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时分，当萧子健回到公寓的时候，发现季小沫已经坐在客厅里了，也不知她已经在那里坐了多久。
当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的那一瞬，心脏都是微微地一颤。
默默相视了大约三秒后，萧子健先开口道：“你回来了。”
季小沫有些不自然地从这张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容易会让她脸红心跳的帅脸上移开视线，点头“嗯”了一声。
心里深深地鄙视自己，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会为这张脸而犯花痴，她还敢再没出息点儿吗！
萧子健来在季小沫不远处站定，开口道：“可以等我去洗个澡再谈吗，时间不会很长。”
与这个男人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季小沫是知道他的生活习惯的，平时这家伙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洁癖。
强按下心中翻涌不停的情绪，季小沫硬着心肠道：“抱歉，我没有太多时间。”
萧子健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移步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那我们就开始吧，你想谈什么？”
“……”季小沫被噎了一下，什么叫她想谈什么，难道他就没什么话要对她说的吗！
心里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难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
萧子健目不转睛地看过去，眸光又黑又沉，“如果我做解释的话，你会相信吗？”
“……”季小沫没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啊，会相信吗？
在那么强大的事实面前，她该拿什么去相信他！
耳边仿佛又听到顾轻芳临死前说的那番话——
“你知道吗，我是他的初恋，在我离开他之后，他曾一度因为我的离去而消沉了好一段时间，甚至还为此去看过一阵心理医生，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要比你想象的还要重！他之所以会娶你，不过因为你是季东海的女儿，如果他做了季东海的女婿，萧家那几位姑奶奶就不敢太欺负他，而且你爸还能帮他更加顺利地从他那些姑姑们的手中抢回萧家属于他的拿份财产。如果你不是季东海的女儿，你以为他会多看你一眼吗！
当然，他是绝不会把这些实情告诉给你知道的，就算你去问他，他也不会承认，他一定会说他早就不爱我了，现在他爱的人是你，甚至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讨好你来证明他是爱你的，不然你跟他离了婚，他可找不到第二个能够镇得住他那些姑姑们的泰山大人……”。
见季小沫半晌不语，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萧子健倏地了然一笑，很快又垂下眼眸，浓密的长睫遮挡住了他眸中浓浓的失望与失落，同时还有深深的受伤与难过。
既然解释了也没用，那他何必还要浪费那个口水呢！
季小沫被他乍然露出的这个笑容刺痛了，她冷冷地道：“你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只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就好。”
萧子健重新抬起眼眸，淡淡道：“你问吧。”
“你的初恋……是顾轻芳吗？”
“是。”
“……”季小沫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你当初想娶我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是季东海的女儿吧？”
“……是。”
季小沫呼吸滞了滞，继续艰难地开口问道：“前一阵我问你在春秀路那个餐厅有没有见过顾轻芳，你说没有，你对我撒谎了是不是？”
“……是。”
“……”萧子健所答的每一个“是”字，都像是一把尖刀，深深地插在了季小沫的心尖儿上。
顾轻芳竟然说的都是真的！
她突然也想笑，笑自己怎么就这么的傻，当时居然就相信了他的话。
“但我对她早已没有任何感情了，那次在餐厅，也只是巧遇而已。”萧子健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季小沫真的笑了，但唇角的弧度却是极尽嘲讽。
巧遇？
他这是在骗三岁的孩子吗！
如果真的只是巧遇，大大方方说出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对她说谎！
季小沫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你现在爱的人是我？”
萧子健沉默了两秒，继而坚定地从唇中吐出一个字：“是！”
“……”季小沫无力地扶了扶额，果然都被顾轻芳料中了，她该赞一句他们心有灵犀吗！
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季小沫放下扶额的手，有些疲惫地一字一句道：“阿宝哥，我们……离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