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把婳儿抱到了马上,婳儿无奈的说道:“青竹,我们又要骑马啊。”呵呵,青竹淡淡笑道,果然还是被小姐猜到是自己了,什么时候让小姐也学学骑马。
青竹和婳儿骑上了同一匹马,他扬起马鞭,数十匹马奔驰在静谧的夜空下,远处,婳儿回头看到了星星点火,是泠的侍卫来寻他呢,再见呢,泠,她摸摸自己的心口,这里曾经有过他的地方,有一些痛,我是林将军的女儿,我有一个叛逃的哥哥,而他是王爷,会有自己的王妃,会有自己的生活,我只是他的过客而已,泠,再会无期。
“青竹,你们是怎么寻来的?”“在小姐和杨罔离开没多久,侯爷就吩咐我们跟在你们身后护着你。”原来表哥也是担心自己的么,他那么冰冷的一个人。
青竹心想看见了那个叫慕容泠的人,自己确实跟他有几分相似,也难怪婳儿会对自己亲切,替代品吗,青竹心中有着一丝苦涩。
“杨罔大哥还好吗。”“他只是受伤了,在船上等着我们。”“船上?”婳儿诧异。“是的,小心起见,我们走水路。”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慕容泠的亲卫们寻来,“晚了,还是晚了一步。”他摇了摇头,“一会暗中的去寻她吧,寻到了必有重赏。”慕容泠吩咐着。“是,殿下。”众近卫门答道,“属下们来迟,殿下勿要生气。”
阿荣看着院子里面站满了人,春花嫂紧张的拉着阿荣的手,看来她救下的公子和姑娘都是有来头的人。
慕容泠温润的声音传来,“你们想要什么赏赐。”春花嫂结结巴巴的说。“这位贵人,不敢,不敢要赏赐。”
阿荣也猜到了他的身份不一般,他勇敢的看向慕容泠,“公子,我想当将军。”慕容泠失笑出声,“那好,跟着我走吧。”亲卫们给了春花嫂一些银子,春花嫂手有点颤抖的接住,她看着离去阿荣说着:“孩子,你要保重啊。”“娘,等儿子建功立业了,就回来孝顺您。”阿荣大声的对着春花嫂说着。
向前方又行了很久,当启明星升起的时候,婳儿看见前面有一条河,静静的停泊着一只船,中等大小,看起来也只像个普通商家的船,船檐上挂着几个透着亮光的灯笼。
船上下来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管家,小姐,您们来啦。”青竹抱着婳儿下了马,数十个人骑着马跟过来,“你们回吧。”青竹朝着他们挥挥手,数十个人片刻功夫消失在草丛中,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们是?”婳儿问着,“紫阳侯的暗人,小姐早点去船中歇息吧,看你累坏了的样子。”婳儿有点窘然,想起来刚刚居然在马上睡着呢,实在是太困了,青竹从后面紧紧的抱着她生怕她掉下来。
婳儿岔开话题,“杨大哥在里面吗?”中年男子说道是,“在的。”她走向了船里面,摇摇晃晃,许久没有坐船呢都有点不习惯呢。
青竹也上船取下了面具,散开长长的发,“杨罔在这个房间。”他指了指前面那个房间,婳儿正准备推开房门,然后迟疑了,把手退了回来,大清早的他还在睡觉吧,怎么就忘了时间。这个小姐啊,总是那么粗心的。青竹看着她的动作,笑了。
“小姐,你是这间房。”青竹好心的帮她推开门,木兰花的香味弥漫出来,小巧的雕花木床,软软的被褥,整齐的叠着的女子裙裳,梳妆台上放着首饰盒。
“青竹,我想先去沐浴。”婳儿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从山坡上落下,脏兮兮的一身,袖角给慕容泠包扎伤口撕去一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早就给小姐准备好呢。”婳儿蹦蹦跳跳的向木桶走去,最喜欢沐浴呢,暖暖的水让她倍感舒适,百合花的香味安神,青竹真是细心。
当她沐浴完毕向软软的被褥扑去,多天的奔波让婳儿很疲劳,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等她醒来已经是晌午。
梳妆完毕的她向船头走去,河风吹拂着她的长发,衣袂飘飘的站着一个人,“杨大哥。”婳儿激动的向他喊着。
杨罔回过头,带着些许歉意的说,“那天没有护住你,让你受伤。”婳儿连连说道:“没事,没事,我只是很担心杨大哥,一个人面对着那么多人。”杨罔说:“他没有把我怎么样,只是吩咐人打晕了我。”
青竹向船头走来,“小姐,瞧见你手臂受伤,擦点生肌膏去除疤痕,女孩子留下些疤痕总是不大好的。”他递给婳儿一个小圆盒,婳儿打开沾了点药抹了抹手腕的伤口,凉凉的感觉。
“青竹,谢谢你呢,我们还有多久到沛国。”“约莫还有两天时日。”“这么久。”婳儿想着好无聊。青竹笑着说:“风帆扬到最大,已经是最快的速度呢。”
婳儿站在船头,看着滔滔不绝的河水,子涵,子涵哥哥,水中仿佛印出他的脸,爹爹没有合娘安葬在一起她很遗憾,也没能看到爹爹最后一面,也不知道子涵哥哥的音讯,好想去找子涵哥哥,可是孑然一人,自己又年幼不知道该如何去找,紫萱姐姐虽然说想跟着她,但是她不想紫萱姐姐跟着她一起奔波,感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四国之大能去哪里找子涵哥哥,她觉得表哥的话里有话,似乎向她隐瞒了什么。
