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辞向着皇叔走过去,两人的身份如今变得不一样,她还并不能完全明白,未来将是怎样的一条路。但她知道,她能够学会的。
见他并没有再将她像之前一样抱起,便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个能哭能闹的小孩子了。爹爹和娘亲被封在这片雪地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他们从封冻之中解救出来,她……她不能再做以前的玉陶了。
风衔向她伸出手,道:“小辞。”
她仰头问:“私下里,皇叔还可以叫我酸酸么?”
风衔嗯一声,牵上她柔嫩的小手,道:“可以,你在我面前,没有必要伪装。”
她想了想,眼见风衔已经招来了云彩,要乘云飞回天庭。她迈着大步爬了上去,回头望着越来越小的雪色山丘,风呼啸过去,将眼里的萧瑟都吹干了,她抬头望着风衔,一眨不眨地望了一路。
眼见离天庭越来越近,她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风衔于是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说:“别怕,皇叔以后都会保护你。”
她摇摇头,道:“我能保护自己,皇叔只要时常让我见到,我就不会很想爹娘。”
风衔一笑,温柔瞧着她:“以后想见我时便摇那个小猪一样的铃铛,这是你娘亲对我的托付,我自不会负她。”
她低头瞧瞧自己腰里的猪头,一想到这是娘亲和爹爹留下的东西,这里面仍旧有爹爹的味道。
风衔将她在天帝寝宫安顿下来,吩咐过几日的登基大典。他自己也住在天帝寝宫照料她,以免她的女身暴露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到了夜间,他离开,屏退左右,只留了几个他自己的仙娥去照料她。可她不喜欢,没有爹爹和娘亲,她决意要自己照顾自己,除了风衔,不打算让别人靠近她。
夜深人静,风辞的身体又长大了一些。她一个人坐在偌大空虚的寝宫里,问猪猪道:“猪头,你知不知道爹爹和娘亲是怎么生下我的呢?爹爹和娘亲的故事,你能不能讲给我听呢。”
猪猪道:“那可说来话长了,想当年我从你爹爹的脑壳子里被捏出来时,你娘亲她正装扮成一个男人在酒窖里喝酒,一边喝哪一边唱:男生女相就是好哇……南山深处吹南风啊!咳咳,你还是个小屁孩,我全都讲给你听了,女主人一定会不高兴的,会骂我教坏小孩子。”
风辞道:“我什么都知道,我三岁就偷看爹爹藏书阁的书了,你讲吧。”
猪猪瞧见她渴望的小眼神,知道她对父母的思念,所以便将以前有趣的故事全都讲给她听,她听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着急地问:“那后来怎么样了,爹爹的伤好了没有?”
等听到最后,她却沉静了下来,认真地记下了几个人的名字。
听完了爹爹和娘亲的故事,风辞已经开始思索修炼之事。她猜想,从明天起,皇叔一定也会命她修炼,因为她的生长迅速,如果不赶快修炼到金丹之身,便不能够容颜永驻。她思索了半晌,问猪猪道:“猪头,你来自爹爹的灵识,一定知道修炼的法门吧。”
猪猪在脑袋里搜刮一阵,说:“那我用灵识给你读昆吾宫里藏书阁的书。”
她高兴道:“嗯!”
猪猪一边搜刮脑中的藏书,一边将法门要领读出来,风辞依样葫芦,很快便引导起自身气息。第二天风衔来时,见她如此聪明刻苦,也不免安慰,便亲自教导她,没有过两日,她便能够运用继承自父母的强大灵力和神识,来学习变化了。
风衔问她:“酸酸,有想要第一个变化的东西么?”
她此时已经又长了两岁,是个九岁开始发育的小孩了,她低头脸红了红道:“第一个想变狐狸。”
风衔哈哈一笑,自己先化为了原身给她看。他的原身硕大,白如苍雪,九尾全张时气势非常。他四下窜了几窜,转回人身来问她:“记下了么?”
风辞猛地点头,说:“酸酸记下了。”说罢催动刚学的心诀变化,果然变成了一个逼真的小狐狸。同样的毛色和九尾,同样的眼神动作,风衔看得不禁震撼,只觉她过目不忘的本事超乎两两太多,看来是都遗传了师父。想想看,师父以凡人之身修为大罗金仙,前所未有,智慧超然,再加上两两的神识,这个孩子果然便是上古大神选中的继承人。
她四处蹦跳了一阵,拿鼻子蹭了蹭风衔的裤腿。风衔问:“这是做什么?”
她仰头:“狐狸都是要嗅嗅的。”
风衔笑了笑:“那么接下来,便要学变作一个男身了。这样即便是周围的人也看不出来,就无法揭穿你的身份。”
风辞问道:“我以后都要变作男身了吗?”
