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浩清晨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秋千上,这才记起自己昨晚喝多了,醉了,所以才会躺在秋千上睡的。
天!昨晚自己不知有没有因为喝醉而铸下了大错?他展眼看看四周,屋内一片凌乱,突然一丝不祥的感觉爬上心头,郑思浩心里一紧,张口便喊,“倩云,倩云……”
连叫了几声,不见应答,郑思浩慌忙中跳下秋千,急急地敲响了卧室门,“倩云,倩云……”
还是没听见林倩云的应答。
“人去哪儿了?”郑思浩一慌一急,屋里屋外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就是没看见林倩云的影子。
对,还有阳台没找,郑思浩突然一个激灵,连忙往阳台里窜去,可阳台的门也在外面关上了。
幸好,透过玻璃窗,阳台里的情况他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倩云,倩云……”
林倩云此时正像个可怜的孩子一般,蜷缩在他搭在阳台的临时床铺上,两眼呆滞的看着他。
郑思浩扒开窗户,一下跳进阳台里,一把抱起林倩云,“倩云,你怎么那么傻呀!”
“我昨晚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郑思浩把林倩云抱回卧室里,放躺在床上,转过身,双手抖擞地在裤兜里摸出手机,拨通了周子杰医生的电话。
“喂!”
“周医生,我是郑思浩。”
“怎么了,郑先生?”
“林倩云又发病了,请你赶快过来吧!”郑思浩声音都忍不住颤抖。
“你先这样,郑先生,让你那儿的医生,马上给她打一针迪捷帕。”
“好的,我记下了。”
“要是还不行,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的,周医生。”
结束与周子杰医生的通话,郑思浩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附近诊所请来了一名医生,按照周子杰医生的吩咐,给林倩云打了一针迪捷帕。
打过针之后,约摸过了两个钟头,林倩云醒过来了,看到郑思浩守在床边,她很惊讶的样子,“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样了?”郑思浩紧张地附过身来。
“我,好了。”林倩云没事人般从床上坐起来。
“起来干什么?”郑思浩悬着的心‘咚’地落回胸腔,不过,他还是想她多休息一会儿。
“你,上班要迟到了,我给你做早饭。”林倩云趿上拖鞋。
“不,不用做了,我今天请假了。”郑思浩道,“昨晚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当时喝多了,而且我……”
“那,你向我保证,以后你再也不喝酒了。”
“这个,倩云……”
“能吗?”林倩云期待地看着他。
郑思浩略想了想,虽然觉得勉强,不过他可不敢再造次了,于是点头道,“好吧。”
“保证?”
“保证。”
看着林倩云满意地笑了,郑思浩心里却活动开了,他现在巴不得早点儿丢掉这个包袱。她虽然漂亮,但她毕竟是别人的老婆,天天与她共处一室,不能碰,说话还不能大声,他害怕有那么一天,即使她不疯掉,他自己都会疯掉。
***
“找我有什么事?”衡迪旋在家里突然接到了女儿衡舒瑶的来电。
“爸爸。”
“哦,孩子,你说。”
“爸爸,有一个坏消息,叔叔出来了。”衡舒瑶道。
“你说什么?”对衡迪旋来讲,这的确是个坏消息。
“叔叔出来了。”衡舒瑶重复一遍。
“他,是假释吗?”
“不是的,现在,所有对他的指控都已经撤消了。”
“怎么可能呢?”衡迪旋焦虑地皱起了眉。衡迪森被无罪释放,意味着他们的麻烦又要来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打电话就是要告诉你,他可能随时都会去钱江镇。”
“哦,孩子,他来就来吧,”衡迪旋早有准备衡迪森会来,“不过,”
衡迪旋本来想交待女儿帮忙一些事,想了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接着道,“好吧,我来想办法,你放心吧,孩子。”
“好的,爸爸,你要多保重,再见!”
衡迪旋刚挂上电话,许丽妮一旁就抱怨开了,“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又得搬家了,这已经不知是第几回了,许丽妮厌烦透了这动荡不安的生活。
“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我出去面对警察,要么面对衡迪森。”衡迪旋回道。
许丽妮跟衡迪旋一样清楚,如果面对警察,那么将会牵涉到很多的事情,这带来的麻烦并不比面对衡迪森轻松。
“孩子总是问我,我们去哪儿?为什么去?不去不行吗?我只好天天骗他,我不想再骗了。”许丽妮哀怨地说。
“我们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衡迪旋听出了许丽妮话里有意要与他分道扬镳的意思。
“这都是你坏的事,我们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要开始全新的生活,可是你呢,你却想重修旧好,这下我们又无家可归了。”许丽妮始终耿耿于怀衡迪旋与衡舒瑶的那份父女情深,她不愿意任何人跟她和她的孩子分享他的爱。
“许丽妮,你不能把帐算在我一个人头上,是你引起的,我再三劝阻你不要去陀罗镇,可是你呢,你非要去看看老房子不可,现在好了,舒瑶看见了你,才有今天的。”衡迪旋也开始有些恼怒。
“行了,我再也不去陀罗镇了,房子转到彭明镜名下吧,但你告诉我,我们新的地址,你是不是已经给了衡舒瑶?”许丽妮眼睛瞄向衡迪旋。
衡迪旋以沉默作答。
“我就知道,我们人还未到,地址她就已经知道了。”许丽妮不禁黯然神伤。
“那我怎么办?我想见她。”
“你可以见她,这没问题,但只要她来,麻烦也会跟着来,你知道吗?”许丽妮大为恼火。
衡迪旋沉默良久,想想许丽妮说的也没错,语气就软了下来,“好吧,那就这样,我会尽量用手机跟她联系,好吧?”
