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爸爸来医院的途中,她发了条信息给赵昊东,爸爸心脏病发。
可到现在,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那边别说电话,就是条慰问关心的短信都没有。
多么可笑啊!身为女婿的赵昊东对岳父比陌生人还要冷漠。
抢救了两个小时,医生从抢救室出来的时候,告诉晏唯一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同时,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便将晏海送进了VIP加护病房。
晏唯一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边,直到晏海第二天转醒。
睁开眼就看到女儿疲惫憔悴的模样,晏海安慰的同时心里又难过,说来说去还是自己没本事,不能给她最好的庇护,现在连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他担心,要是自己哪天离开这个世界了,谁来保护他的女儿?
指望赵家和赵昊东吗?虽然女儿从来不说,可是他知道赵昊东的心根本不在女儿身上,更别说将来护着女儿了。
想到这里,晏海的内心更为焦急,却没有表现出来。
“唯一,爸爸已经没事了,你别守着了,快点回去休息吧!”晏海伸手在晏唯一的脸上摸了摸,在他的眼里,晏唯一永远是他最贴心的小棉袄,是这世上他唯一的牵挂。
晏唯一握住晏海的手,心里难过极了,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爸,我不累,都是我太没用了。”
“胡说,你是我晏海的女儿,都说虎父无犬女,你的能力爸爸很清楚,不过,唯一啊!你能告诉爸爸,为什么明明K的项目已经快要拿到手了,你却选择放弃了?”
晏海昨天接到晏清的电话时就心存疑惑了,在这之前晏清一直有将K合作项目的进展报告给他知道,可是,眼看着只要计划书一通过就能签约,怎么会横生枝节?
再细思女儿的性子,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否则,她是决不会轻易放弃的。
晏唯一整个人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眼底有丝犹豫之色。
她要不要告诉爸爸自己和穆昱北之间的事情?
要是说了,爸爸的病情会不会加重?
“唯一,告诉爸爸,难道爸爸还会害你不成?”晏海的话让晏唯一心里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打消了。
是的,爸爸是这世上她最能信赖的人,她不相信爸爸还要信谁?
晏唯一将所有事情说出来后,小心地看着父亲晏海,生怕他会气得病情加重。
可是,病房里只是一片沉寂。
“爸,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以为以后再也不会和他有交集,可是哪里知道他是昊东哥的大哥,更没想到他还是K公司的大BOSS……爸,你别生气了。”
晏唯一连忙着急地认错,可是,却被晏海制止。
“傻丫头,这种事情爸又怎么会怪你?
其实,你和赵昊东的事情爸爸早就想说了,可是爸看你对他一往情深,不愿让你两头为难,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这几年对你不闻不问,三天两头的闹出花边新闻,你不能因为他当年救你了,就决定将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啊!
再者,他当初救了你,爸爸也在赵氏危机的时候投了一笔不小的资金进去,也算是对他们赵家的报答了。
反而,以爸爸的眼光来看,穆昱北比赵昊东更出色,也更可靠,如果你和赵昊东过不下去了,爸爸一定支持你们离婚,对爸爸来说整个晏氏都不及你的幸福重要,懂吗?”
晏唯一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爸爸这也放得太开了吧!
更何况,她对穆昱北没有一点感觉,反而十分讨厌,怎么可能会为了他和自己喜欢了八年的赵昊东离婚?
她想也不想地便摇头拒绝了。
虽然知道女儿接受这个提议的可能性极小,但看到她拒绝,晏海心里还是失望地叹息了一下。
晏唯一等父亲睡着了,这才出了病房决定去外面买点吃的上来。
刚出病房,没想到就在走廊上看到了穆昱北。
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晏唯一就想到了刚才父亲在病房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知为什么,心跳莫明地加快,脸也跟着热了起来,定定地站在原地不知是该上前大方地打声招呼,还是装作陌生人一样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就在犹豫的片刻,某人已经冷漠疏离地从她身边经过。
直到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晏唯一才眨了眨眼,反应过来。
原来,穆昱北不是来看爸爸的,是因为那晚的事情而恨上了自己吧?
