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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这才刚开始

皇帝稍微犹豫了一会,看着这圣旨,最后直接投入火盆之中了,毕竟也没有抓到赵蛮的把柄,现在已经到了岁末,不再宜多添血腥。

不过却也招来田青,问了几句赵蛮的事情。

田青也实事求是的将赵蛮的所作所为说了。

听说他一心耕作经商,整日与商人为伍,还做了个什么水力纺线作坊,皇帝虽然觉得有点小家子气,但是只要不给他惹事就好了。

田青也顺便提了一提:“虽然厉王已经废了,但是气势尤在,先前就因为跟卑职族里有点口角之争,将村里的儿郎都敲打的一遍,卑职的伯父被他踢断了腿,叔公更是被吓得生了一场病。”

这个从一介白丁变成现在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却得皇帝信任的年轻人,虽然前途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并未有丝毫的改变。

田青自己也心知肚明,皇帝就是对他现在的形象看得比较顺眼。

这样的抱怨,也附和他一贯“傻里傻气”的形象。

皇帝闻言,虽然骂了赵蛮几句“不成器,暴戾,祸害”之类的话,但是也没有太过生气,要是田青半点不说赵蛮做的坏事,只说他安分种田经商,皇帝反倒是要生疑了,那跟皇帝心目中的赵蛮相差太远了。

现在田青说了这些,皇帝看他的目光都更和善了一些。

之后,他又捡了赵蛮几件逞凶斗狠和落魄的事情说了,一说,赵蛮之前跟慕容江结了仇,慕容江烧了他的房子,他砍了几个慕容家的人,又断了慕容江的手。

又说了赵蛮跟邱淮安学医糊口,专门针对地里的虫子。

最后又提了春播的时候还让妻子去衙门借了钱,夏收过后才还了钱回去,经济之事是靠着捣鼓药水去虫患,其余的就是妻子因为三合土得了工部奖励的两百贯……

田青几次提到了余家,让皇帝心里也觉得有点膈应,那余家人还真像是卡在他喉咙里的一根刺。

赵蛮居然跟这样的人家结了亲,他还真是会给自己添堵。

不过,等田青说完告退了,皇帝心中那点疑虑也去了。

却说被皇帝厌弃的余家,先前将宋槐十六年前写给萧挞的透露大宋防御战略的信给了太子,原本颜氏隐约还有些期盼经此一事,皇帝能够给余家洗刷冤屈,可事儿虽然被闹开了,却很快又像是被大家集体给遗忘了。

宋槐是一家子都死了,害了他们余家的仇人死了,可是他们还是背着曾经通敌叛国的罪名,距离沉冤昭雪还是有很远的距离,而且宋槐死了,没有了原告,想要洗刷冤屈,是更难了。

又因为有人将余家之事与血月牵连给朝中施压,却适得其反了,余家更被厌弃了。

血月,颜氏虽然动过这心思,但是在方时的警告和分析了厉害关系之后,却也打消了这个念头,还真不知道幕后是谁放的流言。

这人安的什么心还真不好说,好心办坏事?还是故意为之?

颜氏、石氏猜不到,石淑蕙却隐约觉得是杨渊做的,这只是一种直觉,这段时间以来,她经常做梦梦到杨渊对她的冷眼,总觉得是杨家来报复来了。

这只是石淑蕙的猜测,没有依据,她看着当自己一无所知,只劝着自己安心待嫁的石氏,到底也没有将这猜测说出来,娘要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她便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吧。

只是石氏把她往外赶,叫她回外祖家里去,安心当石家的小娘子,准备年底出嫁。

可现在婆婆颜氏年纪大了,又为了余家的事情殚精竭虑,现在没有了沉冤昭雪的希望,多重打击之下,病倒在床,石氏也是一脸忧愁不过是强撑着没有倒下,她又如何能够安心离去?

除此之外,石淑蕙也忧心她自己的婚事,她自然是相信方时的,只是方家还有长辈、族人,方时一个能够抵抗的了一个家族么?这桩亲事还能不能成,她自己也不确定了。

原本方夫人就看不上她,这次方家也受到她们家的连累了。毕竟现在余家孤儿寡母,根本没有能耐将血月和余昭明案绑在一起,还弄得满城风雨,这头一个要怀疑的不就是方家和石家,还有余大姑的夫家钟家么?

