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知觉早已麻木,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努力拖动手,轻轻拉扯着坐在身旁之人的衣衫,此刻他正出神的盯着满是血迹的墙壁。表情冷漠,眼神却十分的悲伤、茫然。这样的他,未曾见过。努力的扯起一抹笑,心里蔓延出的疼痛让肉体恢复知觉。疼痛如排山倒海般而来,无法忍受,只能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衫。
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必须继续下去。
“幽。”他拉过我的手,我在手里,任凭我抓伤他。
“夜,”我艰难的吐出他的名字,“对不起。”
“为何道歉?”他所,“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如果我说是,你会如何?”
“‘你背叛了我吗?’”他盯着我的眼,缓缓的说,“我会这样问你。”
“……呵。”我轻笑出声。
不行阿!这样是不行阿,这么明显的表现你的慈悲,夜!强大如你的存在,有什么理由只在暗中行动?是什么在牵绊着你,让你裹足不前?究竟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的善良……如此的软弱。
“贱下所效忠的对象是主人您,在你问出这一句话时,贱下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而后……自杀谢罪。”
“‘贱下’……上一次如此自称是在什么时候?”九夜说,空气依然凝结在他四周,“你现在所说的一切,是在威胁我吗,幽?”
“主人您忘记了吧!”我直视他,任由他攫住手臂,钻心之疼再度袭来。不同往日,我扬起一抹讽刺、自嘲并在的笑,“贱下曾歃血为誓,今生此世,只要血液尚还流淌、只要呼吸心跳仍然持续,贱下所做的一切,皆以主人为中心,绝不做半点损害主人之事!如若有朝一日,有背叛之嫌,定当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九夜冷哼一声,“以此来证明自身的清白吗?”
“是!”我说,“这并非什么威胁!只是,既然已被主人怀疑,生又为何?”
“呵,”突然,他轻笑了一声,眼里无丝毫情绪却不见了冰冷。他松开我的手,轻轻的放置在地,像是在避免牵动其他的伤口,“我曾说,解药的配方已给了你,你的命就由你自己做主。现在却冲我大声喊叫,说我忘记了?这不是威胁是什么?幽,究竟是谁忘记了?”
“贱下并无他意,只是述说实情而已。”
“别贱下贱下的,”他打断我,“幽,你可想过你如此自称时,我的感受如何?”
“……主人?”
“你并不信任我。方才看似表明忠诚,实际却是你已经笃定我忘记当初所说的话。是这样吧,幽?以及你这一声‘主人’,我曾经可曾说过,让你叫我的名字即可。说过多少次了,幽?还是说,你并不期望如此叫我?”
“……夜,”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