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氏医院今天入住了一位服药自杀未遂的男子,他的名字叫许子健。
洛岩楠亲自给他施救。衡舒瑶作为助手全程陪伴在他左右。
许子健被抢救过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医生,你为什么救我呀?让我死了算了。”
“你这样折腾自己有什么好处啊?许子健先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洛岩楠好言相劝道,“失去了,就永远的失去了。”
洛岩楠的话起了些作用,许子健情绪渐渐安稳了下来。
见状,洛岩楠就像是郑子健的老朋友一般,接着道,“好了,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自杀呀?”
洛岩楠与衡舒瑶的目光都静静地停留在许子健脸上,就好像,他们都是许子健最贴心的朋友一般。
沉默良久,许子健方语调缓慢的说道,“是这样的,医生,我是为了一个女孩。我们,我们好了有三个月。我早知道,她之前有个男朋友,不知为什么,那个男人离开了他。她来找我,向我哭诉,我就养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可她……”
许子健眼睛开始迷朦起来,“从一开始,我就喜欢她,后来,就越来越喜欢了,她也并没有反对。人们常说,日久生情是有道理的,我就是这样,和她的感情进展都挺顺利的,可那个男人,突然回来了。她无情地碾碎了我的梦想,践踏了我的感情,她跟那个男人跑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我完了,我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了结我自己。”
认真听完许子健的讲述,洛岩楠说道,“你听着,从一开始,你就错了,许子健先生。现在你又想惩罚你自己,这就错上加错了。那个女孩有什么错呢?那个时候她的心上人走了,她所需要的,仅仅是朋友的劝慰和同情罢了,她的想法你理解错了,许子健先生。人的一生中初恋只有一次,无论怎么样,美好的回忆,都将伴你一生,你对她的爱也会跟你一辈子,所以你不必为此痛苦,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完全是两回事,只有幸运的人才能两情相悦,你只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好好休息吧,我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因为你的家人还指望你养活呢,千万不要辜负了他们!”
洛岩楠说完转身走了,衡舒瑶听在耳里,心里早已千回百转,她觉得,这故事,跟他们何其相似,好像就是为她与洛岩楠量身定制似的。
***
林倩云从厨房里捧出一盆吃的出来,浅笑盈盈走到郑思浩面前,“吃吧。”
“倩云,在这里吃啊?妈妈,”看着一盆子好吃的,郑思浩早已口水暗流,只是他担心妈妈看见林倩云给他端吃的来又不高兴。这儿可是客厅啊,妈妈只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们,因为她的房门是敞开着的。
“放心,妈妈睡着了,这些是我偷偷的溜进厨房给你弄出来的,”林倩云俏皮地笑道,“我哪敢给妈妈瞧见哪,只要一看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妈妈就会莫名其妙地生气。”
“呵呵……”两人相视,低低地笑出声来。
“小傻瓜,好吧。”郑思浩用手抓起一块煎得黄澄澄的东西放进嘴里,那甜香的滋味美得他直摸起林倩云的头顶,“唔,真心不错!我猜,这是南瓜饼,是你做的?”
“不是,是妈妈做的,我只做了沙拉。”林倩云如实回道。
郑思浩把整个盆子端过来,用勺子舀起一口沙拉放进嘴里偿了偿,频频点头道,“唔,这沙拉也不错,真的是你做的?”
“对啊,怎么,你不相信?”
“倩云,要是我妈妈来了,你怎么办?”郑思浩知道林倩云怕他妈妈,就像当初怕婶婶杨素素一样。
“呵呵,”林倩云俏皮地笑笑,“她不会来的,你妈妈她睡觉了,我还特意给她开上了空调,她这会儿保证睡得正沉。”
“呵呵……”
两人相视又笑间,家里电话骤然响起。
郑思浩把盆子还给林倩云,“拿着,不许吃啊,我接个电话就来。”
“喂。”郑思浩走到电话机旁,一把抓起电话。
“思浩,我是杨雪红。”
“说吧。”
“我说什么?应该你说。”杨雪红声音怪怪的。
“我不明白。”
“郑思浩,那天已经跟你说了,我急等着钱用。”
“可我没钱。”郑思浩声音冷淡,他就知道这会儿接到杨雪红的电话准没好事。
“你过去不是这样的!”郑思浩当初答应了借钱给她,现在竟然反悔了,杨雪红一下恼怒起来。
“我说了,没钱,怎么给?”郑思浩也跟着恼了起来。
“没钱你想办法,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杨雪红简直像个无赖。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钱当然没办法给你了。”
“你为什么要逼我呢?郑思浩。”杨雪红提高嗓音道。
“我逼你什么了?”
“好像我是敲诈勒索你一样。郑思浩,没那么严重,我只是需要钱而已,我要是拿不到钱……”杨雪红的话有着明显的要胁。
“你就不客气了是吗?就露出你的嘴脸来了?”郑思浩不甘示弱,他从来不害怕威胁,只是,他更庆幸自己终于看穿了杨雪红这个朋友。
“听着,郑思浩,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别着急,到底值还是不值,我们以后再商量。我先挂了,再见!”
