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杜若冷眼瞧着,虽然眼前的这位楚颐公主,脸上带笑,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她姜杜若别的本事没有,看人倒是准的很,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眼下父皇大寿,她还是少惹为妙。
“慧颐公主客气了,只是我父皇寿辰,公主怎么不在筵席,却在这御花园里?”姜杜若尽量客气的问道。
楚颐淡然一笑,解释道:“宇国皇帝陛下寿辰,我南祉国能来与宇国同庆,十分庆幸,为了表达敬意,本公主想亲自献上一支舞蹈,权作贺礼。”
姜杜若一听,忙笑道:“父皇的寿辰,公主如此挂心,本宫在此先谢过了,那就不打扰了,公主继续吧,只是这里是御花园,人多眼杂,容易引人误解,公主如果不介意,不妨换个更加合适的地方。”
姜杜若说着,转身便走,若是别人,她或许会管上一管,可是这楚颐,她并不想招惹,所以还是离开为妙。
楚颐本以为她与钟离枂之间应该会有一番较量的,没想到钟离枂却这样轻而易举的走了,倒是让她有些吃惊,不禁冷笑道:“什么齐儒公主,也不过如此。”
那翠律见楚颐未曾将钟离枂放在眼里,不禁道:“公主,您可别小看了这个齐儒公主,听说她脾气古怪的很,不太好惹,只是今日大约是被公主的气势给震到,所以才这样灰溜溜的走了吧!”
楚颐对姜杜若更加不屑了,但是她觉得有一句话姜杜若还是说的对的,她这支舞,虽然是献给宇国皇帝的,但是她想演给看的人,确实商怀夙,如果在这里被别人看了,反而达不到她想要的惊艳的感觉了。
思及此,她沉声问道:“翠律,你来这宇国皇宫好几日了,可知道这里哪里宽敞又没有人吗?”
翠律想了想,道:“哦,奴婢想起来了,听说在宇国皇宫,有一处偏殿,殿内主人是宇国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不过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只是宇国皇帝陛下对这位逝去的妃子十分长情,竟一直空着,不曾转给她人居住,向来应该是个好地方。
楚颐一听,觉得有趣,不由道:“走,带我们过去,我们就在那里练习,我今晚一定要震惊四座。”
“是!”翠律应了一声,率先上前一步,带着楚颐往那偏殿而去。
姜杜若从御花园离开以后,心情有些烦闷,一想到沧月无双楼毫无音信,就连关沧月也不见踪迹,回归之日遥遥无期,而这边她却迫于局势,不得不嫁给商怀夙,越想越烦,她又不想回寿礼上去,只好决定到母妃的地方走走,那里清净,或许能让他安宁一会儿。
商怀夙在寿礼上与众人喝了一会儿酒,发现姜杜若不见了踪影,心中纳闷,不由也找了个借口,说是吃酒多了,不胜酒力,想到外面去吹吹风。
他出来以后,随便抓了一个宫人问道:“你们五公主那里去了?”
那宫人虽然不认得商怀夙,但是看他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忙道:“小的看到公主往清河殿那边去了。”
“清河殿?”商怀夙不解,继续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五公主母妃曾经居住的寝宫。”那人忙恭敬回答。
商怀夙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依稀记得,钟离枂的母亲,生前颇受宇国皇帝宠爱,后来却因为生病去世了,国王却始终将其寝宫保留,多年来如一日。
思及此,他不禁问道:“清河殿怎么走?”
“沿着这条宫道一直往前,到了尽头右转,走到尽头,看到一处冷清的宫殿,便是了。”
商怀夙对那宫人微微一笑,转身往那宫人所指的方向而去。
姜杜若到了清河殿,这里果然安静许多,空旷浩大的宫殿,已经不见当年的喧哗和热闹,只剩下了冷清和凄凉,即便这里曾经接受过最多的恩宠,可一旦人没了,这里便只剩下了冷清。
好在这里定时有人收拾打扫,所以院子还算干净。
姜杜若沿着宫殿的小道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一颗巨大的榕树下,榕树枝上还架着一架秋千,在微风中悠悠的荡。
这里她并没有生活过,在这里生活过的,是真正的齐儒公主钟离枂,但是冥冥之中,她似乎与这位齐儒公主有所联系,这位公主的往事,竟然在她脑海中都有记忆,她虽然没有在这里真正的生活过,可是一到这个地方,她心里就能感受到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快。
姜杜若知道,这欢快不是她自个儿的,是那位齐儒公主的,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能感受的这样清晰。
姜杜若胡思乱想着,下意识的坐上了那架秋千,悠悠的荡着,想着前路茫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因为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所以她没有发现,一个身影,正悄无声息的向她靠近,直到在她身后站定,她竟然都没有发现。
商怀夙循着那宫人说的路线,来到这清河殿,果然找到了姜杜若,只是看她神色怅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没有出声打扰,只是没想到她想的那般入神,竟然连他走到她身后都没有发觉。
看着姜杜若怅然若失的样子,商怀夙竟然莫名觉得有些伤感和心疼,认识姜杜若的这些日子,她一直是聪明的,狡黠的,机灵的,活泼的,甚至是有些嚣张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失落的样子。
一种陌生的情愫在他心中滋生,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保护这个令人心疼的女子。
商怀夙轻轻的扶住秋千架,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姜杜若猛然惊醒,忍不住从秋千架上跳了下来,戒备的望着商怀夙,一脸的惊恐。
商怀夙脸上闪过一抹歉意,忍不住道:“抱歉,是我吓到你了吗?”
姜杜若这才认出是商怀夙,敛去眼中的恐惧,来到这个世界五年,她已经习惯了时刻保持警惕,只是刚才,她以为这里没人,才彻底让自己放松了。
她敛去失落的情绪,露出一抹讥诮:“堂堂华国三殿下,不在寿礼为我父皇贺寿,竟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商怀夙望着姜杜若重新带上伪装的面具,不由有些失落,他其实更愿意看到那个真是姜杜若。
“枂儿,其实我更喜欢你能在我面前真实一些,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商怀夙忍不住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