晓，我……”
“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怪你。”莫清晓很惆怅，但还是尽量打起精神安慰我。
即使莫清晓真的不怪我，我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动员了工作室的全部人手力量忙碌了一月之久，到最后却没有任何收获，对所有人都是极大的打击。流羽很可能保不住了。
“清晓，我有个想法。”
“说。”
“以前我一直当甩手掌柜，把流羽的烂摊子都丢给你，这一年你也挺累的，加上你上次也说过自己不会再继续做幕前负责人了……”
莫清晓急了，忙解释：“我那是跟你赌气说的，我还可以继续……”
我笑着摇摇头，“不用，就这样吧。莫清晓，我想把流羽解散。”
虽有预感，但听我说出口，莫清晓还是沉默了。
“我知道，流羽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心血，但是只凭你一个人是很难撑下去的。我看得出来你很累了，而我又无心这方面的事。我和柳文彦谈话你也听到了，这事情很麻烦，也很棘手，我已经不可能分出心思再来操心流羽了。”
我接着说：“所以，我想，流羽还是好聚好散，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归宿。”
莫清晓很难过，轻咬贝齿，好一会儿，她才有气无力道：“既然是你一手创办的，那就听你的吧。”
我哪里又不难过，流羽也是我的心血，但没办法，我们已经不可能继续去负担它了。
“那你和赵羽哲的对决就这么认输了？”
我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笑答：“懂什么，小爷这叫输了比赛赢了人生。”
莫清晓狠狠拧我腰肉，羞骂：“呸，不要脸！”
彼此无言，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休息吧，睡一会我们就往回赶。我在文化局有点关系，可以明天早上交过去，回去之后重新打印一份策划案还来得及。”
“嗯。”莫清晓这才安心。
……………………
我是被冻醒的，睁眼，天虽昏暗，但已隐隐有些蒙蒙亮。看了眼手表，幸好防水，质量还不错，可以看得出来快到凌晨四点了。
这个季节，太阳刚到南回归线以下不久，按说六点左右才真正天亮。
也许是湖面没有遮挡而且反光的原因吧。
低头，莫清晓正缩在我怀里，蜷成一团，睡梦中的表情也不怎么开心。显然，她也觉得冷了。
不是做梦啊，我和莫清晓真的相互表白了，似乎还做了些羞羞的事情……
乐滋滋的笑了。我看着她蹙眉的好看侧脸，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起来。
她的皮肤新嫩光滑，像是果冻，又像是鹅卵石，总之摸起来滑滑嫩嫩的，很是舒服，叫我摸了又摸。一边摸一边感叹，丫的手感可真好啊。
可能是被我惊动了，莫清晓哼唧了两声，睁开眼睛，见我正在摸她的脸，俏脸又是一红。
昨晚是昨晚的事，今天是今天的事。突然的关系转变让我们都有些接受不来，感觉很不真实。隔天醒来再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莫清晓有点崩溃。
她就伏在我胸前，任由我摸着她的脸，絮絮念叨着：“这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要不就是我疯了，昨晚我都干了什么……”
我停手，转而勾起她的下巴，再次邪魅狂狷：“女人，面对现实吧，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神经病……”她用白眼表达态度。
然而我可没再给她发言的机会，我顺势就将嘴对了上去，深深一吻。
这个吻比较短暂，期间我们都睁着眼睛看对方：莫清晓是瞪大眼睛一脸震惊惶恐，而我是眯着一脸春风得意。
唇分，莫清晓不停用手背来来回回抹嘴唇。
“呸呸呸，你、你干嘛？！”她质问我。
“纪念我们相互表白六个小时的早安吻。”我理直气壮的说道。
“呕——”莫清晓作呕吐状，嫌弃道：“苏城，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这么矫情又恶心的人呢。”
我抠抠脸，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恶心了。
但是就我单身二十年的观察来说，这个世界上，所有谈恋爱的人，压根就没有不恶心的。
“谁跟你谈恋爱了！”莫清晓又不乐意了，“老娘从来就没答应过你好不好。”
“是是是。”我无奈，“莫女侠，时候不早了，咱们赶路吧。”
伸出手来，对她。
莫清晓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手交到了我的手上。
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我的心也跟着狠狠颤了一下，不由得对她温柔一笑。
莫清晓淡漠着脸，还没缓过劲来。
牵着手，接着朦胧的光亮一同走在乡村间的小道上两侧载满绿杨，树叶因微风时而沙沙响动，静谧而美好。
乡间的空气真的很清新，尤其是这个时段，再令人舒服不过了。深呼吸一口，感觉肺部都被净化了。住在这里一定可以多活不少年呢。
莫清晓问我为什么不走更方便走的路一些，我说柳文彦为人谨慎，如果走大路搞不好就会碰到他，所以还是走小道比较安全。
走了接近两个小时，天都亮了，却还没见到省道或者国道，眼中所见只有小路而已。
我和莫清晓都犯了愁，这连条大马路都没有，更别说长途车或者火车了，可还怎么回去S市啊？
这里到S市起码有一两百公里距离，我昨天可是花了三个小时才找到地方的，走回去完全不切实际啊。
我安慰自己：“只要到了附近的市区，我们就能找到回去的车。”
“可是怎么找市区啊，这里明明就是乡下好不好。唔——”莫清晓不开心，“这样重做策划案还来得及吗？”
她心里还惦念着这事。其实昨晚我不过是安慰她的，可见她很在意。
“这样，我们找户人家去敲敲门，借他们的电话用用，跟部里几个办事靠谱的说一声，让他们帮忙交上去。”
“也只能这样了。”
走了一段路，没见到其他人家，倒是听到身后有车子响动的声音，我第一反应就是——柳文彦？！
回头大松一口气，什么嘛，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是辆农村常见运货电动小三轮。
莫清晓这个时候还不忘嘲讽我：“哼，胆子就这么点大。”
“喂喂，你这么说话可真没良心哈，也不说到底是谁把你救出来的？”
她呵呵冷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害我被折腾了那么一通，到头来还从我身上揩了那么多油。”
是我是我，我承认，你赢了，行了吧。
小爷我才不跟小女人一般见识，没跟她拌嘴，我站到路边伸手挥舞，示意请载我们一程。
本来没抱多大希望，可没想到车子真的缓缓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
开车的是个六十来岁却依旧精神矍铄的农村大爷，面色黝黑，头发白中夹杂着些黑色，穿着件不太整洁的厚衣服，头戴针织帽，嘴里还叼着根烟，车后装的是些白菜萝卜鸡蛋之类的小菜。
应该是去市集卖菜的吧。
很大气的，我们只是简单说明，他便手一挥，说着我们半懂不懂的方言，但大致听得明白——
“快上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