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琪有功夫在身,手劲比普通女性大得多。景甜甜色变,右臂抱着孩子,左手去掰孟琪的手指,惧喊:“快放开朵朵!”
“滚!”孟琪厉骂,松开一只手,手臂一扬挥开景甜甜。
景甜甜哪儿抵得住她的力气,向后连连退步,后背“砰”的撞上墙。一吼一震间,吓着怀里的小宝宝,小宝宝咧嘴大哭:“哇啊……哇啊……哇啊……”
孩子一哭,景甜甜赶紧哄:“哦,哦,宝宝不怕……宝宝乖,不哭,不哭……”
景朵朵一张脸憋得紫红,双目凸瞪,舌头外伸,活脱脱一只吊死鬼。
景朵朵眼看就要不行了,司徒秋雨大步上前,掰开孟琪的手。
“放开我!让我掐死她!”孟琪暴吼,在司徒秋雨怀里挣扎,赤红的眼睛死瞪景朵朵。
司徒秋雨抱着她往后退,一直退远了才附唇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有法子解决掉景甜甜和那个孩子,如果顺利,连景朵朵也能一起除掉!让她们死在别人手里,比死在咱们手里强!”
闻言,孟琪不挣扎了,迅速仰头望他,惊问:“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司徒秋雨肃凛。
孟琪点下头,那先不掐了。
司徒秋雨松开她,与她并肩走回。
死里逃生,景朵朵跪坐在地,抚着疼痛的颈子剧烈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脖上印着两只深色手印。
景朵朵的咳嗽声,孩子的哭声,景甜甜的哄声,走廊里乱了套。
一笑顾不得身后发生的事,他死死抱着许珊珊不撒手。他不能失去许珊珊!不能!不能!
一笑的痛苦、愧疚、无措、无助,这些许珊珊不是感觉不到。放在从前,她会转过身反抱住一笑。而现在她不会,她继续拼尽全力向前走,拖着一笑在走廊上一点一点搓行。她要离婚!必须离!
儿子、儿媳互相较劲,沈凝心如刀绞:“阿笑,不要跟珊珊较劲儿了,抱她走,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儿媳离婚的心是那么的绝决,这可怎么办才好!
一句话敲醒一笑,他赶紧用健臂夹住许珊珊的腰,连夹带抱朝电梯大步走去。
沈凝、孟琪、司徒秋雨,三人快步跟上。
一虎指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对景甜甜愤怒说道:“这个孽种,我一家绝对不承认!景甜甜,你别想用孩子踏进凤凰庄园的大门!”说完,去追儿子、儿媳。好好的一个家,全被这些心术不正的混蛋搞得乌烟瘴气!他一家的儿媳只能是许珊珊!
闻言,景甜甜刷白了脸色,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小宝宝。一虎那双血厉的眼睛令她感到恐惧!那一刹那,她仿佛看见地府的大门开启了……
坐在劳斯莱斯的副驾驶位上,许珊珊一言不发,尖厉冰寒的目光透过挡风玻璃直直的注视前方。眼泪没有,一滴也流不出来,确切的说,她并没有想哭的念头或冲动。
极度静寂,这本身就是锋利的武器,一笑惧怕不骂、不哭、不打、不闹的许珊珊,他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
许珊珊不说话,一笑也不敢吭声,车里的气压严重低下。
回到凤凰庄园,许珊珊径自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她大步走进主楼,甩手“砰!”的撞上大门。
一笑紧跟在后,拍回来的大门危险的抵着他的鼻尖儿。他下意识向后仰头,幸好他刹步及时,否则鼻骨非拍断了不可!
许珊珊跑上三楼,冲进房间,踩着椅子从衣柜的顶上拽下行李箱,跳下椅子把行李箱放在床上打开。踹走椅子,她打开衣柜,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往出拿,塞进行李。
一笑大步冲到许珊珊跟前,捉住她的手。“许珊珊,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我没跟景甜甜藕断丝连!你不要这样,请你相信我,景朵朵说谎!”
许珊珊拨开他的手,不理他,继续把衣服塞进行李。
“许珊珊,我不离婚!没有你,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一笑抱住她,身心剧痛。
许珊珊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从梳妆台抄过剪刀,用剪子的尖抵住自己的咽喉,大喝:“你要是再碰我,我马上扎穿自己的喉咙!”
