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煌一个响指招来了夜总会的经理,谁曾想颜战就冒冒失失地进来了......
当颜战看见同样惊讶看着自己的祁煌时,想躲出去已经来不及了,紧跟着就有些恼羞成怒了。
颜战可不知祁煌来此头疼耳鸣的烦恼,他只知道自己为了赚钱披星戴月的奋斗,而祁煌却花天酒地呢。
颜战素来对祁煌有嫉妒之心,在那当口上碰见,自尊心毫无疑问又被蹂躏了一遭。
祁煌问:“你,你怎么能干这个?”
颜战冷哼一声:“哪有花天酒地的顽主,哪就有干我们这行的喽!”
祁煌带来的那帮中年客人,内心似乎都被狗叼食干净了,周身只剩下生殖器了,对祁煌、颜战二位故友相视而语的短暂耽搁搅得不耐烦,忙催促道:“小祁呀,先把菜端上来你们再慢慢聊嘛!”
老男人们对为他们一次次埋单的祁煌的情绪毫无顾忌可言,满脑子“执着”着想搂女人、摸大腿呢。
祁煌颇有些愠怒和失望,他赌气似站起身来,语气中都是对爷们的冷嘲热讽之意,向颜战吩咐道:“好吧,都叫进来吧。酒往死里上,菜往死里端,这帮爷瘾大着呢,一人来两个,不,来三个,好好伺候!”说罢,往桌上丢了一叠钞票,估摸着有一万块。
祁煌赌气的举动却又被颜战理解为一种炫富和叫嚣了,他咬紧牙关,为了赚钱,还是卑贱地拾起了桌上的那叠钞票,朝门外招招手。
一会,门外一队穿着短裙高跟的陪侍女孩便鱼贯而入了,陷在沙发中的男人们你一个我一个地挑选着,有的人还真的一气挑了三个,弄得其他畜生同类没得满意的选了。
颜战不得不又叫来了一批女孩,三选两选的,还有两个男人没分到陪侍,颜战只得又叫来了第三梯队。
跟祁煌摔在桌上炫富一样,颜战一波波叫来女孩,其实也是在炫耀自己圈中的人脉之广。
当踩着高跟鞋发出踢踏声的最后一波陪侍队伍才行进一半时,守在门口的颜战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不对劲,发疯似得将刚进门口、只露一条白腿和半个香肩的女孩推了出去,接着跟出去像是说了两句话又回来了。
祁煌抿了口酒问道:“怎么兄弟,还有镇店之宝不愿拿出的吗?”
颜战红着脸,摊开手说道:“如果真有那国色天香,哪能不拿出来招揽生意呀。刚才那臭婆娘,许多客户投诉说她有狐臭,我早让她去治病去了,没想到她胆子忒大了,竟指望我记性差忘了她那茬,竟敢混进队伍继续接客,太不像话了!”
祁煌倒借机数落他带来的那一帮老色鬼,对颜战回道:“其实兄弟你多虑了。这帮爷走南闯北的,什么没经历啊,喜爱什么口味的都有呢,老的少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香的臭的,你不妨都放进来让他们挑,说不定就有对上眼的。”
一旁的老男人们环顾彼此,然后便是满屋歇斯底里的大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祁呀,你越来越调皮了!”
在一阵哄笑后,颜战回道:“大爷说笑了,我们这都是少的、瘦的、美的、香的,哪能进些歪瓜裂枣自砸招牌。”
“好了好了,还有两位爷没着没落呢,快去速速唤来,我们好正式开始酒池肉林的欢乐。”祁煌冲颜战吩咐道。
颜战在外屋忙活了好一阵,终于剩下的二位爷也有着落了,见安排妥当颜战便要出门离去,又被祁煌叫住:“等一下,既然这么巧相遇,也不过来敬三杯酒。”
颜战无奈回身,抓起一瓶啤酒就要按吩咐敬,祁煌却一把抢了过来,说:“这分量怎么够!来,用这个。”说着从旁边端过一个装冰的铁桶,就将啤酒往里灌,三瓶下去才快填满。
颜战表情凝重了,悻悻凑了过来,快要将脸贴到祁煌的脸上,轻语道:“兄弟何苦为难兄弟?”
祁煌小声回道:“我就是让你知道,这行不好干!”
颜战嘴角微微一斜:“在碰见你这样的客人前还是蛮好赚钱的!”
祁煌决绝地说:“喝三个,今晚你就不用再进来伺候爷了!最好以后也别来了!”
