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我可没有这种忘恩负义的堂哥,你也别拿堂哥的身份来压我,我不是我爸,还有,你真觉得我就算辞职了,你就有资格坐上项目总临的位置?你说,我现在跟我爸说,让他把名下的股份和财产全都转到我名下,该滚蛋的会不会变成你们一家子?这对我来说,可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话倒不是晏唯一吹牛皮,早在她和赵昊东结婚的时候,晏海就决定将名下的股份和财产全都转到她名下,只是她那会儿刚毕业,还不想接手这么大一个公司,更没有摸清楚晏氏的运作和内部情况,便拒绝了。
晏克寒也知道她没有吹牛皮,脸色变了又变,却仍不想在别人面前失了颜面,死撑道:“我没有资格坐这个位置不是你说了算,而是董事会的决定,你别忘了,就算董事长不在,可是只要投票超过董事长的份额,那么董事会的决定就可以生效。”
这话,晏唯一也不能反驳,因为这确实是晏氏的规定。
但是,那又如何,她不肯让出总监的位置,他晏克寒还能拿她怎么着?
这时,她包里的手机滴了一声,晏唯一眼底倏地闪过一道寒光,嘴角勾起了诡异的冷笑。
心里倒数,十,九,八,七……一!
“堂哥,你们就是欺人太甚,明知道我爸心脏不好,联合其他股东在坐议上攻击我爸,将我爸气得病危进院,我爸住院后,差点没命,你们做为我爸的亲人也没有去医院看过一眼,这也就罢了,现在还想趁着我爸在医院不能受一点刺激,想要将我从公司赶走,你们是想连我爸的董事长位置也给抢走……
你说你有资格坐总监的位置,我且不说你只是一个三流大学毕业,进大学时还是叔叔花了一大笔钱买进去,再看看你在公司这几年又为公司做过什么贡献?
你一点贡献都没有做,反而趁着职务之便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爸一直想都是一家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是你们简直是禽兽不如,我爸对你们还不够好吗?
十几年前,叔叔婶婶好赌,连房子都输没了,在街上流浪无家可归,我爸见你们可怜,不但给你们一大笔钱还债,把房子赎了回来,还将名下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到了叔叔名下,可是,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爸的恩情吗?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歹毒?欺负我现在孤立无援吗?可是你别忘了,我好歹也是赵家的媳妇,也是我爸唯一的继承人,你们以为把我从公司逼走,就能坐上我爸的董事长位置,就能抢走晏氏吗?”
晏克寒没想到,上一秒还气焰嚣张的人下一秒就哭成了泪人儿,还一脸愤怒震惊地指控。
更让他失去理智的是晏唯一一再地在所有人面前提起当年他们一家最不愿意回想的往事,就像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们最不堪的一面给暴露了出来,对于一直以海城豪门新贵自称的晏克寒简直是狠狠地煽了一巴掌。
晏克寒终于恼羞成怒。
“晏唯一,你少拿以前的事来说道,我告诉你,我早就看不惯你和你爸了,以为给了我们一点恩惠我们就要感恩戴德一辈子是吗?这些年我和我爸在晏氏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什么资格接管晏氏?晏氏落到你手上,最后不还是会变成赵家的?我和我爸才不会让晏氏变成赵氏。”
晏克寒恼怒之下,将所有的野心全都暴露了出来。
等他明白过来时,才发现门口已经聚集了大批记者和董事会的几名股东。
晏唯一听完,脸上的泪水更多了,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儿。
真是愚蠢,这么轻易就被激得什么都说了出来,就这样,也敢抢晏氏?
就是把整个晏氏送给他,都得被败光了。
“各位股东,今天你们也看到了,如果你们觉得宁可得罪我爸和整个赵氏也要让这样的人当这个项目总监,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后要再有什么事,你们可别求到我爸头上来。”晏唯一擦干脸上的泪水,严肃地看着门口的记者和股东。
她今天让晏清把这些记者和股东叫来,就是想要晏克寒好好出出丑,这个时候,她才懒得管外人怎么评道晏氏,怎么看待晏家了,越是欺负她没人依靠,她越是要强势,否则,还真当她是包子,好随意揉捏么?