方时也因为要避嫌,在余家事发之后就没有再来看过她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石淑蕙也想要出去见见方时讨个主意,可又怕家里的情形影响到他,也没有再寻上门去。

石淑蕙没有动作,这一日,却听丫鬟说方夫人上门来了。

方夫人是带着媒人空手上门来的,石氏一见方夫人带着端庄浅笑,就知道了对方的来意。

石氏的心倏地往下沉,除了愤怒,还有满腹的心疼和无力。她勉强打起精神来跟方夫人说话。

“原本我是打算早些来的,可最近不是多事之秋么,家里事情也多,想着再不说清楚,就到了年底了,这一忙又得拖到明年去了,正好今儿得了空,就过来把蕙娘的庚帖退回来了,石家那边我一会子过去说一说。”

这一句开场白,直接让石氏一阵眩晕,正要开口,就被方夫人打断了。

“蕙娘这孩子是个好的,虽然性子跳脱一些,但是我也知道她是个好孩子,原本想着她过了门,我好生教导她,也勉强能够当方家大妇,可谁知道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是没法子教她了,总不能叫她毁了春和,我这也是为了孩子。”

方夫人这话说的十分直接,像是巴掌一样,打的石氏满面涨红,十六年前方夫人求余昭亮教导方时的时候,是对她讨好赔笑,可现在余家还有什么?就是再不忿,石氏也只能忍住。

石氏稳住了心情,问道:“这是怎么说的?蕙娘她是石家女,怎么会毁了春和这孩子?我见他们相处的极好的……”

方夫人一抬手又打断了石氏的话,疾言厉色道:“今儿早朝有御史弹劾春和虽为龙图阁学士,却不知礼数,和蕙娘已经定了亲,还有几日就要迎娶了,却不知廉耻,婚前私自会面,闹得人尽皆知,官家因此也斥责了他……”

石氏有些激动,赶紧道:“这不可能!蕙娘一直在家里待着,根本没有出门。”

传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名声,以后女儿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哪里还能够找到好人家?

方夫人根本不理会石氏的激动,语气带了几分不屑。

她身后的婆子得了指示道,噼里啪啦的就道:“余大夫人,上次石大娘子骑马去了翰墨轩,不等进门便咋咋呼呼的喊我们少爷,几条街的人都听见了,墨砚跟大娘子好声好气的说了,却被训斥了一顿,后来大娘子回来还撞了个小丫头,更是闹得人尽皆知,这小丫头还在你们府上吧?听说是个不会说话的,还真是可怜见的。”

石氏想到蕙娘确实在月前带了个哑巴丫头回来,说是回石家拿东西,回来撞了人,她还趁机教育了她一番,不让她再骑马……

思及此,石氏急火攻心,坐在椅子上亦是摇摇欲坠,还有不到两个月蕙娘就要嫁进方家了,这时候她跑去找方时做什么?怎么会有御史拿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去朝堂上去说嘴?

石氏一时又是惊又是羞愧,又是怒。

方夫人见石氏这样,心中冷笑,嘴上却又宽慰道:“蕙娘这性子以后多教导她,也是能够改的,先前订亲的时候,她娘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耐心些。”

方夫人这话就是往石氏心里捅刀子,可谓是诛心了,正戳到石氏的痛处,这不是说她女儿无人教养么?

石氏想要反对,却说不出话来,她的这个女儿,她的确没有教导过一日。

要是早知道女儿现如今的处境,还不如带她去房陵,好歹有自己照应和教导,不至于落得现在,虽然将她过继给了兄嫂,但是那石王氏根本什么也没有教蕙娘,也就是面上过的去。

早些年蕙娘还有自己的母亲看着,后来母亲过世,蕙娘在自己娘家也是寄人篱下。明明按照排行,蕙娘该是石家的五娘,可不伦不类的喊她大娘子,

石氏还记得女儿见到她回来时候的欣喜,一直跟着她们住在余家现在的小宅院里,也不愿意去石家的大宅门。

石氏此时心中悔恨、难堪、痛心,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面上神色不定。

而方夫人对于方时娶石淑蕙这个毫无助益、只会拖后腿的女子,本来就不满意,可儿子坚持,夫婿也因为余家门生渐渐起来了,也碍于先前余昭亮对方时的教导之恩,没有反对,她挑剔石淑蕙的脾性,那石王氏作为石淑蕙的继母,就说以后方夫人教导。

