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中瑾在家里突然收到医院寄来的一封来信,拆开一看,“我们沉痛的通知你,2014年6月4号凌晨3点30分,方泽凯先生不幸去世,遗体已经转交给方泽凯先生的朋友汤承德医生,我们之所以通知你,是因为我们在死者的口袋里发现了你的名片……”
“这封信是上海那边寄来的,这就是说方泽凯已经到了上海了,那么他跟思浩见上面了吗?”郑中瑾心想。
***
郑思浩上班之后,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林倩云开始邀请小区里的一些小孩到家里玩耍。
她喜欢这些小朋友,并且把他们当作她的小贵宾。
“够了吗?喝不喝了?”
林倩云满心欢喜地看着小家伙们喝她自制的果汁。
“够了。”最小的那个小男孩乖巧地回答,这个小男孩正是上次摔倒被她扶起来的那个。
“够了?你呢,你还喝吧,来,给你。”林倩云给另一位稍大点的男孩子续了一杯。
大男孩接过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看着孩子们开开心心地喝着她给的果汁,林倩云觉得满心欢喜,逗弄小朋友原本就是她的看家本领,放下剩下的半盏果汁,她回头搂住那个小男孩,手佯装伸入他口袋里,“口袋里有什么呀?”
“唔,没什么。”小男孩机灵地闪开了。
大男孩由于喝得太快,被呛了几下,林倩云急道,“哎呀,慢点喝,呵呵。”
这时电话骤然响起。
“再见!”孩子们识趣地跟林倩云道别。
“再见!”
林倩云过去接过电话,“喂。”
“倩云,我是你叔叔,你好吗?”
“是的,叔叔,呵呵,我很好!”接到叔叔郑中瑾的电话,林倩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老天保佑你,思浩呢?”
“他,去上班了。”
“哦,是吗,那你在忙什么呢?”郑中瑾语气总是那样温和。
“没忙什么,不过,叔叔,我很生您的气!”
“怎么了?我到底作了什么了?”
“都过这么多天了,你才想起我,可我,每天都在想您。”
“呵呵呵,”郑中瑾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孩子,我也很想你,你想我,可以给我打电话嘛。”
“我,没你的电话号码,还有,我们的电话不能打长途。”
“呵呵,是吗,孩子,没关系,”突然想起方泽凯到上海找郑思浩的事来,郑中瑾话锋一转,“呃,最近有人找思浩吗?”
“啊,没有。”
“那好,你跟思浩说,我明天到上海。”
“呵,太好了,叔叔。”林倩云高兴得差点像孩子似的跳起来。
“好的,孩子,我先挂了。”
“好的。”
“再见!”
***
“先生,你别给我打针,我真的害怕!”衡舒瑶眼神躲闪地看着洛岩楠手中的针筒。
衡舒瑶自己都是医生,却害怕打针,洛岩楠不觉好笑,不过,他倒很乐意像哄孩子似的哄她,“有什么好害怕的,要勇敢一点。”
“先生,求你了!”衡舒瑶孩子似的皱起眉。
“舒瑶,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我是不会弄疼你的,放心吧!”衡舒瑶那小可怜的样子,惹得洛岩楠一阵心疼。
衡舒瑶无言以对,眼睛一闭,牙关一咬,那表情好像要上刑场英勇就义一样,洛岩楠看在眼里心里又好笑又怜惜。
这个当儿,衡舒瑶的爸爸衡迪旋乘坐出租车也来到了洛氏医院,在停车场下车时,他正好看到了守在阳台上面的衡迪森。
万一被衡迪森发现了,他的生活誓必又会出现新的麻烦。为避开衡迪森的视线,衡迪旋快步躲到了一个暗角里。
“你瞧,好了,不疼吧?”洛岩楠给衡舒瑶打好了针,露出怜惜的笑容,“你还是医生呢,怎么这么怕疼啊?”
“先生,我从小就特别害怕打针。”
衡舒瑶正说着话,洛岩楠的手机突然响了。
洛岩楠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喂。”
“是我,孩子,我到了。”
“是你呀,先生,请稍等一下。”洛岩楠听出了衡迪旋的声音。
洛岩楠捂住话筒,故作神秘地对衡舒瑶说,“舒瑶,有一个人要过来看你,等我一下。”
“好。”
走出特护病房,洛岩楠拿起手机继续与衡迪旋通话,“抱歉,让你久等了。”
“孩子,那个衡迪森就在不远的阳台上,好像,是在等我。”
“先生,这样吧,你绕到大楼后面,在后面的楼梯上来,我在那儿等着你。”
“那好吧。”
再说衡迪森守在阳台左等右等不见衡迪旋出现,便转身返回了。
这时洛岩楠在后面楼梯口接到了衡迪旋,“来吧。”
“孩子,舒瑶怎么样了?”衡迪旋真想马上见到女儿。
“她好多了,快进来看看。”洛岩楠引领衡迪旋朝衡舒瑶的特护病房走去。
***
“三个星期以后,你就能出院了。”护士说。
“三个星期?”衡舒瑶觉得时间太长了。
“医生应该好得更快一些吧,”护士说,“这么严重的车祸,你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你就安心养伤吧。”
“谢谢!”衡舒瑶想想也觉得后怕。
护士端着药盘离开病房的时候,衡迪森正在阳台上返回。
在过道上,衡迪森又与另一护士相遇,该护士正想给衡舒瑶送药方去,此时见到了病人家属,顺势就把药方交给了衡迪森,说,“呃,正好你来了,你去取这些药吧。”
“好的,我一会儿就去。”衡迪森不情愿地接过药方。
“不是一会儿,是现在,病人急等着用呢!”护士说完从衡迪森身边走开。
衡迪森摇摇头,只好拿着药方去药房取药了。
说来也巧,衡迪森方转身离开,洛岩楠带着衡迪旋从这里经过了,并且进入了衡舒瑶的病房。刚好与衡迪森错过。
此时,衡舒瑶正挨在床头闭着眼睛小憩。
“舒瑶。”
听到洛岩楠叫唤,衡舒瑶睁开眼睛,她惊喜得差点没从病床上跳下来。
爸爸来了,爸爸来看她了!
