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流婉回头和楚天景说:“看看昊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楚天景给楚天昊打电话,询问了几句,然后对贺兰流婉摇摇头。
而就在此时,楚天昊的手机就响了,贺兰流婉忽然笑了一声:“是梼杌。”她看到梼杌拿起手机了。
楚天景动作一顿,贺兰流婉揉着眉心说:“接吧,看看他想玩什么把戏。”
梼杌靠着车,任由山顶过于猛烈的风把他的长发吹起来,他勾着唇角,很友好地打招呼:“嗨,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你们打电话。”
楚天景顺手拿起望远镜透过前挡风玻璃去看十几米远处的梼杌,只见他靠着车,笑着冲着他们挥挥手,像是在打招呼。
“下来见一面吧,我准备了一份大礼送给你们。”梼杌说道。
“风大,怕着凉。”楚天景淡漠道,“梼杌组长有话就直说吧,大家都这么熟了就别拐弯抹角。”
梼杌笑了笑,站直身子走到了悬崖边,漫不经心地把一颗石子提踢下悬崖:“好啊,可是我更喜欢你们当面谈,你们是给不给我这个面子呢?”
楚天景自然知道他们不应该下车,刚想拒绝,一直拿着望远镜在监视他的贺兰流婉倏地握住了他的手制止住他,楚天景连忙也拿起望远镜,竟然看到梼杌一只手握住了缆绳,在轻轻地拉扯着,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是然托盘摇晃了几下,机器还发出了‘伊呀’声。
威胁!
这绝对是威胁!
贺兰流婉掌心出了一层汗,这世界上难以预料的事情那么多,意外也那么多,即便梼杌把冉小萌放在托盘上是为了威胁她出现,或许是没打算真要冉小萌的命,但要是一个不小心,缆绳忽然断了,到时候他们谁都没办法挽回悲剧。
贺兰流婉手快速解锁了车门,刚要推开车门,楚天景就拉住了她:“别冲动,你听我说。其实冉小萌……没那么重要不是吗?”
贺兰流婉一怔。
楚天景扯扯嘴角,眼底有些别有深意:“她的确没那么重要,该着急的人不是你,你犯不着用你的命去救她。”
冉小萌虽然算是她的表妹,但她们会相认,其实是各取所需,根本没有感情在里面,她凭什么要为了她丢掉自己的命?
“可是她……她……”她怎么了?
贺兰流婉动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来坚定自己去救冉小萌的信心,然而却发现无论如何自己都找不到最合适的理由。
是啊,只是一个一点都不亲近,互相利用的表妹而已,凭什么要她要命去换?
贺兰流婉忽然很轻松地笑了笑:“是啊,我到底是在紧张什么,只是一个普通表妹而已,我都二十几年没见过贺兰族人,其实根本是不亲近了啊。”
楚天景忽然松了口气,松开了拉住她的手,低声说:“所以你安安分分地坐着,不准冲动。”
道上的人都说她心狠手辣,残忍无情,她也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可能为任何人去牺牲自己最为珍惜的命,贺兰流婉的眼神冷下来,表情无波澜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梼杌又一次打电话来,语气有点不悦:“说着说着挂了电话我还以为是要下车了,怎么又没动静了?难道你们不想要我送的这份礼物了?”
楚天景笑了笑:“礼物要是能送给我们,我们自然还是要的。只是如果是要我们下车自己去拿,那就算了,这份礼物梼杌组长就自己留着享用吧。”
“什么意思?”梼杌的声音倏地冷漠下来。
“意思很简单,你这份礼物对我们而言其实一点都不重要,根本不值得我们拿命去换,你愿意给我们就收,不愿意给我们就不奉陪,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下山吃饭去了,梼杌组长不嫌弃就一起吃吧。”楚天景笑起来,一改刚才的紧张和不安,变得十分轻松无所谓。
梼杌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难道你们就不怕我把这礼物毁掉吗?”
贺兰流婉把手机开扬声,笑着接口:“梼杌组长不愧是擅长蛊惑人心的高手,我差点都要中你的计了,幸好我忽然醒悟,想起这礼物其实和我的关系也不是很大,根本不至于到让我用命去换,所以你想留想毁,尽管随意好了。”
“你说,这礼物和你的关系不大?”梼杌声音沉冷得犹如寒冰,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算计得十分完美的计划现在竟然出了这种始料未及的意外,“你难道不知道这礼物是什么吗?怎么会和你的关系不大?!”
