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白桃,忽觉舌尖一麻,便将双臂撑在容天玄半敞的胸膛上。
那温度,竟然比如今的天气还郁热许多。
“你做什么?”
白桃嘶了一口气,被咬过的舌头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罚你!”
容天玄声音冷沉,似绝世宝剑出鞘的瞬间,竟引得白桃耳边嗡鸣声声。
“为什么罚我,我又没有做错事!”
白桃坚持自己是对的,容天玄将莺儿留下来,若是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如今都不会平心静气的同他说话。
白桃又踢又踹,极力想要摆脱容天玄。
容天玄却不为所动,眼神依旧阴寒,紧紧盯着白桃。
“我罚你,是因为你竟然当着男人的面洗澡!”
容天玄的嘴唇再次印了下来,这一次温柔了许多,却还是轻咬着她的下唇不放,反复碾转。
半晌,白桃才想明白容天玄说的究竟是什么。
她再次想要将容天玄推开来,他却无动于衷。
白桃在挣扎的时候不断扭动身体,好在她身体够柔韧,两只手腕被容天玄紧紧扣住之后,白桃便将身体后仰,伸出脚来。
好在容天玄躲得及时,虽然没有踢到脸上,却堪堪擦过去,落在了肩膀上面。
白桃想将腿抽回来,却忽然看到容天玄眸底掠过一抹黯淡的黠色。
白桃心道不好,却已经晚了。
容天玄手臂向上一抬,身子再往前一凑,本就向后仰倒的白桃,凝着容天玄无双的妖媚容颜,干净利落地挤出几个字:“不!要!脸!”
容天玄皱眉,显然是很不悦。
他们现在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尴尬,就像是云雨时的某个姿势。
“收回你的话!”
容天玄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桃,他的语气,更像是在命令。
白桃正在气头上,自然是不会听从,“我不!“
“不收回也罢,不要脸的话,都需要具备哪几点?不要脸就是不知羞耻,就比如在男女之事上。”
白桃能够感觉到容天玄腰腹的位置又向前挪了一下,脸上瞬间褪了血色。
他的自言自语,更像是要说给白桃听得。
眼看容天玄又要有所动作,白桃闭了眼睛,无奈地说道:“话我收回,我收回好了吧,是我不要脸,我不要脸!”
若是不服软的话,夜静更深的,容天玄真要准备做什么,白桃也奈何不得。
“不错,学乖了。”
容天玄松开手,拍了拍白桃的脸颊。
白桃赌气似的撅起了嘴巴。
容天玄倒也没有继续为难她,白桃得以活动手臂之后,立刻撑住身体,向后面挪了挪,跟容天玄保持开距离。
“你还不走吗?”
见对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白桃已经明显有了驱客的意思。
容天玄却拉过竹枕来,垫在脑后,“我陪你睡,天马上就要放亮了,赶快睡吧。”
白桃不满攒眉,心中还是很窝火,不想跟容天玄有过分的身体接触,便故意躺到床榻边沿上。
容天玄看着白桃的背影,唇角笑意弥弥。他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将白桃揽了过来。
白桃不敌她的力气,气恼的愈发狠,“天气这么热,你到底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你若是喜欢抱着,便却找别的女人好了,就比如那个莺儿……”
半晌,身后的容天玄没有回应。
他的手从白桃腋下抽出,身后簌簌的响着,似在整理衣衫,亦或是在发抖。
白桃感到颈后有些灼热,虽然奇怪,却赌气不想回头。
她闭了眼睛假寐,身后的容天玄虽然安静,却不时传来细微的声响。
白桃终于觉得还是不妥,便回转了身体,这才吃惊的发觉,容天玄身上的血咒再次发作了!
他的身体几乎是处于半透明的状态,好似是一阵雾气,风一吹就会散。
“万两,你很疼吗?”
容天玄满脸汗水,凤眸幽深玄黑,毫无神采可言。
血咒的每一次发作,几乎都会伴随着甘心刻骨的痛楚。
“万两,我这就渡口气息给你。”
白桃运行经脉内力,很快就察觉到灵源的隐匿之处。随即运力,顺着腹腔胸腔一路向上。
感受到灵源的力量,身体一半都几乎要消失的容天玄,凑上前来。
白桃刚忙吻住了他。
由于剧痛,容天玄咬紧牙关。
白桃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的嘴唇撬开,将灵源之气渡进容天玄的身体。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白桃也已经是满头的汗水,气息重如星露。
她紧凝着容天玄,观察他的反应。
好在,他的气色很快就有了好转。
看到容天玄身上都已经被汗水浸透,白桃穿鞋下榻,到门外去命值守的侍卫打了水来。
水打好之后,白桃便找了巾子,绞干水之后细细擦拭容天玄的身体。
“十两,吓到你了。”
容天玄握住白桃的手,经过半个时辰的调整,终于能够坐起身体了。
这才的血咒发作的极其凶猛,速度之快,他甚至要倾尽全力应对。
好在白桃就在他身边,若是他因剧痛完全丧失意志能够隐形人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好在你没事,刚刚可是吓死我了。”
听出容天玄声音有些沙哑无力,白桃不免觉得心疼,眼底漫出水汽。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安茗被侍卫唤醒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这里。
白桃过去给他开门,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由于不想让白桃担心,容天玄便道:“十两,你出去等着,我要脱了衣服,让安茗再检查一番。”
又不是没见过,何必遮遮掩掩。
虽然心中这样想,白桃却没有说出来,看了一眼容天玄跟安茗,才从房中走了出去。
有一个精通医术的人守着,她大可放下心来。
当门被掩上的时候,容天玄眸沉如水,血咒发作时蒸出来的汗水,顺被额角的太阳穴滑落,“这次有些奇怪。”
安茗也察觉到不妥,神情冷肃骇人,“怎么个奇怪法?”
