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喻,皇帝诏曰当今宰相苏善,不念天恩,枉费朕之厚望。为一己私欲,不顾国家安危,贪污边关响银,罪不容诛。但,念其过往功劳。不予其家人罪责。判处苏善死刑,没收全部家产府邸。钦此,谢恩啦!”
“……罪臣……罪臣苏善,领旨谢恩。”苏善跪地,面色全是死亡的绝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似的,瞳孔里尽是痛苦和呆滞。
“来人阿,带走。”传旨太监的娘娘腔的声音,尽是幸灾乐祸的表现。
“是。”
“爹……”流河强忍着泪水,轻轻的唤着蒙受不白之冤的父亲。
“流河,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年迈的老人,就算是沦为阶下之囚,依然不失其威严的风范。
“……是,爹。”美丽的面孔,有着一丝看不清楚的泪痕。
“雪融,老爷最后请求你一次,照顾好小姐。”
“是,老爷。”雪融跪在地上,悲声哭泣。
“苏丞相,请。”传旨太监故作恭敬的扬了扬拂尘,做出请状。
“……爹!”流河还是没能忍住的哭喊出来,毕竟被抓走送赴刑场的是生养自己十多年的父亲阿!
“不许哭!没出息的东西!”被戴上枷锁的苏善,回过头狠狠的责骂。
“爹……”
“老爷!”
“流河,记住我苏善的女儿!就算是你死也不许给你丢我丢脸!”像是用尽最后一丝的气力,下了最后一道身为人父的命令与要求!
“送苏善大人上车。”
“是。”
“我知道了,爹。”流河用手紧捂着快要哭出来的嘴,却依然堵不住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小姐。”雪融紧紧的抱住强忍着颤抖着的苏流河,压抑的哭着。
“我说,苏小姐,要救令尊其实很简单的。”传旨太监笑吟吟的看着眼前那个强忍着悲伤的女子,想要去说服她。毕竟,某位大人肖想这位小姐许久了。甚至,不惜任何的手段……
“你什么意思!流河恨恨的看着他。
“只要你肯牺牲你自己,去求求人,你的父亲苏善大人就可以获释。说不定,还可以继续当他的宰相呢。”
“我,苏流河,是苏善的女儿!”娇柔的面孔带着泪痕,坚定的说着她自己的誓言!
“哼,真是不识好歹的东西。当爹的也是,当女儿的也是!”
“……小姐。”雪融看着蓦然而起的苏流河,担心的唤道,
“雪融,你走吧。”
“走?小姐,你让雪融走到哪里去呢?”
“哪里都好。雪融,我现在已经买不起糖葫芦给你了。”流河无奈的苦笑。
“……小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雪融对小姐来说,究竟是什么?”
“妹妹。从小到大,都是你陪在身边。陪我寂寞,陪我玩耍,还为我受罚的妹妹。”
“那么,你这个做姐姐的要丢下妹妹丢自离去吗?”
“……对不起,雪融。可是,那个地方我不希望也不愿意你陪我去。”流河温柔的抱着哭泣不停的雪融,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小姐,别丢下我以个人。”雪融哭着恳求道。
“……如果雪融后悔了的话,记得告诉我,我会让你离开的。”
“雪融不会后悔的。”
“嗯,那走吧。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去见一个人。”
“是楷公子吗?”
“嗯,突然好想好想见他。”
“小姐,你爱上他了?”
“爱?不知道,大概算是吧。”
“不会吧,小姐?”雪融惊讶的感叹着。太奇怪了,一向对感情不执着的小姐,居然这么快的对一个男人动了真情。
“和他在一起,不用装什么大家闺秀。自己也很奇怪,为何对只有几面之缘的他会感觉如此的自在。”
“是缘分吧,小姐。”
“嗯,先不说了。收拾点东西,走吧。”
“是,小姐。”
“楷公子,是我,流河。”苏流河女扮男装,带着同样乔装的雪融来到楷阵下榻的客栈。
“是苏小姐阿,请进。”他听闻了苏善的事情,这是最近争论得最为厉害的事情。当然,多半的人都在为苏善抱屈。却奈何,敢怒不敢言。只有在私下,纷纷的感叹着,伤心着,惋惜着。当然,也有高兴的人的存在……
“今天来,是向楷公子告别的。”
“小姐要走?”突然感觉到一丝的不舒服。
“嗯,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那小姐你们打算前往何处?”
“不知道。公子呢?”
“参军。”
“参军?”
“嗯,最近边关告急。虽然男儿志在四方,但是国家有难,身为男子汉,怎能置身事外呢。”
“公子真是好抱负。”
“小姐夸奖了。”他想要建功立业,只是突然之间想起的事情。
“那么,我就不打扰公子了。告辞。”
“……苏小姐,令尊的事……”
“公子多虑了,家父的一切,他都不曾后悔过。包括这一切的不辩解,与选择的死亡。”
“……那,流河你保重。”他唤了她的名,在这个年代里,是不被容许的。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更加确定他的心意了。他想要守护她!这个即使在悲伤中,依然毫不保留骄傲与温柔并存的神情的女子!
“嗯,后会有期,阵。”
“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