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找地方吧,总不能露宿街头。”如同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慕瑾柒淡然地说着。
进入嘉州城的时候,刚过了午时,一系列的找店被拒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在不停的奔走中,饶是乌羽也觉得心烦气躁。
反观慕瑾柒,依旧十分冷静,似乎被拒绝住店n次的人不是她。
“走吧,咱们继续找找。”在乌羽思索着自己今日是不是太冲动的时候,慕瑾柒开口。
等到两人真正安定下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小兄弟,你家住在这个巷子吗?”慕瑾柒跟在一个孩童的身后,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微微蹙眉。
多年的走江湖经历,慕瑾柒一眼便看出这条巷子,住的都是一些贫苦人家。
毕竟,四周贫乏的环境,实在太过显眼。
“哥哥……您是不是不喜欢这里啊?”小男孩停住自己的脚步,一脸担忧。
黑色的瞳孔中,带着一丝忧愁,“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多收你钱的,甚至,我可以给你便宜的,真的。”
小男孩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祖母已经病倒几个月,现在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
只希望这一次能够让这位大哥哥住进家中,好收取点房钱,给祖母买药喝。
“哥哥……”小男孩乞求着,不停地给慕瑾柒说着好话,唯恐慕瑾柒会拒绝。
慕瑾柒不是心软的人,在旁的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们,甚至言语讽刺的时候,他们发现这小男孩跟了她一路。
到最后小男孩主动上前,小心翼翼地问着他们是不是找住的地方。
在他们正面回答“是”的时候,小男孩便说明他家有地方住。
一切的一切,都彰显着这件事情很不平静。
“为什么?”慕瑾柒不愿把人性想得太烂太渣,把心中疑问说出。
小男孩踌躇了一下,最终闷闷地开口道,“祖母缠、绵病榻,我要赚钱给祖母治病。”
慕瑾柒最终还是跟着小男孩,来到他的家中。
至于乌羽,迅速地把马车安置在院落里,急忙来到慕瑾柒的身边,什么都没有自己主子的安全重要。
“你家……”慕瑾柒扫了一眼周围,眉头跟着紧拧。
这些房子,看起来格外的危险,好像随时会崩塌。
屋顶上的稻草松松垮垮的,若是遇上雨天,绝对是屋外大雨,屋内中雨。
四周破烂不堪,比起常人所住的地方,还真是有点惨不忍睹的感觉。
这些情景,慕瑾柒在里巷村的时候见过。
相隔五年时间,再次看到这样的情景,慕瑾柒心里惆怅至极。
“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收拾出一间最好的房子!”小男孩唯恐她拒绝,保证过后转身就往屋内走去。
风风火火的,比起之前那个小闷葫芦,显然好了不少。
乌羽扫了一眼周围,略有犹豫地开口道,“主子,您确定要住在这里吗?”
好像,住马车比住这里要安全、也要好上许多。
“住这里吧,挺好的。”慕瑾柒深知他的意思,直接打断他的一切想法。
也不知道是说地方好呢,还是说人好。
咳咳咳。
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的咳嗽声响起,伴随着一种沉重的呼吸。
慕瑾柒能够听到屋内小男孩两边跑的动静,拧了拧眉,“走,我们进去看看。”
踏入屋内,比起外面屋内要更暗一些,连火折子都没有。
慕瑾柒拧眉道,“乌羽。”
一句话出,乌羽已经明白,走出屋外,再进屋内时,手中拿着一根火烛,放在桌面上。
顿时,漆黑的屋子里,有了光明。
“祖母,你怎么样了,祖母?”似乎第一次看到夜晚有光,小男孩眸中闪烁着泪光,却是没有忘记床榻上的老人。
老人弯腰到床边,拼命地隐忍,“没,没事,祖母没事。”
看到这一幕的慕瑾柒,眉头拧得更紧了,往老人的方向走上几步,“隐忍着不咳嗽,只会让你心口的气闷得更厉害,病也越来越重。”
老人的做法,是为了不让她自己的孙子担心,却不知道这般更是损害自己的身子。
小男孩愣了愣,反应过来差点哭出声来,言语中都带着哭腔,“祖母,您咳出来,咳出来啊,孙儿不嫌您吵,不会嫌您吵的。”
哭声和安慰声渐起。
自认前世见过生离死别,熟知人情世故的慕瑾柒,在这种时候,心里也不由地悸动。
“你这般哭,不仅仅让自己身体受损,更是让你祖母跟着难过。”慕瑾柒抽了抽嘴角,试图说出安慰的话来。
然而,安慰的话从嘴中说出,变得十分死板,好像在冷情地陈述事实。
小男孩一抽一噎的,连连擦了擦自己的泪水,勉强地扯起嘴角,“祖母,这是要住在咱们这里的客人。”
他简单地说明情况。
躺在床上的老妇人似乎也习以为常,只是低低地哀叹一声,再无其他话语。
“老夫人会不欢迎吗?”慕瑾柒询问出声。
在老妇疑惑抬头的时候,慕瑾柒解释道,“毕竟那么多人,都不喜欢外地人。”
“他们不喜欢,是他们的事儿,又与我这个黄土埋到脖子上的人,有什么关系呢。”老妇人哀叹出声。
浑浊的双眼怜惜地看向东屋,那是她的孙儿在收拾东西。
“我初来嘉州,对这里的情况甚不熟悉,不知能不能劳烦老夫人讲解一下?”慕瑾柒敛着眸子低声地询问道。
老妇人有些意外,却还是断断续续地把话说来。
“洪水未曾肆虐嘉州的时候,嘉州城也是一个极其富裕而有灵气的地方。”
老妇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一字一句地诉说着当初的情况,从洪水未曾肆虐,一直讲述到洪水肆虐嘉州城的情况。
“后来,嘉州城有一个江湖半仙前来,在嘉州城停顿了半个月的时间,并且在嘉州城内胡言乱语。从那以后,嘉州城就陷入一阵恐慌之中。”
慕瑾柒拧眉,她怎么觉得这种事情有点诡异?
“他说了什么?”慕瑾柒询问出声,总觉得这种事情,与嘉州城的变化,有脱离不了的干系。
老妇人面色凝重,嗓音都跟着颤了颤,“他说,嘉州城迟早都会成为废城的;洪水肆虐,朝廷不管……”
慕瑾柒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朝廷不管?
“后来呢?”慕瑾柒继续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