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岂能是她要求见就能见的,不过是区区一个美人儿罢了,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皇上也并不打算要。”
“那可是皇上的亲骨肉,皇上怎么能够不要呢?”
“呵呵,皇上的亲骨肉又如何,生下来便是死胎,皇上怎么会要!”
“死胎?”花洛千疑惑的出口,随即转念道:“那周美人不是已经将丹蔻给抹掉了吗?怎么还会是死胎?最多是胎儿有些副作用罢了!”
“呵呵,你说着花,本宫要是赏给周美人,她会不会高兴?”温柔上前将刚刚修剪过的天仙子端到自己的面前嗅着,“可真香啊!”
“娘娘,你……”
“呵呵,本宫是不是很歹毒?放心吧,只要你不说,没人会发现的!”温柔摸着那天仙子的茎叶幽幽的看着花洛千。
花洛千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洛千就先告退了。”今日她着实被惊着了,她要回宫里好好整理下思绪,在这深宫里,她根本没有信任的人,也不能和杨宇飞取得联系。
待她走后,温柔将手中的天仙子放在案桌上,随后唤来夏桑。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将桌子上的那盆花交给花匠,让他找个机会给周美人的宫殿里送去。”
“是。”夏桑低头将案桌上的那盆花给抱了出去。
心里装着沉重的心事,在路过锦绣宫的时候,撞上了倚靠在宫门上打盹的小太监。
小太监被一下子被惊醒,扶着被撞歪的帽子怒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搅扰了我的美梦。”
花洛千看了他一眼,道:“本宫到是不知道,这锦绣宫的小太监这么猖獗,居然敢躲懒,看我不和皇后娘娘禀报。”
那小太监一看是花洛千,皇上的梅妃,一下子跪倒在地,颤颤兢兢道:“梅妃娘娘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是小的不长眼睛,是小的该死!”一边用手打着自己的脸颊一边嘴里求饶。
“你是负责看守林贵人的?”花洛千抬头看了一眼宫殿的牌匾,自己正站在锦绣宫的宫门口。
“回娘娘的话,奴才本来是负责看守御花园的,因为不小心将周美人的花给看死了,所以被罚来守着林贵人。”
“呵呵,莫不是你在看守的时候有躲懒了?”
“哪有,是那周美人让奴才看护的花儿太古娇贵,那么大的烈日,那花儿哪里经得起太阳的暴晒,奴才说移到花房,周美人说奴才躲懒,因而那花儿死了,便说是奴才做事不认真,罚奴才来了这。”
“罢了,你起来吧!”花洛千看了他一眼,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便做了太监,一辈子都待在宫里,也着实可怜。
“多谢娘娘体恤奴才!”那小太监正要起来,突然从宫殿里传来一声瓷碗落地的声音,随即便有宫娥低低的哭喊声,“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这是怎么了?”花洛千疑惑的问那小太监。
“娘娘有所不知,这锦绣宫自从被下了禁宫令后,林贵人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暴躁,动则打骂下人,那些宫娥们都不敢上前伺候,可是没办法,谁让咱们是奴才,只能生生的受着。”那小太监似乎是见惯了一般,说这话的时候,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尽管如此,可是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花洛千问道。
“出了人命,呵呵!”只见那小太监嗤之以鼻,“那林贵人虽然被皇上禁足,可是到底是皇后的表妹,谁敢对她又半分的不尊重,照样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宫里的人都只能生生受着,哪里敢四处张扬。”
话音刚落,大殿里又传来低低的哀叫声,像是受伤的野兽发出的哀鸣,花洛千不忍,便要踏入锦绣宫,那小太监挡住了她的去路,好心的提醒道:“娘娘还是走吧,就当没听见,这宫里哪个不是明哲保身的,还有闲心情管着事情?”