现在方夫人又把这番话还回来了。

心里暗呸道:石王氏就是想要早点将石淑蕙这个烫手山芋丢到方家,怕是也被这小姑子婆家的事给牵连怕了。

石氏心里发苦,那方夫人懒得管她的心情,继续道:“庚帖我就送来了,蕙娘还年轻,总能在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家。”

“门当户对”四个字她咬得极重,石氏本来就被打击的不行,此时对于这倒是有些麻木了。

方夫人又冲一边的婆子道:“把蕙娘给春和做的衣裳鞋袜都拿进来,也算是两清了。”

一个婆子得了吩咐,赶紧就出去了。

“聘礼是送进石家的,我一会子去跟石夫人商量。”

方夫人说的差不多了,就准备要走,这会石氏总算是冷静下来了,只是声音有些沙哑:“方夫人……春和他也是这个意思吗?早年春和在蕙娘的父亲门下读书,他跟蕙娘也算是青梅竹马,按照他的人品断不会这个时候退亲。”

被退了亲的女儿,还能够再有什么好亲事?现在石氏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方时的态度了。

方夫人眉心一蹙,声音发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妻娶贤的道理,他知道。”她那个傻儿子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不过因为这件丢人的事被拿到朝堂上来说,他被他父亲给全面监管起来了。

语气一顿,方夫人的神色又越发淡了,方夫人不喜拿方时以前在余昭亮门下读书说事,石氏这是挟恩图报?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恼怒,“对余家,我们方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当初也是真心聘蕙娘的,是她自己做了这不检点的事情,何况当初也没有教导春和几年,要说这恩情,要还也都还了。”

说罢,再不理会石氏,起身就走,刚出门就见着了眼中噙泪的石淑蕙,方夫人木着脸,直接越过她走了。

石氏也见到了石淑蕙,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我可怜的儿……我去找春和,这不是他的主意,他肯定被蒙在鼓里。再去求你爹,他会为你做主。”

石淑蕙名义上的爹,是石氏的哥哥。

石氏说着强撑着起来,被石淑蕙拉住了,她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虽然因为家中变故,心性比一般闺阁女儿要坚韧一些,可此时受了这样的打击,心中也是无比酸楚。

眼底的光彩像是被抽走了,语带哽咽的道:“娘,我们不求人了,别求了!女儿就陪着你们,一辈子不嫁人,方夫人本来就对女儿不喜,就是方大哥要娶,女儿进了他们家的门,也受她的磋磨。”

石氏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女儿以后该怎么办?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此时对于石氏来说,什么沉冤昭雪都不如女儿的终身幸福来的重要。

石淑蕙心中有结,此时也有些发愣,不免又想到杨渊,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来:“娘,淼淼妹妹也被退过亲,那个人家也说的十分难听,她婚前失贞是不是?”

石氏一愣,今天的情形好像是经历过一回,只是当初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余淼淼也嫁了,记忆里好像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她几乎都要忘记了。

听石淑蕙问起来,才又记了起来。

石淑蕙追问,“是不是也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石氏只好点了点头,闹上公堂去了,只是现在蕙娘的情况更糟糕,余淼淼那事在闭塞的房陵城,现在却是京城啊!

石淑蕙突然痴痴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越发流的凶猛起来。

石氏不知道她问及余淼淼是什么意思,但见石淑蕙面上呆滞,怕她受到的打击太过,心里一慌。

还不等她说什么,就听石淑蕙道:“娘,上次我去见方大哥,是因为知道了一些事情……我就去了那么一回,没有做过一点不知廉耻的事情,我见方大哥的时候,那院子门也是敞开的,还有墨砚在,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撞到人的时候,离方大哥的翰墨轩那么远,他们怎么知道的?娘……”

石淑蕙的问话,让石氏心如刀割,她只能抱着她,抚摸她的后背。

“娘,你说这是不是杨家的报复?为什么早不弹劾晚不弹劾,偏偏现在弹劾方大哥,要是早先弹劾,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也不算什么,早就被掩盖过去了吧?娘,杨渊知道我见了方大哥,是他做的,肯定是他做的!”