他伸出手指,抚了抚她的面颊道:“皇叔说不准,但一定不会太久,我答应你,会尽快让你与你的爹娘团聚,让你像以前一样快乐地生活。”
风辞变回人身来,说:“嗯,我也会努力救爹爹和娘亲。”
又练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时,她已经可以变化为男身。待到她变为男身,穿上登基大典要穿的天帝服制,风衔便来接她前往神祭台。
风衔与她分别咬破自己的手指,进入到神祭台之中。这神台里一片昏暗,但好在她的灵力已高,能够看得清楚。
在祭台狭小的墓穴空地席前,端坐着一个颓然的人,他似乎已经在那里坐了很久,身上的衣衫制式同自己一样。
风辞放开风衔的手,大着胆子率先走过去,在那人身前跪下来长拜道:“父君。”
那人浑身一震,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男孩道:“……你?”
风衔早已经对这个孩子的聪明刮目相看,但如今她能够知道来神祭台的目的,便是拜见上任天帝,获得他的权杖和血誓相授,以便出去继承掌管六界之权,还知道要拜他,就要得到他的信任,这也令他感慨于她的心智和绸缪。
“父君,我自出生以来,皇叔就天天提及您,只是我还太小,皇叔怕父君见到我这个哭哭啼啼的小孩会烦心。可是我天天都想见到我的父君,我心里渴望父君的怜爱。”
“哈……我的孩子。”
风辞口中叫着父君,心中却在向着爹爹,这样一想,已经潸然,头靠下来在他的腿上,缓缓地说:“以后我要天天都到神祭台来,天天都看到父君,不让父君一个人在这个土丘之内,不让父君也饱受相思孩儿的苦楚。我好想念你。”
泪水沾湿了头顶这人的裤腿,便听长叹一声,他将自己的凤刃召来,道:“我以前并不自称朕,是因觉自身愚笨不类先君,便要以‘我’来伪装自己,教天下知道这天帝乃是我行我素的不羁之人,可事实上……我只是想以‘我’,让旁人来亲近我,爱护我,可就连幼帝,都没有像你这般的靠着我,对我讲心事。”
风辞无声地哭了一会儿,抬眼望他:“父君,你还好端端的,为什么就要传位给我了呢?我不要,我想在父君的膝下玩耍。”
天帝苦笑一声,道:“我此刻还能清醒,多亏这神祭台的灵韵让我清明。若不是因此,我恐怕便又发狂了。”他将他的凤刃交在风辞的手里,道:“你是我风氏唯一有资格继承天帝之位的神,你必须知道自己手持凤刃的责任,便是六界平衡。”
风衔在后面皱了皱眉,道:“是安定。”
天帝哈哈两声:“吾弟说笑了,世无安定,只有平衡,吾弟治天下,安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风辞道:“阴阳终始,此消彼长,日升月沉便是这个道理。但日月能够循其规律,六界在五行之中,五行相生相克自有之命,顺天应命,假以推挪,便能护佑苍生相衡无祸。”
天帝望了她一会儿,忽然对风衔说:“我看天下无法依托于你手,只能是靠此子。我反而安心了,我两人哪里能够洞悉上古神之先机,然而时过境迁我才明白,真正能为这天帝之人,便是他,这个世间唯一的神,我终究是做对了这件事!”
神祭台拿到了继承天帝之权的凤刃,风辞便跟随风衔退了出来。远远望见在神祭台前跪地不起的一个神仙,手里提着饭菜,在等待他们的经过。
风辞早已经从猪猪的故事里知道他是谁,于是便走过去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微笑道:“苍虞是朕的母亲和皇叔的师兄,以前父君说,同门与父君同尊,朕不能让师叔跪朕。”
苍虞抬头,望见她一个少年的眼中,竟是波澜不惊,丝毫看不出表情,又听她已经自称为朕,便是一边将他推开,一边又让他知道和她的关系,这究竟是何意?
待她与众仙走远,祭拜过神台,随后去大殿行礼,成为真正的天帝。听得天空百凤朝鸣之音响起时,他才明白,她方才着重了“母亲”两字,是不是提醒他,她会时时刻刻记得她母亲当日被众仙数次围困在天庭的受难之事?
苍虞坐在神祭台前,将饭菜放了下来,轻轻地说:“你见过那个孩子了?”
里面的声音传出来:“嗯,那孩子以后定会搅动风云,而我,却难以预料会是怎样的风云了。”
苍虞低头笑:“今日带来的仍是您爱吃的,趁热吃吧。”
里面的声音长叹一声:“苍虞,只有你对我一如既往。”
苍虞道:“是……”
当天夜里,苍虞回到宫殿前,忽然便有天兵天将前来,还带着司命星君以及幽冥判官,几人道:“奉天帝之命,来取你身上不属于你自己的长命魂。你的长命魂当初漂流于天河,你可以自行去寻找。”
苍虞一愣:“天帝之命……是新的天帝?”