***
衡舒瑶从外面回来,推门进房,看见姐姐衡舒琳一个人挨在房间的窗口,眼睛忧郁地看着窗外,满腹心事的样子。她放下挎包,朝衡舒琳走来,“姐姐,怎么心事重重的?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舒瑶,我没这个心情,这件事真的让我很烦。”衡舒琳双眉紧锁,眼里的忧郁浓得化不开。
“什么事?”
“该怎么说呢?只要一想起来我就心烦。”
“你倒是说呀,什么事?”衡舒瑶被姐姐弄得心里着急。
衡舒琳这才慢慢说道,“你说的真对,舒瑶,我昏头了,不相信你说的有关叔叔的事情。”
“姐姐,现在你相信了,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的。”
“还是不知道的好,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那我们家就完了。”衡舒琳愈发的忧心忡忡起来。
“不会的姐姐,叔叔是罪有应得,别的没什么了。”
“舒瑶,不光是叔叔,还牵涉到了别人。”
“谁?”
“你别急,是跟我们有关系的人,”衡舒琳转过身,面对着衡舒瑶继续道,“有很重要的关系。就是,就是这个人不让,不让我跟你说。可我有事从来都不会瞒着你的,所以我在想应该怎么说?”
“姐姐,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除了叔叔,还会有谁?你说呀,姐姐。”
衡舒琳迟疑了一下,“是,是妈妈!”
虽然一直怀疑妈妈是叔叔的帮凶,可现在亲自听到从姐姐口里说出来,衡舒瑶还是震惊了一下,很震惊。
“舒瑶,我看见妈妈去跟衡迪森叔叔见面,妈妈还给他钱了。”
“我知道了,爸爸也怀疑他们,但我心里一直不愿意相信。不过今天,终于真相大白了!”衡舒瑶说着蹭蹭蹭跑到电话机旁,一把抓过起电话。
“舒瑶,你要给谁打电话?”衡舒琳紧张地问。
“警察局。”
“舒瑶,你疯了吗?舒瑶。”衡舒琳赶紧过来阻止,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呀,怎么恨得下心?
“姐姐。”
“难道你想让他们来抓妈妈吗?”
“姐姐,爸爸也是我们的亲人,不管是谁杀害了我们的爸爸,都必须要付出代价!”衡舒瑶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等一等,先好好想想。”衡舒琳心里乱极,她用手摁住了电话盘。
“姐姐,我早就想好了,就算你现在不让我打电话,我也会出去打的,这个电话我肯定要打。”衡舒瑶执意要打这个电话。
说着她把姐姐的手从电话盘上移开,不假思索地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喂!”
“喂,警长,我是衡舒瑶医生。”
“你好,什么事?”
“你们开始监视我妈妈吧,你们要是想抓住衡迪森的话,就……”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警长迅速截断了衡舒瑶的话。
“我妈妈和衡迪森是同谋,有人看见他们俩了。”
衡舒琳一旁听着心里好难受,掌心是肉,掌背也是肉,可她拿妹妹没办法,她没有勇气阻止妹妹不打这个电话。
“你要是肯定的话,我们会立刻动手,谢谢!”
“不客气!”
***
林倩云正在洛岩楠的诊室接受复诊。
洛岩楠接到了一个电话。
“什么,他昏过去了?立刻给他上呼吸机,好,我马上来,对,先通知他家属,我这就过去。”
洛岩楠挂上电话,匆匆忙忙跟林倩云交代,“林倩云,我要去一下重症病房,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好。”
洛岩楠离开,林倩云一个人留诊室,闲着没事,眼睛随意在室内浏览,她突然看到洛岩楠办公桌上镶在镜框里的一帧照片。那是汤承德与洛岩楠的合影照,林倩云怔怔地取过照片,看着照片里的汤承德,她脑海里忽然就放电影般涌现出许多的往事,她与汤承德哥哥之间的恶作剧,扮鬼脸,汤承德哥哥教她骑自车,她与汤承德哥哥的拌嘴,无法无天的嬉闹……。
林倩云正捧着照片怔怔地看得入神,洛岩楠突然回来了,“倩云,倩云,倩云,你在看照片吗?”
“呃!”林倩云犹如被人从梦中生生地拽醒一般,脑海里的电影立即隐退不见,他抬头看着洛岩楠,喃喃道,“医生,我,见过这个人。”
“呵,你见过他?不过,你见过他也不足为奇,”洛岩楠作梦也想不到,眼前的林倩云就是他自己的妻子,汤承德的妹妹,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因此只是笑笑说,“这个世界太小了,那你就好好看看,再仔细想想,说不定你的记忆就完全恢复了。”
林倩云觉得洛岩楠说的也对,就点头笑笑。
“他是个医生,也是我的好朋友,汤承德医生。”洛岩楠补充道。
汤承德?听到这个名字,林倩云有种似曾熟识的感觉,可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她眼睛定定看着洛岩楠,她多想洛岩楠能多给她一些提示,可是,工作一向心细如针的洛岩楠偏偏不把林倩云的这些反应当回事。或者是,他其实已经习惯了林倩云的怔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