石氏听到女儿的嘶喊,又听到杨渊的名字,顿时双目圆睁,推了推石淑蕙,大叫一声:“蕙娘!”

石淑蕙抬眸看着石氏,回过神来,呜呜的哭了起来,她表现的再爽利,也只是个小姑娘,在朝堂上被人议论不知廉耻,她也受不了。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石氏,抽泣道:“娘,上次小姑来信的那天,我偷听到了你跟婆婆说话,心里着急,才去问方大哥讨个主意的,以前他们说一说也就罢了,我跟方大哥都不在意,这回为什么会闹到弹劾方大哥,我在方大哥那里碰到了杨渊,他来报复我来了,他妹妹经历过的,他来讨公道来了,他肯定还有后手,这只是个开始,娘,他怎么才能放过我们……”

听了石淑蕙语无伦次的话,石氏嘴唇哆嗦,又惊又怕,后手?杨渊还留了什么后手?

她脑子里一团乱,只抱着女儿安慰:“不是的,不是的,他要报复就找我,找你二婶,找你婆婆,找你小姑,找梅娘,不会找你的,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母女二人哭成一团,却想不到办法。

再说方夫人,再离开之后,果真去了石家,从石王氏那取回了聘礼,两家的亲事作罢。

石氏的兄长最近也因为余家之事受到不少牵连,也被皇帝发作了几回,御史弹劾方时时,他也在场,皇帝直接训斥他不会教养女儿,借着这话题又被敲打了一番,他此时对余家也是厌恶,并未上门来安慰几句。

石氏一病不起,郁结于心,石淑蕙强撑着照顾颜氏和石氏,只是她们都是心病,她自己也是一肚子心事,如何能够宽慰她们?

余家愁云笼罩。

这事在汴京传为笑谈,杨灏还没有离京,自然也知道了。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在汴京几个月,又正值风暴时候,见得多了。

他的眼神虽然还清澈,可面上的稚气却一点也没有了。

他知道余家的处境,除了心中忧愁,根本毫无办法,连上门去看看,都不能光明正大,就算是去了,也只能让余家人更加忧心吧?

他的处境更是艰难,余家被官家厌恶,正等着抓她们的把柄,要是叫官家知道他的存在,全家的死期就真的到了。

杨灏捏着宋槐央求萧挞伪造冤枉余昭明的书信,这书信上的内容,他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

最初见这书信时候的震惊和愤怒,到现在已经淡然了。

这是赵蛮给他的,还有一份宋槐通敌的证据赵蛮给了余家。

杨灏先前不知道为什么赵蛮要将这证据分成两半,现在他依旧猜不透。一份证据已经毁了,他手中的这个还有什么用处呢?

从来没有人教导过杨灏心机谋略,不过,他这几日在茶馆里,也听一些人议论时候说了,这血月之祸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那个天煞孤星之称的赵蛮呢,想不到居然是宋槐。

他才知道,赵蛮在这件事上一开始就是面临这么大的危机。再加上,杨灏窥探到的,宋槐和诚王密谋将“难民军充当赵蛮叛军”的事情,两大危机压顶,赵蛮是如何脱身的呢?

杨灏这段时间,前前后后想了许多,从自己去找赵蛮得到余家仇人是宋槐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走进了赵蛮的计划里。

因为赵蛮知道宋槐好男风,才打了自己的主意,帮自己接近宋槐,窥探他的秘密,得了证据回京,赵蛮只说了一句“你到了京城之后就知道如何做”。

到了汴京之后,杨灏得知三哥杨渊被太子滞留,然后他将这个证据呈交给太子,帮三哥脱身了。当时他真的什么也没有想,就是想要让三哥不要留在京城当人质。

从头到尾,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也不算是帮赵蛮,顶多就是他无意中帮了一把,赵蛮也不欠他什么。

