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好的考虑并不是担心林沧海会有危险，林沧海以前当过兵，一般情况下遇见三五个坏人应该能对付，林渊担心的是他主动做不好的事。
例如去洗浴中心找失足少女探讨一下人生，又或者在那里洗个霸王澡，在林渊看来，这种事林沧海绝对做得出来。
尤其是醉酒之后，这世上恐怕没有林沧海不敢做的事。
……
从武庄村出来，林渊开车前往高铁站，买了一张高铁票直奔京城，五百公里的道路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到达了。
到达京城之后，林渊坐上一辆公交车来到黄村纸条上写的这家叫做金碧辉煌的洗浴中心。这里虽然是黄村，但位置比较偏。
一座六层小楼，外墙贴着白色的马赛克瓷砖，岁月侵袭，有些地方已经发黄，看上去很是破旧，如果不是问了好几个带红箍的老太太，林渊根本找不到这里。
从入口处进去，里面有个停车场，大量的车位处在空置的状态，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钟，这个时间来洗澡的人恐怕不多。
大厅之中，烟雾缭绕，几个带着大金链子的男子围成一桌打麻将，旁边扔着一堆燕京啤酒瓶，还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旁边翘着二郎腿抽烟，看上去很是清闲。
几人看见林渊走进来，一个个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他。
林渊淡然自若，打量着大厅，“能洗澡吗？”
一个短发浓妆女人道：“当然，没问题。”说着将香烟扔在地上踩灭，“几位啊？”
“一个。”
“大池子还是单间？”女人问。
林渊眉头皱了一下，这女人的询问，加上空气中弥漫的潮湿味道，好像回到了九十年代，他小时候跟随爷爷去镇上澡堂子洗澡的感觉。
这让林渊感觉有些怪异，这里是京城吗？庞大的洗浴中心感觉怪怪的，他吸了口气，对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施展后知异能。
他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女人，脑海中忽然闪烁起了一团红色的屏障，紧接着林渊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脑海一片眩晕，整个人连连后退了两步。
女人被他吓了一跳，“我靠，你没事吧？”
旁边一个光头汉子冷笑，“幺妹，你那张鬼脸吓着人家咯。”
“滚开你这个基佬。”女人盯着林渊，“小帅哥，不是因为我吧？”
林渊晃晃头，心中很是震撼，没想到这个看似跟十足少女差不多的女人，竟然是红色屏障，情况超出了林渊的预料。
他做了个深呼吸，当即不敢在冒然尝试，望着眼前这浓妆女人依旧死死盯着他，林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因为你，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洗大池子吧帅哥，反正大池子也几个人。”女人说。
林渊点头，“好。”
“要不要搓澡啊，搓澡加十块钱。”
“十块？不算贵。”林渊点点头，“好。”
女人拿出一个手牌，“洗完澡之后，要不要放松一下？我们这里有泰式按摩，还是spa，还有足疗。”
“有没有其他有特色的？”林渊问，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打探林沧海的下落，眼前这几个人都像是江湖上混的，而且戒备心很强，现在问肯定不会有任何结果。
林渊想着深入调查一番。
“三万！自摸，哈哈哈，糊了。”秃头汉子将手中的麻将摔在桌上，有人欢呼有些叹息，秃头汉子扭头朝林渊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黄牙，“小哥，你是来寻开心的不？”
林渊道：“放松放松嘛。”
女人道：“你想要啥样的放松啊？全活半活？还是上来直接啪啪啪，限时十分钟！”
林渊没想到这女人如此直接，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全活吧。”
“我来怎么样？小帅哥。”不远处，抽着香烟的一位长发美女抬起了头，她长相很不错，一头波浪长发，眼神之中带着一股子狐媚的倦意，修长雪白的脖颈下，锁骨非常诱人，修长的手指，还夹着一根抽了一半的香烟。