“冉小萌吗?”贺兰流婉通过楚天景的翻译知道了他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长发下的眼眸却闪一抹杀意,“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你能得罪得起封家和冉家。”
楚天昊踩着倒退的油门,准备把车开走,表现出自己根本完全不在乎冉小萌生死的样子。
梼杌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眼底翻涌着愠怒,忽然挥了一下手,埋伏在一旁的忍士忽然窜了出来,堵住了贺兰流婉的车,不准他们离开。
“撞过去。”贺兰流婉淡淡道。
楚天景不理会后面的人,继续倒退,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把人撞死。
拦路的忍士被逼得步步后退,进退间已经到了半山腰,离山顶有些距离了,一个忍士收到命令不能让他们离开,心一横直接掏枪对着轮胎开枪,把车轮打破。
车子打滑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楚天景和贺兰流婉开门下车,二话不说就和忍士们缠斗在了一起。
贺兰流婉心里无端有些烦躁,手下也是半点不留情,她在道上还有一个外号叫做‘黑寡妇’,这是形容她浑身都是能让人没命的毒液,她上去就是一人一把****,顷刻间就放倒了数人。的
楚家兄弟倒是没学毒,但拳脚功夫却也是在整个king里数一数二的,这些小罗喽最多只够他练练手,所以他们两人组合很轻易就把十几个忍士弄得毫无反抗之力。
贺兰流婉回头看了一眼山顶,那装着冉小萌的衣柜还放在托盘上摇摇晃晃,感觉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这让她心里无端有些烦躁和怒火,顺手拎起一个忍士直接丢下悬崖,那数百米高的悬崖十分陡峭,人掉下来是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她这一出手就要了一条人命,让其他忍士心里都是一惊。
“我听过一句老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家都是同门,虽然你们梼杌组长和我关系不是很好,但我也没必要为难你们,滚开!”贺兰流婉的眼神犹如丛林中蛰伏许久的毒蛇,带着冷漠也带着令人发自内心的胆怯的阴狠。
果然没人敢再轻易对他们出手。
“九婴,我的确是不敢和封家冉家为敌,但你真的敢赌我不会把冉小萌丢下去吗?”梼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下来,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贺兰流婉冷冷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笑:“你不就是想要扳倒我吗?如果你弄死了冉小萌,你就该用你的命去偿了,而我到时候岂不是坐享其成?那我有什么不敢赌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吗?九婴,九婴,真名流婉,姓什么呢?贺兰吧?”梼杌低笑起来,“真是想不到啊,我们心心念念的贺兰族人,竟然在组织里就有一个,你说我把这件事告诉老大,他会不会很高兴呢?”
贺兰流婉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他怎么知道她的身份?
“很惊讶是我怎么知道的吗?”梼杌弯着嘴角笑了起来,“反正我就是知道了,你是冉小萌的表姐,否则我也不会抓冉小萌来威胁你啊。”
是啊,如果不是知道了她和冉小萌的关系,他又怎么会抓冉小萌来威胁她?这一点她刚才怎么没想到?
梼杌慢慢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把那半张毁容了的脸遮在了长发下,露出的半张脸格外美丽,在夜色的渲染下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美丽却也充满危险,他的眼眸忽然深了深,伸手抓了一把她的头发,凑到她面前,轻声说:“你知道我最恨谁吗?”
贺兰流婉冷冷地看着他。
“我最恨那个把你的脸给毁掉的人,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他怎么舍得?”梼杌深深地望入她的眸底,“你就像上帝最宠爱的娇儿,他给了你所有能称之为‘美’的东西,可却被那个心狠手辣的人摧毁。”
贺兰流婉长眉挑了挑,伸手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里抽回来,回答道:“很不巧,毁掉我这张脸的人,就是我自己。”
梼杌的眼底有诧异一闪而过:“真的?”
“在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无法自保的人却拥有令大部分人垂涎的东西,是十分危险的。”贺兰流婉讥笑着说,“我这张脸太美,在我还无法立足的时候就显现出来,所以没办法,我只能亲自烧掉它。”
梼杌似颤了一下。
整个king组织甚至整个黑道的人都知道,九婴有一张来自两个极端世界的脸,一半极美一半极丑,但没人能说清楚她的脸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把她的脸变成这样,梼杌也是分外好奇,今天得知了答案,却真是他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