颜战点点头,苦笑道:“最好你也别来了!”说罢,端起冰桶就往嘴里灌。一桶、两桶、三桶,肚中的酒已经往嘴外盈流了。
一下灌了相当九瓶的啤酒,牛也会打个踉跄的,喝罢颜战东倒西歪地撞出门去,在肮脏的卫生间里眼泪、鼻涕、酸水、大小便齐齐泄洪了,断断续续三个多小时才渐渐舒服了一点。
天旋地转中颜战裤兜中的手机响了,他费力地掏出,接起:“喂,说?”
电话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你都喝成那样了,我送你回去吧!我在你车里。”
自从颜战圈中关系越来越广,让荆轮赚得越来越多,荆轮就甘当颜战的半个生活秘书了。
颜战东倒西歪,终于走到了自己的轿车前,这是他为了跑业务方便下大决心买的宝贝,荆轮看来晚上没有出活,正在驾驶室里静静地等着。
颜战刚拉开车门准备进去,一辆保时捷SUV从他身边刚好驶过,车子里有人摇下玻璃并抛下一句话:“兄弟,我暂时不会跟别人说的,不过记住我给你的忠告!”
华丽的车灯在颜战眼前闪烁了几下,就引擎轰鸣、扬长而去了。
坐到车里,颜战闷了半响都没说话。还是荆轮先开口了:“真的是他吗?祁煌?”
颜战点点头:“虽然今天我没安排你出活,你也是值得的,被他看见没好处!”
荆轮点点头表示认同。
“你还想跟他和好吗?开保时捷的那家伙。跟他你就衣食无忧了,以后就不用干这行了。”颜战突然问道。
“别逗了,他还能看得上我吗?我现在在你们男人眼中也许就是个盛满体液的痰盂、夜壶,况且当初是我提出的分手!”荆轮落寞地看向窗外。
“我问你想不想?别扯那些没用的,回答我!”颜战突然有些不耐烦了。
“嗯......想。毕竟年轻时爱过,现在也很怀念那时的感情,可是破镜重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荆轮晶莹的泪光在夜晚霓虹灯的催化下更显凄凉。
“别忘了我狗头军师的称号,我会帮你的。”颜战以一种自信的口吻说道:“看在多年的情义上,我会随了你从良的愿的。”
荆轮微微点头以示谢意,启动汽车问:“送你回家?”
颜战说:“不用了,我没事,我还有事要办,我自己打车吧。太晚了,你开我车回家早点休息吧。”
颜战送别荆轮后,没有回家,径直去找查霏了。
“不用理我,你先忙吧。我要跟你说的事一句两句讲不清的。”颜战到了酒吧,一见忙碌待客的查霏就劈头盖脸地说道,由于已经喝得难受了,他只点了杯饮料,边喝边静静地等着查霏的酒吧打烊。
凌晨两点了,酒吧最后一波客人终于散去了,查霏打着哈欠坐到了颜战的身旁问道:“找我何事?”
颜战一口气将杯中的橙汁喝光,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之前说过的那事,我想可以试试了。”
“你们几个今晚够累的,早点回家吧,等会儿我自己收拾。”查霏显然知道颜战说的“那事”意味着什么,于是将周围收拾桌子的服务生都支走了。
人走完了,查霏问道:“我当时就是说说而已,怎么?还真要实施呀?我可不敢。”
颜战说:“你这酒吧顶多就值一百来万,又不是一千万。那个人如果还能活个三五年,三五年后一百万算什么呢?况且那家伙一天不死,他就可能随时改变主意,将酒吧送给别人或自己留着呢。那个娘炮对你有情有义的,你却不知道好生利用,你呀真是个呆子,三十了,但说到底就是个打工的。”
查霏沉默片刻,审视了一下自己糟糕的经济状况,问道:“为什么突然帮我?咦,可别说我们是兄弟那样的鬼话!”
颜战冷哼一声:“那我就不作了,开门见山了。嗯,为了钱呗,我可不想当一辈子皮条客,正如多年前的约定,事成之后我要酒吧百分之十的股权。”
查霏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腹部,抬头盯着高悬在酒吧里的电视机里演绎富家子弟生活的电视剧,沉默良久,终于开言了:“高风险高回报,还算合理。狗头军师,那就交给你谋划吧,我跟着干就行了。不过要确保事情不被败露。”
与此同时,思路枯槁、几天都没写下几行字的秦牧阳在回溯人生时,突然在混沌的黑暗中来了灵感,激动地翻身而起,在键盘上敲下了:“光阴就像猪饲料,喂肥人,只为吃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