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女人让林渊想起了一个人，有一部老电影，叫做《半支烟》，这女人和里面的舒淇在气质上竟然有着一些神似。
“青梅，你发骚啊。”柜台里面短发女人不满的说，“这帅哥一看就是大学生，你这少妇类型的不是他喜欢的，帅哥，我给你找大波妹怎么样？”
林渊挠挠头，“要不，就她吧。”
秃头汉子一笑，“有眼力，有胆识，青梅曾经是我们这里的头牌！一睹芳泽的人每天都有一百多个，不过青梅一般不接客，多少年来，你是她头一个主动提出来的。”
青梅淡淡一笑，“就你们男人能吃小的，我不能啊。”
林渊选择青梅，是因为从青梅身上感到了一种特殊的安全感，这个女人不会让他心生警惕，而且在这个女人的眼睛中，他似乎看到了很多东西。
如果在这里，有人能够告诉他一些什么，那一定会是这个女人。
柜台后面的浓妆短发女人摇头，“帅哥，青梅可贵啊，全活要五千块。”
林渊掏出卡，“没问题。”
青梅笑着站了起来，“我给你打个八八折。”
“不用，出来混赚钱不容易，我不差钱。”林渊淡淡的道。
秃头汉子道：“没看出来，还是有钱的衙内。”
刷卡之后，浓妆短发女人道：“去吧，洗完之后找疤瘌，疤瘌会带你去见青梅。”
“疤瘌是谁？”林渊拿着手牌，在手牌上还有一个廉价的小锁上面有一把钥匙。
“搓澡的。”浓妆女人不耐烦的说，然后掏出一根烟点上。
秃子指着角落，“对了，去那边换鞋，我就不伺候了。”
换鞋之后，林渊走进了男浴室，厚重的棉被帘子掀开，里面是一张张破旧的单人小床，空荡荡的却没有一个人，在房顶上悬挂着一部老旧的电视机，正播放着古惑仔的电影，这是古惑仔第三部，正演到关键时刻，小结巴被乌鸦开枪打死，陈浩南抱着她痛苦，山鸡挂着一身手雷来救大哥。
在这一刻，林渊忽然有种感觉，他进了黑店！不知道待会那几个打麻将的汉子，会拿着砍刀闯进来威胁他要钱。
不过林渊不在乎，甚至在内心中他巴不得是这样，因为只有这样的情况，才符合林沧海被困的环境。脱下衣服之后，林渊裹着浴袍走进里面的浴池。
这浴池比林渊想象的还要破旧几分，里面房顶上的灯竟然不是白炽灯，而是昏黄的钨丝灯泡，有四个大池子，池子是用白色的瓷砖砌成的，里面水雾升腾。
每一个池子顶上都有一盏钨丝灯泡，其中有一个灯泡还忽闪忽闪的，随时都有可能灭了的感觉，地面铺设着防滑的马赛克地板砖，踩在上面却依旧滑溜溜的。
这种浴室比林渊小时候在农村洗的澡堂子还要差，这里那是没几个人洗，而是没人洗！
“洗澡啊！”
在暗处桑拿室的角落处，忽然传来一道憨厚却又犹如洪钟般的声音，这声音一出来，吓了林渊一大跳，他扭头看去，桑拿室的门开了，一个全身水淋淋的巨汉从里面出来。
这巨汉身高至少在两米开外，长相难看，还比不上巴特尔帅，走进之后林渊发现，这汉子全身上下都是刀疤，有几处竟然有一尺多长，那一双外翻的死鱼眼，就算最温柔的时候，也给人杀气冲天的感觉。
“你是……疤瘌？”林渊问。
巨汉点点头，“是啊，搓澡吗？”
林渊点头，“搓。”他看着四个大池子，疤瘌指着最外面的池子道：“这个是今天换的水，还没人洗过！”
林渊脱下浴袍跳了进去，“我靠，是凉的！”
疤瘌皱眉，伸手摸了一下，“忘记加热了。”旋即他走的浴池门口，掀开帘子对着外面大喊：“和尚，和尚，烧锅去，水凉了。”
片刻之后，咕嘟咕嘟的声音响了起来，水温很快上来了。
林渊冲洗了一把脸，看着疤瘌，“你在这里多久了？”
疤瘌憨厚的声音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忘记了吗？”
“嗯，忘了。”疤瘌说。
“这里没人洗澡，是不是黑店啊？”
“什么？你说什么？”疤瘌情绪瞬间紧绷起来。
林渊淡淡一笑，“你别着急，我只是随口胡说而已，一个人也没有，不奇怪吗？”
“我不是人啊！”疤瘌冷冷的道。
林渊冷笑，心中暗说，你比鬼好看不了多少，“平常来这里洗澡的人多吗？我是说，最多的时候，能有多少人来？”
疤瘌不理会林渊，而是舀了一瓢水倒在自己身上。
“前几天有人来过吗？”林渊问。
疤瘌身躯一动，旋即将水瓢扔在池子中，“你那那么多问题啊，你是来洗澡还是来问话的？不想洗就滚蛋啊。”
他声音很大，在空旷的浴室中来回荡漾，外面响起秃头汉子的声音，“疤瘌，说话客气点，他点了青梅，大客户！”
听到林渊点了青梅，疤瘌猛地扭脸过去，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怒火，“青梅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