“爸爸!”
“舒瑶。”再次见到女儿,衡迪旋也很激动,三步并作两步朝女儿走来。
“爸爸。”衡舒瑶掩饰不住满脸的兴奋。
“舒瑶,孩子,好点了吗?”衡迪旋坐落床沿上。
“爸爸!”衡舒瑶就像小时候一样,一下扑入爸爸怀里,“你来了,我感觉好多了。”
“宝贝,听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呢?”衡迪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后脑勺。
“对了,爸爸,是谁告诉你,我出了车祸的?”衡舒瑶轻轻离开爸爸的怀抱,她想,她该对那个‘告密’的人表示感谢。
衡迪旋回头看看洛岩楠,两个男人互相会心一笑。
“先生,是你吗?”衡舒瑶顿时就明白了,除了洛岩楠,还能有谁呢?
“不,舒瑶,说谢谢让我多么不好意思啊,我知道你非常爱你爸爸,连你昏迷的时候,你都在叫着爸爸,爸爸,我只不过是如实转告而已。”只要衡舒瑶感觉幸福,他洛岩楠就开心。
看到洛岩楠那么体贴自己的女儿,衡迪旋摆摆手,心里早乐开了花,“行了行了,说实话吧,洛岩楠,他并没让我来。”
“啊?”衡舒瑶讶异。
“不,先生,不是这样的,其实是……”洛岩楠想解释。
衡迪旋已善解人意地笑出声来,“呵呵……”
倒弄得衡舒瑶不好意思了起来,因为爸爸显然已当她和洛岩楠是一对儿。
笑着笑着,衡迪旋突然记起了什么,“啊”的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巧克力糖,笑盈盈地递给衡舒瑶,“对了,给你!”
看到爸爸手中的几颗巧克力,衡舒瑶孩子般地笑了,“呵呵,爸爸,你还记得呀?”
“怎么了,为什么不记得啊?哪天不是给了你巧克力才让我进门呢?”衡迪旋乐呵呵的,“呵……”爸爸的一个小手段就让她跌回了快乐的童年,衡舒瑶幸福得笑出了声。
“呵呵……”
融化地彼此欢乐的笑声里,衡迪旋突然发现了衡舒瑶手臂绷带上的字,‘很挂念,早康复’,喜道,“这是什么,是谁写的?”
“哦,是先生写的。”衡舒瑶看一眼洛岩楠,涩涩地笑。
“是吗,不错呀,写的很好,”衡迪旋执起桌子上的圆珠笔,“那,我也要写。”
说着,衡迪旋也动手在绷带上写上,“爱你,爸爸!”
“呵,真不错呀,简单明了。”洛岩楠赞道。
“不不,还是没有你写的好,我说的是真的。”
“呵……”洛岩楠不好意思地笑。
“舒瑶,我得走了,我不能在这儿呆得太久。”
“为什么?”
“因为,迪森可能随时会来,我不想让他看到我。”
“那,爸爸,你什么时候再来?”衡舒瑶舍不得爸爸。
“孩子,等你好了,去看我吧。”衡迪旋很无奈,他来一趟,真的不容易。
衡舒瑶当然理解爸爸的难处,她笑着点点头。
洛岩楠送衡迪旋出去,也巧得很,衡迪森从药房取药回来了。
未推门入内,衡迪森习惯性的先透过门口上的小玻璃窗观察房里的情形,他看到衡舒瑶正挨在床头上吃巧克力,不觉心头一惊,“是巧克力,是谁给的呢?这说明有人来过了。”
方才来过的人,是衡迪旋无疑,衡迪森猜到了。因为,除了衡迪旋,有谁会想到给衡舒瑶买巧克力呢。
衡迪森连药都忘了给衡舒瑶送入,拨腿就往楼下追赶。
无奈,当衡迪森追到楼下,衡迪旋已走出洛氏医院大门,并坐上出租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