“今儿个我若是没有遇见那便算了,若是遇见了那就要管一管,宫娥太监怎么了,那也是人。”她说完,大步流星的踏入了锦绣宫。
小太监见她进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帮你,免得你引火上身,哼!”说着转过身子,继续站在宫殿外守着,可是那一双耳朵却竖得老高,听着锦绣宫里的发生的动静。
花洛千一踏进锦绣宫,便看见林贵人正批头散发的赤脚站在大殿中央,那模样活脱脱的一个女鬼,而在她的脚边正匍匐着一个宫娥,只见那个宫娥正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的角落里,不知道是经常被打还是怎么的,手一直保持着抱着头的举动。
那个宫娥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向林贵人透露消息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桃红,因为太后猫儿被杀,花洛千被皇上所救下,林贵人自己被禁足,这一连串的消息让林贵人恨透了桃红,也更加恨透了花洛千,所以,即使她被关了禁闭,也一直没有将桃红给处置了,而是让她待在自己的身边,只要自己一不顺心,便拿她作伐。今日她不小心喝的酸梅汤里有一点点残渣,她便将那酸梅汤全泼在桃红的身上,拿起旁边的条棍便往她身上打。
“哟,本宫当以为是谁呢?原来又是一个宫娥啊!”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哦,不对,是梅妃娘娘!”说完,拿着那条棍走到一旁的四角圆桌旁,将条棍放了下来,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花洛千见她那副模样,再看看那宫娥,不怒反而笑道:“我竟然不知道林贵人在这锦绣宫还有这样特殊的爱好,不知道皇上可曾知道?”
林琪华见她拿皇上来压自己,重重的将茶碗扣到在桌子上,茶迹遍地,“你放肆,居然敢拿皇上来压我,你以为你是谁?”
“哦,林贵人,不提醒,我倒还真的忘记了我是谁了。”她在这宫殿里转了两下,然后回过头道:“本宫是皇上的梅妃,林贵人你见了本宫居然不给本宫行礼,还敢说本宫放肆,这污蔑本宫的罪行,可是你担当不起的啊!”
听闻她的话,林琪华恨得牙根痒痒,这花洛千分明就是故意来找茬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她,只见她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一身水蓝的广袖流仙裙衬托的她肤白貌美,露出的那雪白如莲的一截手腕上,拢着明晃晃的一只绞金丝镯子,大殿里一时间只听得到桃红在一旁小声的啜泣声,蝉鸣声。
“哼!”林贵人别过脸去,不再理会她。
花洛千自然是不会真的有意和她过不去,只是觉得她擅自殴打宫娥有些太过于暴力,因此,才来阻拦一番。
正在气氛凝结的时候,花洛千突然上前走了一步,拿起林贵人放在桌子上的条棍。
“你,你,你想干什么?”林琪华猛地从绣凳上一跃而起,因为没有穿绣鞋,赤着脚,那脚便生生的踩在了刚刚自己摔碎的盛放酸梅汤的碗盏,顿时鲜血四溢,她尖叫出声。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花洛千这下是实实在在的看到了,她仔细打量了下手里的条棍,然后放下道:“本宫不过是想看看,你用来仗责宫娥的刑具罢了,林贵人怎么如此害怕,还踩在了碎瓷上,这可怎么了得!”转过头,高喊了一声:“来人啊,来人啊!”
外面守宫门的小太监听到花洛千呼唤的声音,以为林贵人对她下了手,他正满心盘算着自己如何英勇救主,然而当他进去的时候,完全傻了眼,只见梅妃娘娘此刻完好无损的站在一旁,而锦绣宫的主人林贵人此刻却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那脚上生生的扎着几个碎瓷片,连他看着都感觉到十分的疼痛。
小太监行了一礼,问道:“娘娘,可有何吩咐?”
“你没看到本宫的脚受伤了吗?还不赶快给本宫去传太医!”林贵人在地上气急败坏,龇牙咧嘴道,哪里还有一个妃子该有的形象,活脱脱的一个女疯子,倒像是那从冷宫里出来的人一般。
那小太监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转过头看向花洛千,“娘娘,可否要叫太医过来给您看看,万一受了惊吓可就不好了。”
花洛千瞄了一眼小太监,听着他的话差点没有憋出内伤,忍着笑意,道:“去叫太医来给林贵人看看吧!”
“是,娘娘,奴才这就去。”说完,便躬身退了出去。
“狗奴才!”林贵人看着小太监远去的背影骂了一句。
花洛千见此,摇了摇头,看着缩在一脚的桃红,道:“还不快去扶你们娘娘起来,虽然是夏日,可是这汉白玉铺成的地面,毕竟寒凉!”
桃红抬头看了一眼,花洛千,见她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连忙起身,跑去扶林贵人,“娘娘,奴婢扶您起身!”林贵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拽着桃红的衣服,狠狠的用力,拧着她的胳膊,从地上踮起脚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