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终于结束,已经九点四十了,彭总被酒精和美女撩拨的傲娇了,甚至没跟秦牧阳打招呼就径自离去。
颜战拍彭总马屁得紧,眼见彭总要走,狠瞪了秦牧阳一眼,嘴里骂骂咧咧地就跟出去送彭总和女伴上车去了。
秦牧阳才不在乎,心想:“巴不得快点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宴请,大不了以后不跟澎湖来往了,公司像以前一样不攀龙附凤,踏踏实实做业务,到如今不是这样也过来了吗!还好今晚过得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认识了亚特兰特,受尽妄人数落磨难终归让我有所收获。”
秦牧阳与亚特兰特依依不舍地对视了一下,示意等会儿电话联系。由于喝了不少酒,他就匆匆打车离去了。
路上的车不算拥挤,不到二十分钟秦牧阳就搭车赶到了“喝丢一只鞋”。
“喝丢一只鞋”位于一个住宅小区外墙临街的门面房,熙熙攘攘、三教九流,生意好不红火。这里虽不比刚才威斯汀酒店的富丽堂皇,但秦牧阳却嗅到了自由的味道,跟刚才晚宴的气氛大相径庭。由于生意火爆,早前“喝丢一只鞋”原来的野摊变为有门面的正规小店,小老板再也不怕城管了,门面也从一间扩展到如今的三间了,还老是客满为患,于是老板总趁着晚上城管下班疏于管理时,将桌椅摆出来扩大营业面积,以赚取更多的钱。
秦牧阳一进去老板就认出了他。
虽说秦牧阳跟澎湖公子这样的狠角色没法比,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在这样的场合还是被奉为座上宾待见的。
老板与他寒暄了两句,就开始跟他抱怨了:“秦老板啊,你那两个兄弟早早就占着一个包间,不点菜光点酒,你看外面还有这么多排队的,我们都要亏死喽。”
秦牧阳拍拍老板的肩膀,塞给他一千块钱,说:“麻烦了老板,今晚这个包间买断,别打扰他们。”
打发完老板,秦牧阳急忙推门进去,姗姗来迟本以为会被查霏、邵年劈头盖脸骂一顿,没想到他俩倒并不是很在意,甚至都没正眼看他。
邵年背对着秦牧阳磕着毛豆,查霏满脸通红、半耷拉个脑袋,穿着他只在重要场合才穿的那件荧光绿三叶草运动款帽衫,桌子上摆满了空啤酒瓶,看样子两人喝了不少、叫着劲。
秦牧阳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哎,叫我何干呀?火急火燎地叫我来,又没人理我?”
邵年嘟囔起来:“靠,别说冷落你了,我来这么久他也没和我说两句话,烤肉也不叫,我只能一个劲磕毛豆下酒了。”
秦牧阳瞪了邵年一眼,心想:“妈的,老子装糊涂是我夹在兄弟间为难,你他妈也装糊涂就忒没劲了!”
查霏八成是难以启齿、问不出口,等着邵年自己交代。
但邵年王八吃秤砣了,誓将糊涂装到底,你不说我也不说,可劲儿磕毛豆。
秦牧阳只能拉来一把凳子安安静静地坐下,心里盘算着:“我如果要将窗户纸捅破,那么证明我事先知道此事,查霏不但不会感谢我,反而会恨我隐瞒奸情、包庇邵年的。不行,我也得装糊涂。”
秦牧阳便什么都不说,任凭尴尬的气氛百爪挠心,他只能一杯杯喝着闷酒,浇灭心中的烦躁与尴尬了。
突然,查霏咕咚咕咚吹了一瓶,抹抹嘴,终于说话了:“秦牧阳,我知道你现在是大老板,事多工作忙,今天叫你过来不是闲扯淡的,是让你主持公道的!”
秦牧阳知道,接下来查霏将要痛陈邵年勾搭他媳妇晓美的丑恶行径了,既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毕竟什么事都得要解决,说出来起码是解决问题的开端。
果然查霏哽咽地问道:“姓邵的,老子和你一起撒尿和泥长大的。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了?武大郎吗?”