要是赵蛮吩咐他一来京城就将这证据交给太子,他也找不到任何门路。

后来,他找的那个门路是方时方大人,方时之所以帮助他,也是因为跟三哥交好……

杨灏现在想想,他的那点心思,都被赵蛮摸透了,赵蛮就知道他最关注的肯定是杨渊,这是他的性格所致。

太子拿了这个关键的证据,开始和诚王互相撕咬,那些难民军被诚王冤枉的事情也被揭穿了,赵蛮从其中一个危机里面脱身了。

之后,赵蛮将余家无罪的证据给他了。

他不早不晚,就在宋槐已经被定了罪的时候,又将宋槐十六年前的罪证给了余家。以余家人和杨灏自己的心思来看,宋槐已经被厌弃了,要是再看到他十六年前做的事情,皇帝肯定更愤怒,说不定彻查此案,余家顺理成章的沉冤昭雪。

所以,认定这是个好时机,这才将证据呈交上去了,事情一闹开,杨灏也抱了一丝希望,正要将这些证据也找个门路呈交上去,可形势急转而下,民间血月和这余家旧事传的神乎其神,血月的祸端就这么被从赵蛮身上引开了。

然后宋槐的罪过自然更大,大到直接承担了血月之祸。

杨灏不知道叛军和田青揭了祈雨皇榜之事,就依据他知道的这些,猜测血月和余家捆绑,应该是赵蛮弄的,在民间传播几句闲话并不是太难。

余家更惨了,不过,余家又跟赵蛮有什么关系呢?若是他真的是余家的女婿,或许他会有办法,帮余家这个忙。

可他不是,他不仅不是,还厌恶余家,杨灏是亲眼见过赵蛮对徐氏等人的不屑不满的。

赵蛮从来不欠他们家的,他给了证据,给了她们报仇的机会,也算是履行了当初的诺言,赵蛮一定也深知皇帝的脾性,却又直接毁了余家的希望。

让她们亲眼看着希望被掐断了,若是不利用民意,皇帝就算是不能给余家沉冤昭雪,也能有几分怜悯吧?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可他为什么还要给自己留下这一纸证据呢?还是有别的什么意图?

杨灏百思不得其解,他知道赵蛮不会做没用的事情,这段时间他对赵蛮的为人处世有了深刻的了解。

这张纸留在自己手中实在是福祸难料。十六年前的冤案中,直接参与者萧挞已死,宋槐也死了,其余或许还有辽将知晓个中内情,但是哪有辽将会为余家作证?还真是异想天开啊。

就算是真有辽将来作证,只怕更加坐实了这跟敌将交好之罪。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杨灏的脑子里一晃而过,并未多想。

他想烧掉这证据,免得再被赵蛮利用,可是又舍不得,留着还是一线希望,真的烧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最终,他还是将这张纸收起来了。

杨灏收拾了一番,拿了伞,没入雨中。

余家都是女眷,不方便外出,现在又都病倒了,他又不便上门去,听说方时跟石淑蕙的感情深厚,他正好也要去感谢一下上次方时给他名帖。

杨灏没能够见到方时,他不在翰墨轩,方家那样的高门大户,没有帖子,又是面生的,他根本就没能够入得门内。

他在细雨里站着,冷风一吹,倒是有些清醒了。就是碰到了方时,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什么身份来责问他对石淑蕙的心意,还是婚约之事?他又能如何为余家讨个公道?

若是余家沉冤昭雪,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回播州去,随便杨勋怎么出气,可余家现在这个样子,他没有任何办法。

路上人来人往,大家都是忙忙碌碌,或许辛苦清贫,可都有个目的地,那个目的地有人等着,有人盼着。

三哥离京了,赵蛮派来的那个侍卫也早走了,这汴京顿时也陌生起来,留下来不知道做什么?可天大地大,却好像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踌躇了一下,去了余家,在余家斜对门的面馆,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来,然后点了一碗面,盯着那余家门口,有些出神。

不多时,见一个小丫头从里面走出来了,杨灏本来没有注意,可这小丫头离开了好一会,拿了一包药进了面馆,他这才多看了几眼,她进了面馆的后堂,等出来的时候,手上的药包不见了,空手离开,过了一会,她才又从另一个方向回来,依旧是空手进了余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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