她转身对着青竹说:“青竹,如果有我哥哥子涵的消息,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婳儿央求的眼神让青竹不忍拒绝,“好的,小姐。”他很平静的说,侯爷说过知道的多对小姐并不一定好,时间会解释这一切的,小姐,婳儿。
“他对你有那么重要么。”杨罔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悲伤,婳儿心里面一抖,为什么杨大哥用这样眼神看着自己,“很重要,我只剩下这么一个最亲的亲人。”婳儿暮然合上了眼睛。
杨罔继续问她,“那么侯爷也是你的亲人,在你眼中他算什么。”“我只能说他和子涵哥哥不一样,他们都是我的哥哥。”那个冰冷的人,冰冷的表哥,他也关心自己的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妹妹,也许吧,但是至少子涵是对她诚心诚意的,她看不懂表哥的情绪,他只是把一切都埋藏在冰冷脸颊下的人。
那天晚上她又来到船头,灯笼照着船头散发出朦朦胧胧的光,婳儿仿佛看到了慕容泠的背影,她轻呼了一声,“泠?”青竹回过头来,他笑着说:“小姐,你认错人呢。”婳儿语无伦次的说着:“对,对不起。”青竹心里面苦涩着,果然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人,那一晚成了他俩的秘密,谁都没有再提起,就当一场梦一样。
婳儿很嗜睡,两天在她大部分睡觉的过程中过去,本来还会觉得无聊的,没想到就这么睡觉睡了过来,她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能睡,只是觉得很累很累,心里面很累。
下了船,婳儿被青竹塞进了马车,终于不用骑马了,她摸了摸腰好痛,还好傍晚就到侯府,她看到了等候她多时的紫萱姐姐,也看到了冰冷俊逸的人的脸。紫萱激动的说:“小姐,你总算是回来呢。”王睿对着她一言不发,深邃的眼神透着复杂的目光,婳儿迎向那道目光,带着些关心,带着些疑问,带着些责备的眼神。
王睿用丰盛的晚膳款待她,“丫头,这次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回来呢。”王睿尽量放缓音调说着,本来想让婳儿感觉到他的温和,但是婳儿听惯了他带着寒意的话语,这会儿怎么听着都有些不习惯。
“谢谢表哥派人保护着我。”“那是应当的,你是我唯一的妹妹。”王睿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过段时间我教你骑马吧,老和别人共骑一匹马也总是不大方便的。”
婳儿回想起那个人也说过同样的话,我教你骑马,现在那个人却在遥远的沥国,她唏嘘着。“表哥不是一向很忙么,怎么教我骑马。”王睿道:“教表妹骑马,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我不是说过,你回来就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么,那么从明天开始你继续练沛国的舞吧。”婳儿没想到就是这件事情,“献祭给神的舞蹈吗?”俊冷的脸露出一丝笑容,“丫头,终于聪明呢一回。”我有那么笨吗?“婳儿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婳儿继续不雅的吃着饭食,还好今天用膳,他没有说自己。
婳儿赶紧夹着菜细嚼起来,好多天没有吃过美味的东西。“看样子婳儿回沛国一趟心情大好。”他虽然自己阴郁的性格,但是他喜欢看着婳儿微笑的表情,就像一缕阳光温暖着他的心。
“表妹,听说你碰到了你未婚的夫君。”婳儿一听脸色都变了,“他早已经不是我的未婚的夫君,不要提他,表哥,我只想忘记他。”王睿看见她对慕容泠的态度心里居然微微高兴。
“丫头,安安心心留在沛国就是,表哥护着你,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这也算是一种承诺么,婳儿想,如果有子涵的消息了,我就去找哥哥,先暂时呆在这里吧,只是后来的发展,让婳儿没有想到的是呆在这里根本就不是一时,而是很久的一段时间。
“爹和娘没有葬在一起,表哥,我想在沛国给娘置办一个衣冠冢……”婳儿沉下了声音,“我答应你,她也是我姑姑,作为侄儿也应该如此,但是婳儿你以后得乖乖听我的话。”婳儿像只小白兔一样点了点头答应了。
夜晚,紫萱整理着婳儿柔软乌黑的发,“小姐,紫萱日日担心着你,现在你平安回来,我也就放心呢。”“紫萱姐姐,婳儿一向都是逢凶化吉的。”她拍了拍紫萱的手。
“只是不知道下一次回沥国会是什么时候呢。”“小姐,等事情水落石出找到少爷后,我们就回沥国去,开开心心的回去过日子。”婳儿叹气:“那得什么时候呢,好想念哥哥,我相信他对我是不会变的,哥哥也不是坏人。”紫萱的心里面发出一个声音,子涵少爷,我也想着你,只是我只能把你埋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