“还有,我手上可是有晏贺和晏克寒这些年来贪污公款,借公司项目私收贿赂,回扣的证据,如果你们不介意把这件事闹大了,我马上就将这些证据交给司法部门,想来会有人感兴趣的。”
晏唯一从晏清手里接过早就收集好的证据,当她进公司发现帐目不对劲的时候就让晏清私下查过,这几年来,可是掌握了不少证据。
以前,她看着爸爸的份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都被逼成这份上了,她再忍岂不是傻?
晏克寒和刚刚赶到的晏贺听了,再看她手上那一叠资料,整张脸都变色了。
“唯一,咱们有话好好说,闹开了对公司,对大家都不好,是不是?”晏贺立刻走了过来,顺道将门关上,就要去抢晏唯一手上的证据。
只是,晏清先他一步,挡在了晏唯一面前。
晏贺被晏清这么一挡,脸色十分难看,凶狠地瞪道:“你不过是我大哥养的一条狗,也敢在我面前嚣张,滚开。”
这话对晏清来说,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
可晏唯一就不爱听了,晏清虽是她的下属,可在晏家也生活了十多二十年,在某种程度上来,晏清也是她的亲人,是她的哥哥,至少比晏克寒这个所谓的堂哥要可信,可靠多了。
所以,晏贺不但要抢走证据,还侮骂晏清,晏唯一是真怒了。
“我看你连狗都不如,狗还知道护家看院,你们一家子简直就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晏清什么身份,你们也敢这样羞辱他?”
她将手上的证据交给了晏清,又道:“既然别人不将你放在眼里,那我就把这东西交给你,该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就转身走到了沙发上坐下,今天她就跟这两父子玩到底。
晏清手里紧紧地捏着证据,眼底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当年,他家破人亡,被晏叔领回晏家,他下定决心要报答晏叔的救命和养育之恩,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将自己当成晏家的仆人,忠心耿耿。
晏唯一对他来说,就是主子,是他值得用生命去保护的小姐,可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小姐会这样维护自己。
而晏贺更没想到晏唯一在一个下人面前这么羞辱自己这个叔叔,又气又怒,只想冲上去狠狠教训她一顿,可晏清挡在面前,还有那份随像把刀悬在头顶的证据,只得强忍着心里的恨意,放低姿态。
“唯一,是我糊涂了,我可是你的亲叔叔啊,克寒也是你的亲堂哥,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不能这么对我们啊!”
晏唯一听了只觉得好笑。
“其实,以前我也是把你们当亲人看待的,可是你们现在做的事像亲人做的事吗?我可没得老年痴呆症,并没有忘记那天你在会议上怎么联合其他董事攻击我和我爸,你是想至我爸于死地呢,再说了,晏清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爸把他当亲儿子,我把他当亲大哥,你说我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大哥被你们羞辱呢?”
晏唯一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当年,晏清进晏家,晏唯一进什么学校,晏清也跟着进什么学校,晏海一是让晏清好保护晏唯一,二是也起了培养晏清的心思,毕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感情。
晏清听了,心里的触动更大了,只是脸上神情依旧平静。
晏贺再蠢也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了,要想将这事揭过去,那就是要他向晏清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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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昱北是从新闻上看到晏唯一满脸泪水地当着记者哭诉晏贺和晏克寒的忘恩负义,虽然,他知道这很有可能是晏唯一引诱晏克寒跳进陷阱而故意假装难过无助。
可是,看到她泪水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像是被人用锥子狠狠地扎了一下似的,疼得难受。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那么骄傲强势的晏唯一怎么会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她身后看似有个赵家,可是连她自己都明白,身为丈夫的赵昊东都不闻不问,那还有谁能靠得住?
可偏偏她即使被逼到这样的境地,依旧甘之如饴,不是么?
晏唯一,赵昊东究竟哪里值得你如此深爱。
如果是他,哪舍得她承受半点这样的委屈?
旁边,陆立衍将他的情绪看得清楚分明,心中不免惊讶,向来能够将情绪埋藏得很深的伊森竟然也会有受伤又苦涩的时候?
“伊森,要不要做点什么替晏小姐出出这口恶气?”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多管闲事了?”
穆昱北淡淡的一句话将陆立衍噎了个半死。
他多无辜啊!一个多好的英雄救美的机会啊!还不领情了哈!
明明对人家有那份心思,还遮着掩着。
如果晏唯一和赵昊东夫妻恩爱也就罢了,偏偏这两人貌合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