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身银蓝衣衫的人,就似是这尘世千万粒尘埃中最是明亮的明珠,别般惹眼,芸芸众人都只是他的衬托,用着他们身上的暗淡无色衬托出他的光辉明亮。
“墨大人不论走到哪里都那般惹眼呢。”
猫六看着楼下向这处走来的蓝衣人,眼里满是赞叹之色,说话之间悄悄又将视线落在了那人怀中两岁不到的娃娃,眼里瞬时起了半分垂涎之色。
这娃娃,可是大补之物。
拿着烟杆的人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猫妖,唇角勾起一抹不置可否的笑容,复又转头看向楼下,视线落在那一身银蓝衣衫的人身上时,眼里的狂热一闪而过,“他自然是常人不能比的”。
话语之间,隐隐是自豪和钦慕之色,却是视线扫向一旁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时,他眉头立马就蹙了起来。
土里土气的衣服不知打了多少补丁,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只用一根破布条拴着,许是常年营养不良,脸色还透着蜡黄,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
一无是处!
半眯的眼眸里冰冷一闪而过,罗白嗤笑一声:“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偏偏要来演这么一出,还选的是这种不入流的村姑。”
被这一番话弄得有些糊涂的猫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见着墨大人身边穿着很是粗陋的女子,淡黄色的猫瞳里闪过一丝诧异。
怕是墨大人身边的这女子,不符合主人的美学。
“我一直就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人,就该一个人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教天下人崇拜敬仰,没有人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罗白越看越觉得那女子看着扎眼,总觉得她就是万花丛中一只破坏了美感的苍蝇,教人见着浑身难受,当下恨不得狠狠几个苍蝇拍拍下去,让她彻底消失在那人面前。
见着主人突然开始阴沉的脸色,猫六没来由地抖了抖,怕是他那“美学”开始作祟了。
此时,已是快走到赌场楼下的女子突然抬头,淡淡扫了一眼二楼窗旁的两人,似是有意,似又无意,楼上的两人都来不及去探究她眼里的神色,她就已撤回了视线,低头跟着领路的狐媚向着楼上走去。
“两位请进。”
琉璃的珠帘被一只素白柔荑挑起,花朵一抬眼便是见着倚在窗旁眼神不善地看着她的紫衣男子,暗暗挑了眉头。
不错,好眼神。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两人不甘示弱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噼里啪啦”的火花,那是擦得……
“宝宝饿了,吃鱼。”
屋子里唯一的小娃娃,哪里懂得大人之间得那些道道,就只一进屋就见着了屋子中央已经布置好的饭菜,小嘴巴里一个劲地咽清口水。
却是这纯真的童音,就似一桶凉水,一下将两人之间的火花浇灭,反应过来的罗白,瞬时暖了面色,对着一旁的狐媚吩咐道:“还不快请五殿下入座?”
待入了座,他才似突然发现了有花朵这么个人似的,满是疑惑地看着她:“在下罗白,乃一介商人,不知姑娘……”
这问得风轻云淡,就似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一般。
花朵也装作无事发生,淡定道:“在下花朵,城儿的妻主,久仰久仰。”
话语刚落,她就见着那人捏着烟杆的手紧了又紧,紧了又紧,眼里的阴霾一闪而过。
花朵勾了唇角,转头从墨倾城怀里抱过风儿来,与他说道:“今日就我来喂孩子吧,你也抱了一上午了,休息休息。”
若是一直由当爹的照顾孩子,怕是以后她儿子就会跟她生分了……这就划不来了……
墨倾城也不拒绝,看都不看一眼桌子对面坐着的主人,就先动手给母子两人盛了一碗熬得雪白的鱼汤端到她们面前,然后便开始动作优雅地剥起了虾子。
看着这和乐融融得一家三口,对面的人面色越是黑得厉害,终是忍不住,对一旁的狐媚使了个眼色,那狐媚哪里不懂自家主子的意思,立马拿着手中的酒壶,身若无骨向着墨大人靠去:“大人,让奴婢来伺候您喝酒吧。”
男人正是微微蹙眉之际,身旁的女人已是按捺不住了,手上动作一顿,已是面色不善地看着那狐媚,“喂,把你的胸从我男人身上拿开,你碍着他眼了”。
狐媚面色一变,这女人……她个碧水国的人竟是懂这道道,随即勾唇魅惑一笑,不甘示弱的回过去:“我看是碍着你眼了吧,怎么?姑娘羡慕了?”