天将道:“是新即位的天帝。”
苍虞道:“是为了报母仇……”
天将道:“以后你去送饭时,天帝都会与你同行去见神祭台的那位先君。除此之外,你只能在我等伴随之下,留在家中,或者前往天河寻找长命魂。”
苍虞:“若是寻不到,我就会死?”
天将道:“寻不到,便是天命已然。”
说罢他的长命魂被星君与鬼判吸出,装瓶带走。
当夜天将便回去向风辞汇报。风辞又大了一些,面露老成,点了点头命他退下。随后叫了仙娥来:“皇叔呢?”
仙娥道:“帝君下巡人间,还没有回来。帝君说让您不用等他,先睡。”
风辞却不听,从大殿里走出来,前面园子里的花正掩映在黑暗之中。她望了一会儿爹娘雪丘的方向,蹲在一棵树前睡着了。
睡着睡着不知怎地便将自己变回了女孩儿,她梦到她在娘亲的怀里,爹爹在一旁将她们两个搂着,好生的舒服。
凉风嗖嗖地,忽然警觉地听到远处有脚步声,风辞慌慌张张地一睁眼,迷迷糊糊向前一踏,却踩在自己的袍角跌了下去。这一跌可不好,连头上的玉藻头冠都给掉下来。她还没变回男身哪!
一头女子的长发倾泻下来,只见眼前已经落定一双脚,她愣了愣,便见上方俯身下来,捡起她掉落的头冠,又伸出另一只手。
她抬头,风衔的眼睛在夜里发亮,嘴角弯了玩,衔着笑说:“等我么?”
她猛地站起来,给自己带好头冠,正要手里捏诀的变成男身,却听风衔握了握她手:“怕什么,若是撞见了人,就说变成女子玩耍。”
“皇叔……是我不小心……你责罚我吧。”
风衔捏了捏她脸,道:“在我面前无须戒备,你平日里太累了,这个时候,便放下这些防备好好地睡一觉吧。有我还在这宫里,没有人能对你不利。”
风辞点点头,高兴了起来,问:“皇叔,人间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我想去……嗯,我想去放下防备,好好玩一次。”
风衔道:“那我陪你去玩一回。”
她摇头说:“不要,我要自己去,我很厉害了,不会有事的。我不能永远依靠皇叔的保护。”
风衔道:“也好,但凡有事时,你便用小猪叫我。我也可以通过小猪的来看到你在哪里。”
她认真地答应下来。打定了主意,凌晨她便溜了下去。待到了下界,便将猪猪施了个闷头大睡术,足够它睡个几天几夜的,而天上的时间才不过一会儿,皇叔根本发现不了。就算发现,等到了下界也不知什么时候了。
风辞在下界游荡了一会儿,去向了爹爹曾经待过的地方,落枫山。
站在落枫山的崖顶,她悄悄地点了一盏灯。凑着灯光望向对面,无尽之处,便是魔界。
点了爹爹昔日的等,在枫树下坐了没多久,便见有一道身影飘然而至,却看不清楚。那人在黑暗之中俯身低头道:“原来是新的神主,已经继承了天帝之位,魔主拂逆见过风辞天帝。”
风辞望了望手中的灯,忽然手中一抛,神力初次昭显,那灯瞬间飘出,直直落在魔宫六韧之中,转瞬便熄灭。
她不去看远处的人那异样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昔日你背叛了朕的娘亲,可娘亲没有向你讨债,那是因为娘亲要照顾爹爹。所以朕将这盏明灯落于降魔塔顶,是代娘亲来提醒你,如果你将来胆敢令魔界生事,那便是背叛已经承受母亲之痛的朕,朕就会令这盏明灯点亮,引领天界将你重新送回降魔塔。”
拂逆惊了一惊,这个十来岁的女孩已然具有一身魄力,而且面对一个本就通宵先知占卜、天地之理的他,她没有丝毫隐瞒自己的女身,这份自信也已经告诉他,她掌握了他的弱点:她让那明灯在魔界之中点亮,便是向六界昭示魔界的所在。这个地方连大罗金仙都望不进来,也只有她,这个继承了神识的孩子能够看得出。
只见风辞瞬间转身,两双洞悉一切的肃杀眸子望过来,问道:“那么现在朕问你一件事情,说了这件事,朕千年不攻魔界。”
拂逆忍住心中的震撼,问道:“什么事?”