邵年应该做足了心理功课,照旧边吧唧着嘴磕毛豆边装作一副嬉皮笑脸地面容说:“我把你当武大郎?你卖炊饼吗?小查,有话直说、有屁快放,我觉得你肯定对我有误会?”
秦牧阳斜眼看着邵年,惊叹这个勾引兄弟老婆的人居然能如此面不改色,甚至大言不惭。
查霏说:“你还真沉得住气,姓邵的!你跟晓美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调情的短信被我发现了,我都留存了,让我拿出来给你看吗?”
秦牧阳张大嘴巴故作吃惊状:“什么?查霏,你说什么?没搞错吧?”
查霏苦笑一声,对秦牧阳说:“哼哼......我他妈倒真希望是我搞错了,直到我偷偷给晓美换了张黑卡,利用黑科技跟踪他们的短信来往,并跟踪他们进了酒店我才不得不******相信了!当时我没勇气直面那场面,所以才没破门捉奸。辩啊,你倒是来辩啊?”
邵年应该早料到查霏这个电子发烧友有能力利用黑科技的,但他被裤裆火急火燎的孽根拖累了,麻痹大意了,让查霏掌握了坚不可破的证据了,自知无理可辩,终于不说话了。
既然窗户纸戳破了,大是大非面前秦牧阳还是要主持公道的。看到邵年还欲往嘴里塞毛豆,他也是怒了,一个巴掌将邵年手中的毛豆扇落在地,大声呵斥:“你他妈死猪不怕开水烫吧,注意你的态度!老实交代。兄弟阋于墙不要紧,吵完了、说开了,大家还是兄弟。”
邵年也拿起一瓶啤酒一饮而尽,酝酿了一下说:“好吧,兄弟一场,话说开了也好。查霏,我问你,你是咱们几个人中最早结婚的,人家阮彬有孩了、秦牧阳有娃了,为什么晓美还迟迟没有动静呢?别说‘再过几年二人世界’的鬼话。你关心没关系你媳妇的痛苦?你多久没跟晓美圆房了?没听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吗?我告诉你,没有我邵年,还有别的秦年、阮年、祁年出现,查霏,今天你也说句实话,你那是不是真的不行?”
男人最忌讳的莫过于被怀疑性能力了,查霏果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你,再说一遍!”
秦牧阳赶紧拉住查霏,生怕出什么事,两人便隔着秦牧阳充当的人墙较劲起来了。
邵年纵身而起:“是不是?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查霏:“管你鸟事!”
邵年:“是,还是不是?”
查霏:“管你******鸟事!”
邵年:“是,还是******不是?”
查霏:“是!怎么样?你他妈满意了?你觉得你在帮我满足我妻子的需求?我要感谢你喽!我告诉你姓邵的,老子不行也轮不到你,******晓美是我媳妇!”
邵年不甘示弱回道:“事已至此,今天也不瞒你说了,老子比你认识晓美早多了。还记得大二元旦前夜吗?记得当时你还在打工的酒吧醉卧洗手间的那个女孩吗?是我把她送走的,是我先跟她过夜的。直到工作后咱们在一起打望、喝咖啡,你他妈看上人家了,人家没给你电话号码,然后还是我追出去要电话号码的吧。一开始我确实没认出来,直到我看见那个女孩后颈处的纹身才想起来了——Fate fell short!原来晓美就是大二时我送回家的那个醉酒女孩。当时看你喜欢,我忍痛割爱了,我对晓美爱而不得的那份煎熬你可曾体会到?不过只要她能和你幸福我放手也罢,可怎么样,你带不给晓美想要的生活,甚至性生活都无法和谐,看着晓美难熬的样子我也痛苦啊!”
查霏听罢,像被放气的皮球蔫了下去,摊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嘟囔着:“Fate fell short,Fate fell sho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