说完,她还故意向着花朵那平得跟飞机场似的胸部扫了几眼,眼里挑衅十足。
尼玛,敢挑战我作为女人的尊严……花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飞机场,眼里一股猛火燃过,随即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道:“夫郎你说说,她是碍着我眼了,还是碍着你眼了?”
“当然是碍着我眼了,女人的胸太大就没女人味,更给不了男人安全感,城儿可是半点都不喜欢”,边说着,墨倾城边把左手从愣住了的红衣女人怀里抽出,将碗里剥好的虾仁儿喂给花朵,满含笑意地看了看她胸口,“城儿就喜欢妻主大人这样胸平平的,够女人味,够安全感,晚上伺候起来也免得被硌着……”
“……”
屋子里的一众人瞪大着眼睛看着那睁着眼睛胡扯的人。
“你可真心说这话?”不怕天打雷劈?
“当然”,墨倾城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说到,“若不真心,又何必千里迢迢来寻妻?”
不错,够给面子。
花朵满是笑意地吞下口里的虾仁,瞟了一眼那面色尴尬的狐媚,眼里全是胜利之色,看到没,这就是姐姐的杀手锏,看你怎个跟姐姐斗。
“殿下没享受过媚儿那种妖精伺候人的滋味,又如何能这般早下结论?不如在下将她送与殿下,殿下慢慢体味?”
“不行。”
花朵皱眉看着对面的罗白,她可不会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呢。
“古来男子多是三妻四妾,难不成你想让殿下是你一人的?”罗白淡淡瞟了一眼她,“不说你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凭你的身份地位,你以为你配得上他?”
身份地位?好小子,敢拿这个来压我。
花朵眉头一挑,“不管别人如何三妻四妾,我花朵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若做不到,我花朵也不屑一顾。至于你说的什么身份地位,我自认为,在这芸芸众生中,我不比谁卑贱,也没人比我高贵半分,众生平等,若是以身外之物论人,未免浅薄,就如罗公子这般”,说着,她故意顿了顿,“虽然穿着奢华富贵,谁又知道内里是如何肮脏不堪?”
“你……”这个女人,明明是个山野村姑,该是见识短浅的粗陋之人,今日,“猫六!”
一旁猫妖,猛的一个扑身,亮出锋利的爪子便是要向着座上女子的面上抓去,抱着孩子的人只是淡淡一笑,一个旋身从座上站起……
“嘭”的一声,就在一眨眼的时间,那猫六已是被女子一脚踢到了墙壁上当壁画贴起。
“哎呀,吓死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东西呢”,花朵大惊小怪地看着从墙上滑下来的猫六,“原来是个,猫妖”。
单手撑头看着这一幕的罗白,转眸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的女人,眼里的惊诧一闪而过,随即全是复杂,这个女人……
一旁亲眼见着道行不浅的猫六就这样被人一脚踢飞的狐媚,终是白了面色,悄悄地站起身来,离得墨大人远远的。
“好厉害,厉害。”那怀里的娃娃,却是觉得刚才跟着娘亲那一旋转又一跳的很是有意思,鼓着巴巴掌面上满是兴奋。
在儿子面前立了威风的人,哈哈一笑,“小意思,小意思”,随即转身,却是眸色跟着一转,踩着小碎步,向着那坐在桌上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得男人走去。
“乖乖夫郎,你可是说过‘小男人,大女人,小女人,大男人’这游戏我们轮流玩儿?”
男人眨眨眼,随即唇角一勾,“妻主大人现在要怎个玩儿法?”
“我要当小女人”,就在屋里其他人目瞪口呆之际,花朵已是撇了撇嘴,眼中欲哭不哭地甚是可怜地看着自家男人,“他们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我打不过,夫君你要给做主去”。
男人一惊,抬头扫了一眼屋里几个外人,随即满是担忧地将女人扶坐到自己面前得凳子上,“娘子可是伤着哪里了?”
“我心伤着了,可痛着呢,咱们孩子也被吓着了”,说着,花朵低头看着自己娃儿,“你说是不,风儿?”
“嗯嗯。”奶娃娃很是笃定地点点头。
看着母子两一副可怜样,男人眸子突然就冰冷一片,抬头,面色冰寒地看着对面的人。
“啪嗒”一声,某人手里的烟杆,落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