闻言,一笑脸色煞白,身体里的力气都随着她的话抽走了。他抬在半空的双手无力垂下,双臂像两根破布条子荡在体侧,骨头都没了。
一笑不动了,许珊珊才把剪刀从咽喉处移开,放在床上。
衣服装好,许珊珊把自己的户口本、证件等等摔进行李。
一虎、沈凝入房,瞧见儿子颓然的站着不动,儿媳迅速收拾东西,两位老人心里难受极了。
沈凝捉住许珊珊冰凉的手,声音沙哑:“珊珊,阿笑不是存心的,是景甜甜太坏了!阿笑瞒着你,的确是他不对,可他也是迫不得已。珊珊,这两年来阿笑对你的感情是深是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给阿笑一个机会,让他把这件事处理完好不好,等你看了处理结果再说离不离婚,行么?”近乎哀求。
面对婆婆,许珊珊敛了冰霜,婆婆对她一直很好,她不能把气撒在婆婆身上。语气缓下,她反握住沈凝的手,说道:“妈,一笑对我怎么样,我是很清楚,包括这件事,我也相信一笑。”
闻言,一笑凤眸即刻放光!
听到这儿,一虎、沈凝双喜,情绪激动。
然而,许珊珊接下来的话令三人从云端重重地摔到地上。
“妈,您是女人,我想您可以明白我的心情,理解我的感受。相信是一方面,但相信不能成为这件事的推托。孩子没生下来,离婚的事的确能商量。可孩子生下来了,那孩子也已经两个月大了,这就没什么可商量的。我没办法跟一笑继续生活下去,看见他,我就会想起景甜甜和那个孩子,我没这么大的肚量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做不到!妈,如果今天换做是您,您能继续生活下去么?”许珊珊一字一音说得清晰,把自己的想法告知。
沈凝张了张嘴,哑口无言。的确,换做是她,她也没办法。可是,可是她不想看到儿子、儿媳离婚。
一笑伤、痛、怒、恨,事情全坏在景甜甜和那孩子身上!他和许珊珊走过那么多坎儿,受了那么多苦,眼前的这个坎儿才最致命。
一虎走上前,柔声劝许珊珊:“珊珊,你现在的情绪起伏太大,等你冷静了咱们再谈离婚的事好么?”
许珊珊眸转一虎,清醒而严肃地说:“爸,做出离婚的决定,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冲动,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上流社会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跟一笑不合适。我想过平淡的生活,而不是每天提心吊胆。我嫁给一笑的这两年多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里又会发生什么,我没力量继续走下去了。”说完,她先后望着一虎、沈凝,对二人同道:“爸、妈,我要离婚!您们谁也不要劝我,这婚,我离定了!”
音落,许珊珊轻推开沈凝的手,走进浴室收拾她的洗漱用品。
双腿一软,一笑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含在眼里的热泪淌下煞白绝望的脸庞。撕心裂腑的痛楚压垮了他,使他双肩重重下垂,令他的脊椎深深弯下。他耷拉着脑袋,颈子好似折断了没有丝毫的力气,乌黑柔亮的发丝宛若丧失营养,干枯无光。
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一个个惨痛的湿圈大刺刺形成,不一会儿,泪水就在地板上凝聚成一滩水。
房间里,充满凄凉。
许珊珊收拾好东西,越过坐在地上的一笑走出房间。
走廊上,孟琪接过她递来的袋子,挽起她的手与她共同下楼。
前脚到一楼,后脚司徒秋雨快步迎上来,火急火燎:“许珊珊,不要跟阿笑离婚!他真是遭了暗算,你要相信他!没有你,他活不下去!”
许珊珊不理他,越过。
司徒秋雨扣住她的手腕,急语:“许珊珊,发生这种事阿笑的痛苦不比你少,你别这么自私!”
“自私”二字令许珊珊瞠圆眼睛,也让孟琪一巴掌打掉司徒秋雨扣在许珊珊腕子上的手,二人难以置信司徒秋雨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自私?!”许珊珊声音拔高,有点儿尖,她将行李重重的砸在地上。“照你的意思,我得继续跟一笑过日子才叫不自私?我得把情绪全压在心里,脸上乐呵呵才叫不自私?我得给那孩子当后妈,把他抚养成人才不自私?司徒堂主,是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司徒秋雨越急越坏,越想帮忙反而越帮越糟糕。
“你的意思我很清楚了!”许珊珊打断他的话,怒极反笑:“这婚,我一定要离!”说完,提起行李箱坚决的走出主楼。
退一步讲,就算一家不接受景甜甜,那么孩子总是一家的亲骨血。公公、婆婆一直盼孙子,现在孙子来了,公公、婆婆能把一家的骨血放在外头置之不理么?那孩子迟早要进一家的门,而她不是圣母,她更没有博爱的胸怀去接受别的女人和一笑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