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路远逅将整个人都蜷缩起来,脑袋躲在飞鸟的怀中,身体不停的轻颤,不时还有奇怪的声音发出来。
“远,你怎么了?”飞鸟关切问道。
“……没……没什么。”笑得快要岔气的路远逅断断续续的道。
意外的,宇治少青没有说任何话。他一脸审视的看着飞鸟,终究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飞鸟来到这里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他如同海绵一样,吸收着每一个人教给他的东西,学习着身旁每一个人的言行举止,不论好坏。而且,更让他诧异的是,飞鸟虽然几乎什么都不懂得,但是理解力却出奇的高。
有一次,他拿着一卷兵书看着,飞鸟也在一旁。就在他为了某一处而陷入深思之时,飞鸟夺过兵书,继续看着他还未翻到的地方。心里疑惑,随意的考了他一处,飞鸟用解释了出来,不仅没有一般人解释的繁琐,而且极其简单明了,还直中要点。
他之所以限制飞鸟的行动,不仅仅是因为飞鸟的外貌,更因为他照样学样,心智跟不上智力的发展,难以辨别是非对错。如果被有心人遇见的话,后果无法想象。
“现在是四月一日,离班师回朝还有十七天。将军大人不必这么担心,而且,这样一直挂怀着什么事情的人,很不像是将军大人的风格。”
“军师看来信心十足噢?”
“不是‘看来’。”
“噢?这样阿……那倒是本将军多虑了。”
“嗯,将军你多虑了噢!”路远逅笑眯了眼,还不忘又捏了捏飞鸟的脸。
飞鸟坐在路远逅的膝上,沉默不语,不停的看着他们,眼里闪烁着足以与太阳争光的光芒。
“但本将军希望军师你能够明白,如果这一次行动失败的话,一切责任将由军师大人你负责!”宇治少青冷冷道,“毕竟,本将军要统领大军,与灭天将军一战。”
“呵……属下当然明白!”路远逅一笑,那笑不是不以为然,而是了悟了某种或是某几种结局的微笑。正因如此,这笑才如此坦然。他趁着飞鸟望着宇治少青时,又捏了捏他的脸,满意笑道,“虽然这是一口明显的‘黑锅’,小人也会义不容辞的背下。谁让小人将自己的身心都给了将军大人呢?”说完,暧昧的眨了眨眼。
“最好如此。”
宇治少青并未因为路远逅的挑衅而发怒,只因为他听到路远逅用了“属下”一词。
路远逅跟随自己快七年了,自称无数,譬如,小人、在下、本军师……但自称“属下”的次数却是寥寥无几。
物以稀为贵,他也是如此。每当他自称“属下”之时,就代表着他的认真。
路远逅从未解说过什么,而他也是在偶然之间发现这一点的。
但相应的,态度也更加让人忍不住让人想要将他直接绑上石头扔进河里。
或许是作为回应路远逅的认真,每当这时,无论路远逅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心胸宽大的不予计较。想来,连他自己都佩服了自己。
他并非心胸宽大之人,无论别人怎么认为,他自己是这么想的。最明白的,莫过于那个人,只可是,那个人再也无法戏谑笑着说他“不了解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