“这次发作的非常凶狠,比起之前要猛烈的许多。”
安茗立刻为容天玄把脉。
虽然血咒的力量已经被压制下去,可容天玄的脉象依旧非常的紊乱。
有事激燥的犹如擂鼓,有时却又渺无声息。
安茗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沉,“陛下要尽快想办法,将这血咒从身体内车体的摒除。”
“要如何做。”
“目前为止,只能是想办法尽量寻找更多的灵源。有了足够多的灵源,说不定就能将血咒彻底的压制下去。”
“这又是谈何容易。”容天玄凤眸洌洌,蕴着可怖的寒意。
灵源在这片大陆上非常的有限,所能找到的少之又少,而有的早就已经被有心之人摄取,如今更是匮乏的可怜。
安茗忽然想到什么,转了眸子道:“或许,可以让胧月提高自身实力,让她的内力跟体内的灵源相辅相成。内力的不断壮大,说不定会使得灵源有所汲取,变得盛大。”
他所说的,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容天玄原本借由靠垫斜倚在塌上,忽而青丝四散,身体明显往下栽了一寸。
“陛下,怎么了?”坐在榻前的安茗连忙起身来扶。
“血咒……”
容天玄紧咬齿关,声音模糊。
“难道又发作了?”安茗大惊失色。
这次的血咒实在是反常。
“胧月公主!“
眼看容天玄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安茗急忙跑出房门,亲自去寻白桃。
好在她并没有走多远,正在走廊上凭栏望着皓然月光
看到一向稳重自持的安茗如此焦急,白桃料到事情兴许不好了。
她快步回到房中,果然看到容天玄玄眉紧蹙,身体已经变作星星点点,似渺远银河,触手不及。
白桃急忙用老方法再次给容天玄渡气。
这一次,比上一次的时间还要长上许多。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容天玄才终于有所好转。
而白桃已经是气息虚弱,险些一头栽倒在塌上。
这样长期消耗下去的话,可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说不定哪天就瘦的皮包骨头,就犹如被哪个妖怪吸干了精气,减肥倒是不用愁了。
“万两,这次、这次感觉怎么样了?”
白桃气息短促,满脸期待地看着容天玄。
经过两次血咒的剧烈发作之后,容天玄容色惨白,散乱的青丝与苍白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桃自是心疼不已。
汗水滚落,散出容天玄身上独有的清新气息。
“十两,你快去歇着。”
即便身上还残存着阵痛之感,可容天玄还在关心着白桃。
她整晚都没有歇着,还要为他消耗体力,此时一定累坏了。
白桃胸口暖融融的,却仍不禁为容天玄感到担忧,“我好的很,不需要担心。倒是你,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了。”
她看向安茗,安茗脸色很沉,即便他不说话,白桃也猜到了七八分。怕是安茗觉得,这次的情况并不乐观。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血咒如此频繁剧烈的发作。
一想到容天玄可能会因为血咒的发作,隐匿身形,若是她没有办法察觉,无法找到他的话,那容天玄很有可能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心忧不已的白桃暗自喟叹,却不想让容天玄察觉,只得强装笑颜。
好在这次发作之后,并没有迹象表明还会有第三次。
在容天玄的劝说之下,白桃还是守着容天玄小睡了一会儿。
……
经过一番考量之后,容天玄身体内血咒接连发作两次的事情,被隐瞒了下来。
唯有白桃、安茗跟秋鸿三人知情。
就算是容天玄的贴身侍卫,都不明白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凝重气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性子不如安茗跟秋鸿沉稳,若是知道了,就会表现在脸上,又经不住好奇之人的盘问,肯定会脱口而出。
如今,容天玄召集了大部分的寅天卫,还有宫清的数千将士,他们的短时间内,必须要将付卿鸿跟孟子樱逼下晏安堡。
这一役对他们很重要。
容天玄不希望自身情况,扰乱了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