风辞道:“你是魔界的智者,你的智慧继承了魔王,你从小便具有神仙不及的卜算之能,一定知道朕皇叔的帝后,赤帝之女姜鸢的来历。当日娘亲一定也问过你,但你同姜鸢一起谋算我娘亲,所以没有告诉娘亲,现在你告诉朕。”
拂逆心中忽然明白过来,这小小的天帝,心中是满腔要为母亲报仇的心思。当初想要害她母亲的人,她会一一去拜访他们。
拂逆一禀,心中犹疑要不要说出来。但魔界之内的明灯忽然开始闪烁,他不再犹豫地说:“她的来源,便是你母亲的三缕发丝。风帝不杀她,并不只因为她有赤帝之女的身份,二十因为……风帝曾经将这三缕发丝常伴身边,当做伙伴地对头发说话,逐渐便让头发有了灵性。这头发有了灵性,便飘落下界,逐渐变为了妖。风帝自知是自己造就了她,也知道她的来源是你母亲的头发,杀她,在他看来便如斩断对你母亲的情意,所以他一再地不愿下手。”
风辞听得明白,可是又听得好笑。待她让拂逆离去,自己在下界飘荡时,只觉得皇叔痴傻,却害了娘亲。
让娘亲被自己的头发所陷害,所伤,让这头发将一众人玩弄股掌之上,都是因为皇叔对娘亲愚昧一般的喜爱……所以也是因为对娘亲的爱,他才那么关心自己的么……
奇奇怪怪地想着,脚下也不知怎么地便踩了空,一滑滑下了山坡去。
眼前正是一大波的人马在厮杀,刀光血影之中,有一个小小的金灿灿的人儿在前面跑着,气喘吁吁,却忽然绊倒在地上。他好像只比自己大几岁。
风辞看有一只马疾驰过去,马背上的人举起长刀,正向着少年砍去。
风辞朝着少年的方向倏忽飞去,手中的凤刃在飞到他身前时,已经砍断了那马的四条腿。
少年的身体飘出了几尺,忽然看见硕大的战马从自己面前倒下,惊得说不出话来。突然身后一个女孩的声音说:“别怕。”
少年道:“是谁?”
风辞转出身来给他看,道:“我是路过的。”
见是一个女孩,少年只得苦笑一声,对她说:“这里危险,你快离开吧。”眼见兵马杀了过来,那少年忽然闭上眼睛,慷慨地说:“看来天要亡我,但我死,却也不能失掉尊严。”
这人间的事情她似乎是不应该管的,否则会紊乱轮回。这样想了之后,风辞便打算隐身。但只见少年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坛子,随后在地上刨出一个坑,把坛子用脚下的土掩埋起来。
风辞问:“这是什么?”
少年答:“这是我的娘亲,被他们杀死了。我自己身死不要紧,但不能让他们碰我的娘亲。”
风辞长吸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等我一会儿。”
说着便凝神一禀,催动手中凤刃飞出,在天际划出一道闪电,随后向下回旋起疾风利电。
尘沙忽然铺天盖地而来,转瞬将眼前遮盖,少年挡住眼睛避过一阵风沙,再看时,前面的兵马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
他惊喜地转头向她道:“你……是不是你救了我,还是上天在助我?你是我的福星对不对?”
风辞笑了笑。少年向远处望去,只见有马嘶和马蹄的声音从远处来,由远及近看到一面金灿灿的旗子,他向着风辞转过身来,道:“罗将军已经带人来接我了。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封赏?”
风辞想了一会儿,好像没什么是她想要的啊。她只好说:“我记住你的名字便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皱了皱眉道:“虽然你不应该问我的名讳,但是没有你就没有我,所以我告诉你,我叫容诀。”
风辞望了望他,口中喃喃:“我叫辞,你叫诀,我们倒是很相似。”
容诀道:“我送你一个山头怎么样?不,这不够,送你江北三郡,那里丰饶,我封你做郡主。”
风辞睁大眼睛望着他,不是特别的懂。
容诀看她似乎还不是很满意,便附耳到她耳边说:“那么,我送你江山半壁,你当我的皇后好不好啊?”
皇后?风辞这下可听明白了,这家伙原来是新即位的人皇。眼见身后尘土飞扬,军马飞快地铺满了山下。容诀有些得意地将手一扬,目光烁烁地说:“朕是皇帝,后面的人便是来接朕的。”
风辞“哦”了一声,忽然听得天边滚滚雷声。转瞬间从天上降下一排排列队的银甲骑兵,乘云而立,与地面的人对峙起来。为首走出一个玉涡色的身影,显然面上不是非常的和善。
她叹了口气,回头尴尬地向着容诀道:“他们是来接我的,我是……嗯,我是……住在上面的。”说罢便打算乘个云上去,想起来自己还是女身,只好先变回了男身。随后回头来对容诀说:“我不能当你的皇后,因为我是个男的……”
好在凡间修仙之人不少,他并不会太过惊吓。但云头正要升上去是,身后有声音问:“还能再见你吗?”
风辞想了想他的寿命不过天界几十天,只好说:“若你愿修仙,也许有朝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