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纪才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贤侄实在太客气了。”虽然刘庄两家是世交,可是庄暮寒毕竟和自已的官位相同,甚至还有超出之势,这点他很清楚,否则也不会让一心想让女儿嫁给庄暮寒了。
庄暮寒只得坐下来,敷衍的说着话,心思全不在这上面,只是在想着,到底是什么人要在温家玉器坊的对面另开一记玉器坊,实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庄夫人瞧瞧了众人,“刘大人,你和暮儿先聊,老妇失陪。”
送走了母亲,庄暮寒依旧在大厅里陪着刘纪才聊天。
刘纪才拿起茶杯,啜了一口,才想起什么似的道:“贤侄最近可是越发得到皇上的器重了,把那么重要的官职都交到你手中,看来庄贤侄前途无量。”
“那是皇上的隆恩浩荡,小侄年轻,又无资历,只能全力一搏了。”
“哦,对了,贤侄,老夫想起来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老夫知道贤侄现在司云湖织造一职,就想在贤侄手底下开一间玉器坊。”
庄暮寒心中一震,极力装得平静,笑道:“以大人的财力和在朝中的势力,开玉器坊并不是难事,在哪里开的,知晓小侄知道便是,又何需亲自跑来一趟?”
刘纪才又是哈哈一笑:“不瞒贤侄,这店玉器坊的店址,老夫已经选择好了,打算明日是开张。”
“恭喜恭喜……”庄暮寒立时想到刚才在当铺外避雨时那几名车夫的对话,便又问道:“敢问大人店铺的位置选在哪里?贤侄必定备一份厚礼。”
“厚礼就不必了……到时侯还承望贤侄多加照顾。”刘纪才说到这里,笑容一敛,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店址就在温家玉器坊的对面,还望明日贤侄务必给捧个场。”
庄暮寒听到这里,心里已完全明白是怎么会事,只好故作大方的笑笑,“大人放心,小侄明日必去。”
刘纪才哈哈一笑,看了看时间,立起身来:“时间不早了,老夫还有公事要办,就此告辞。”便离开了庄府。
庄暮寒亲自送出府外,等刘纪才的马车一驶出巷子,庄暮寒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他很清楚刘纪才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分明是特意来告诉他,就算他知道又如何?难道他还能不让人家开店?只是把店面开到温家玉器坊对面,实在过份!温天成已死,温家又败落到如此地步,刘纪才仍然不打算罢手,他的用心倒是歹毒无比……又想到上次温子君遇到劫匪一事,那根本就不是遇到劫匪,分明就是刘家派去的人,不过无凭无据,他也不便道挑明,想必刘纪才也多半猜到是他所为,大家都心照不宣,都不点破而矣。
第二天早上,玉器坊才刚刚开张,就听到大街上传来阵阵鞭炮声。
温子君在内堂听的靴炮声,不禁皱了皱眉,暗忖:大清早的,也不知是谁家放的鞭炮。却看到店里的伙计跑了进来:”大小姐快去瞧瞧,咱们对面本来是家书画店,不知怎的也改成了玉器坊,你快去瞧瞧吧。“
“竟有此事?”这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用说对面这家店是跟他们温家作对的,否则不会开在正对面,还这么明目张胆、大张旗鼓。急随着小伙计来到店里,果然看到对面玉器坊几个鎏金大家招牌显得分外引人注目。
店门外早就聚集了一大堆人,从衣着上来看,就能分辩出来者非富即贵,绝不是普通人家。到底对面玉器坊是什么来历呢?正在想着,又听小伙计指着一顶轿子道:“大小姐快看,庄大人来了。”
沿街抬着过来的是一顶蓝色绣金薄呢小轿,平时庄暮寒来到温家玉器坊,正是坐的这样一顶小轿,连店里的伙计都认熟了。小轿正朝着这边走来,不用说肯定是到玉器坊的。
温子君把脸一迈,没想到庄暮寒这个家伙这么大清早便往这里赶,他这假公济私的本领可真是一绝!倾刻间,轿子就到了店前,却前不往店前拐,而是直拐到对面去了,在对面玉器坊的大门前停住。轿帘一揭,庄暮寒身着大红色的官服走出轿子来。
“庄大人好,庄大人也来了。”有熟悉的官员急忙上前打招呼。
也有人道:“今天刘家玉器坊开张大吉,庄大人必是来送贺礼的吧?”
庄暮寒只微微笑着向众人施礼:“各位大人来得早,本官来晚了。”
“不晚不晚……贤侄来得正好……”刘纪才笑嘻嘻的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上来就握住庄暮寒的手:“老夫还以为贤侄今天不会来了呢,没想到贤侄来的这么早……”又伸手摆出姿势:“快请……”
“这是下官备的一份薄礼,请大人收下。”庄暮寒从小厮手中接过贺礼,双手奉上。
“快把庄大人的贺礼收下……”刘纪才回头吩咐下人,又拉着庄暮寒道:“快请里面坐。”一群人咋咋呼呼的紧随其后,也进入店中。
店里的小伙计看得分明:“大小姐,原来庄大人不是到我们店里的,他是到对面店里的。”
温子君看得心里直添堵:好哇,对面的玉器坊开张庄暮寒就亲自道喜,明摆着对着的店铺是要跟自家的店铺打擂台的,庄暮寒提前知道也不通知一声,又是道贺又是送礼的,看起来和对面的店铺关系非同一般,真是可气。她倒要瞧瞧对面玉器坊是什么来历,便吩咐小伙计:“你找人过去瞧瞧,对面的店铺是什么来历,打听好消息尽快来通知我。”
“好……”小伙计应了一声。
再说庄暮寒随刘纪才来到玉器坊中,原来的书画店已全无痕迹了,完全是粉饰装修一新的模样。只见装漆的架子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玉器,凭他对玉器的研究,一眼就看得出来件件都属精良,和温家玉器坊的玉器比较起来,精致程度不在其下,而且数目种类繁多。近段时间以来,他天天都来这温家玉器坊中,竟没有留意到对面的书画店在什么时侯便改成了玉器坊,刘家的动作可真快,眼皮子底下都让有让人觉察出来。
“贤侄瞧瞧这店里的玉器如何?”刘纪才拿着一只雕刻精美的“马上封侯”,指给庄暮寒看。
庄暮寒拿在手中细细端详了一番,连连点头:“果然是雕工精美,工艺精良,上等的玉器。”
刘纪才得意的一笑,把玉器拿在手中,似真非假的问:“贤侄是懂玉之人,可瞧这玉器和温家所制的玉器比较,哪个工艺更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