也是,那么伤人的话,换成是自己,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死对方才解气,所以,穆昱北现在没有弄死自己,还真是手下留情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再被他纠缠,至少不用担心那晚的事情被赵昊东知道了。
她在心里自我宽慰了一番,才继续抬脚往前面走去。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却叫她猝不及防。
晏唯一在医院守了三天,直到医生确诊晏海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才在晏海的催促之下去了公司。
可是,她没想到,刚走进项目部的办公室,就见晏克寒神气十足地指使着几名员工在她的办公室里搬桌动椅。
晏唯一沉了脸,却并没有急着过去,而是冷眼瞧了一会儿,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家子已经迫不及待到这种地步了。
真当爸爸和她都死了么?
晏清只是晏唯一的特助,并无权限接近高层,所以,当晏克寒跑到项目部来时才察觉到不对劲,正要电话通知晏唯一,就见她已经站在了办公室门口。
“小姐,晏叔身体好些没有?”晏清立刻上前关心地问道。
晏唯一沉了脸,神情有些凝重:“虽然度过危险期了,但还是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现在,我们要怎么做?他们摆明了是想趁晏叔住院之际夺权。”饶是经过特训,已经能够喜怒不形于色的晏清此时也有些愤怒。
“哼!夺权,那也要他们有这本事才行。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你现在去替我办一件事,悄悄地办。知道么?”晏唯一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嘴角浮起了讥讽的笑意。
晏清听完,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晏唯一这才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了进去。
“是谁让你们乱动我的办公室?这都是谁的品味,整得跟爆发户似的,也太恶心了。”
晏唯一一直瞧晏克寒不顺眼,不仅因为叔叔晏贺总盯着晏氏总裁的位置,还妄想将父亲手上的余下股份也骗到手上,这种野心永远填不满的人,她瞧了就恶心厌恶。
但因着父亲的原因,这些年来她一直忍着没有发作。
晏克寒耀武扬威地站在那里看着重新布置了一番的办公室,想着接下来自己将取代晏唯一坐上项目总监的位置,想着接下来将会如何风光,脸上就掩饰不住地得意。
只是,耳边突然传来的冰冷嘲讽令他嘴角的笑意倏地凝住,眼底闪过一抹阴冷不悦之色。
“这里已经是我的办公室了,董事会下的指令,堂妹,你难道没收到?哦,我忘了,你当初在董事会上保证如果拿不到K的案子,就引咎辞职,既然都不是晏氏的员工了,当然收不到董事会的指令。”
晏克寒转过身,一脸嘲讽地看着晏唯一,这些年,他一直被这个堂妹踩在脚下,今天,终于翻身了。
这种感觉,简直比坐上项目总监的位置还要痛快。
晏唯一看着他一幅小人得志的嘴脸,只是勾起了一抹不屑地冷笑。
“好一个董事会的决定,我倒想问问,董事长都不在的情况下,董事会如何下的决定?还是说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侵占我爸这些年辛苦打下来的基业?
晏克寒,你跟你爸怎么都这么恶心不要脸呢?当年你们穷得连裤子都没钱买的时候,我爸将名的下百分之十五股份转到你爸的头上时,你们是怎么感恩戴德,说会记得我爸的恩情一辈子?
这难道就是你们所谓的报恩?我当初说什么来着?你们就是农夫与蛇里面那条阴险恶毒的毒蛇。
也就我爸可怜你们,要换成是我,像你们这种恩将仇报的东西,活该恶死街头。”晏唯一甚至少这样毒蛇,可面对叔叔一家子这样不要脸的作派,她真是没办法让自己仁慈。
晏克寒没想到她会当着整个项目部所有人的面说出以前那些旧事儿,顿时又羞又愤。
这么多年过去,就连他自己都快忘记当年饿得几顿没饭吃的日子了,而那些日子,也是他这一生最想抹去的记忆,最让他感到耻辱的记忆。
“晏唯一,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堂哥。”虽然晏唯一的话很恶毒,可是他却无法反驳,又抬出了堂兄的身份来压人。
要是以前,晏唯一也就一笑而过了,可是现在她看到这些所谓的亲戚就特么恶心。
爸爸住院是谁给逼的?住院这几天,他们一家子又有谁去医院看过一眼?
只怕早盼着爸爸快点死,好抢夺爸爸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