“你真是低估了衡迪森的智商,他现在坐在家里都能找到你!你以为不用座机电话他就找不到你吗?”
想想许丽妮说的有道,衡迪旋低低声道,“我真不明白,衡迪森犯下这么大的案子,怎么会放了他呢?”
***
天亮搬家,各种必需物品都已经打好包搬上自家的小货车了,眼看着马上就可以离开这所住宅了。
然而,左等右等,半天不见儿子阿军出来。
“让他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衡迪旋不耐烦地对许丽妮道。
“他在打电话呢。”许丽妮回道。
“给谁呀?”
“在这儿住了好几年了,说走就走,总得跟他的小朋友们道个别吧!”
“不是不让他打,可是……”衡迪旋话音刚落,衡迪森驾着他的白色宝马到了。
看到衡迪森的白色宝马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家庭院里,衡迪旋及许丽妮惊得半天眼睛都眨不上。
“你好啊,哥哥,”衡迪森打开车门,脸上挂着阴阳怪气的笑容,大赤赤地朝衡迪旋走过来,“没想到,你聪明过人呢,十五年前,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可你居然还活着!”
衡迪旋根本不屑于跟衡迪森浪费口舌,他此刻只想弄清楚,衡迪森此番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为了刺激衡迪旋说话,衡迪森故意踱到许丽妮面前,皮笑肉不笑的瞄着许丽妮道,“你好啊,这位女士,你就是他的小情人许丽妮吧?你这个罪魁祸首,就是你毁了我嫂子这一辈子!”
“你不要乱说!”衡迪旋果然怒火冲天。
“别假装正经了,你们这是要往哪儿跑啊?能跑多久?”衡迪森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看现场没有他们两人的孩子,又道,“你们就这么走,也不带着小杂种?听着,别再跟我捉迷藏了,老实跟我走吧。十五年了,我等得太长了,可怜我嫂子,这个帐我以后再跟你们算,走吧!”
***
衡迪森一来,衡迪旋就知道他们走不了,他也不打算走了,反正,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衡迪森找得到。索性与许丽妮打了个眼色,“走,我们回屋里去。”
夫妻双双返回屋内,各自坐到那满屋的凌乱当中,早上搬东西,他们都给累坏了,此刻,坐下来就想好好歇歇。
可是,衡迪森也跟在他们后面进来了,并且大赤赤的坐到屋子中间的那堆凌乱当中。
三个人,西北中,各自分开坐着,谁也没说一句话。
“怎么了,怎么焉了,你在那儿一声不哼悼念谁呢?怎么了?”首先是衡迪森打破了沉默,他看着静坐在一张破椅子上的衡迪旋,阴阳怪气地挑衅道。
可是衡迪旋无意接受衡迪森的挑衅,衡迪森眼睛滴溜溜地绕着屋内转了一圈,他还想找些什么物事来说说,好刺激衡迪旋开口说话。
这时,衡迪旋与许丽妮的儿子阿军从里间出来了。
衡迪森一看见他,心里暗叫声‘妙’,立即快步迎过去,蹲下身来,假装热情的拥住他,“哦,小家伙,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阿军。”
“阿军,名字挺好听的嘛,你是个听话的孩子吗?”衡迪森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抓着阿军的手也紧了紧。
“叔叔,你的样子真凶!”
“是吗?废话真多呀!你给我进去,别再惹我生气了!”衡迪森一把推开阿军,恼怒地站起来。
“儿子,赶快进去!”许丽妮生怕阿军在衡迪森面前再说出什么话来,把衡迪森给惹恼了,就不好收拾了。她知道,衡迪森什么都干得出来。
阿军果然听话地返身回房。
“那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啊?你儿子已经进去了,你也进去吧!”衡迪森对许丽妮讥诮着道,“弄点茶水来,也不知道招待客人!”
许丽妮不悦地瞄了他一眼。
“看什么呢,快去!”
许丽妮不敢得罪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往茶水间慢腾腾地走去。
“有咖啡的话,最好弄壶咖啡来,多放点糖。”衡迪森朝着许丽妮的背影追喊,他看得出来,他们惧怕他,因此心里便禁不住有些得意起来。
“迪森,你还要什么呢?你那个时候要钱,钱你有了,我是死是活,对你已经无所谓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时候,衡迪旋发话了。
“哥哥,衡迪旋医生,你貌似简单,其实不是,你已经失踪了15年,现在又突然冒出来,这说明你不简单。”衡迪森阴阳怪气地说。
“迪森,我也是没办法,我是偶然碰见舒瑶的,又能怎么样?”
“不不,这绝不是偶然,只不过看上去像偶然,你很聪明啊。”
“那我怎么办?舒瑶找上门来,我总不能不认吧?”
“别跟我装糊涂了,衡迪旋医生,你非常清楚,一年以后,所有的财产都归到衡舒瑶名下,所以你安排自己复出了。”
“你不是忘了吧?都是我的财产,我可以随意处置。其实你知道我并没有这么作,你知道,这些财产依然都是我的。”衡迪旋很清楚,若不是为了财产,衡迪森不会费尽心机找到他。
“行啊,你说的都没错,但从现在起,我说什么,你就得作什么,在衡舒瑶出嫁之前,你把财产全都转给我,这样你才能活下去。”衡迪森阴森森地盯着衡迪旋。
“我要是拒绝了呢?”衡迪旋回敬道。
“那就等着瞧!”衡迪森恶狠狠地作了一个决绝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