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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从一端走向另一端

雨默默默的看着杨恩泽的表情由平静渐渐展现出纠结与痛苦,她的目光阑珊,酿出泪花。

“我不怨你了。”她轻声说。

杨恩泽垂目不言。

“我也不恨你了。可是杨恩泽,我们既回不到最初,那么就活在当下吧。”

“活在当下么……”杨恩泽重复着,茫然的看着雨默。

“是。”雨默含着眼泪笑起来,“静池姐问过我,我们还能在一起的可能性。我想,这就跟你我必须要冲破内心的防线一样艰难。我们无法后退,也没有未来可以向前,那么,我们就保持平衡,重新成为一对陌生人相处吧。”

杨恩泽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说,“所以,我们两清了。”

“还没有。”雨默努力微笑着。“现在我要说出我的决定,再过半年我就毕业了,开年我希望能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毕业展上,所以我要辞退公司的职务,并且,不再回去了。”

杨恩泽深深的看着雨默,良久,他点点头,说,“如果是你的决定,那么如你所愿。”

“谢谢。”雨默温柔的说。

“就当是偿还。”杨恩泽站起身,先雨默一步离开。算是流给她一个流泪的空间,也算是展现出自己的决心。

一路杨恩泽想了许多能够阐释现状的话,最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最后,也只剩下了这一句深深的叹息。

大年三十,雨默拒绝了任静池的邀请,一个人跨过了新的一年,一杯红酒,一本好书,伴着春晚和饺子,也算是迎接了新的一年。

烟花四起的零点,雨默站在阳台上,遥望着窗外的喧嚣,此生第一次的未觉孤寂,也许是已经习惯,习惯到孤独依然成为了她最亲近的朋友。

期间来了两个电话一通是任静池,一通是姚青森,对于姚青森的电话,雨默有点惊讶,可转念一想,商人的本质,绝不放过一个,便也能够理解。而杨恩泽始终悄然无声,雨默有过一瞬的冲动,想要给杨恩泽发一条拜年短信,但也只是一瞬,便隐去无形。

零点过去,雨默已经喝得昏昏迷迷,因此也睡了一漫长的好觉。

一夜无梦,温暖,又满足。雨默给自己买了一个本子,又重新写起日记,过去与自己相处,心里总是慌的,可是转过一年,雨默便觉得安安稳稳。

毕业课题就在眼前,雨默选择的方向很受重视,新年没过多久。她就全心投入到了课题中去了。

冬天的寒风一散,暖风袭来,树叶很快就冒出了嫩绿的枝桠,一切再次以欣欣向荣的姿态重新复活。

这时,雨默接到了任静池与沈避安的喜帖,才想起由于专心做课题,已经很久没有与任静池通过电话了。于是选择了一个天气温暖的下午,雨默带着水果来到了任静池的家。

任静池把雨默让进屋,对她挤挤眼睛,说,“避安不在。”

沈避安每周两次,下午研讨会一般会开到很晚,雨默怎会不知。面对静池,她只好假装恍然大悟的点头,玩笑说,“我倒没什么,只怕我在他不自在吧。”

静池笑,“你们俩说一样的话。”

恐怕沈避安也觉得避免见面会更好一些。

静池让雨默坐下,到厨房给雨默洗水果,回来时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眼神中也透露着一种平和与温暖。

雨默抓起一个苹果递到静池手中,说,“多吃点苹果,孩子皮肤会好。”

静池惊讶的捂住嘴巴,有点语无伦次,“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雨默想了想,说,“即将做母亲的人都有一种很相信的非常温暖强大的气息,而你的气息简直是扑面而来,挡都挡不住呢。”

静池眼光温柔下来,她伸手覆盖在肚子上,说,“快三个月了,我很宝贝他呢。”

“真好。也不知道哪个小家伙这么幸运,找了你们俩个做父母,简直幸福死了。”

静池笑了,“还有你这样的干妈。雨默,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来做我的伴娘。”

“这是必然的啊,我很荣幸的。”

“然后,那天,杨恩泽应该也会到,所以……”

雨默点点头,“属于你的日子,你就幸福好了,不需要介意别人的感受。更何况我并不会被影响。话已经谈开了,现在我是真正的坦然。”

“那我就放心了。”任静池定下一口气。

“所以,现在是甘心在家做全职太太咯?”想起以前的任静池,雨默不由得想要调侃她。

“宝宝出生前暂时这样吧。况且避安也不愿我那么辛苦。”

“瞧这一脸幸福的样子。不过静池姐,祝福你们,真心的祝福。我真的很开心。”

几天后,任静池的婚礼如期举行,天空一早下了细微的雨水,很快便是晴空万里,雨过天晴,真像沈避安与任静池的爱情故事。

任静池还在化妆,雨默安静的坐在一旁,看任静池换上婚纱,描绘唇色,内心默默背诵着自己一会需要拿上的东西明细。今天是她第一次当伴娘,难免有些紧张,今天也是任静池一天一次的重要日子,雨默希望一切都能圆满结束。

化好了妆的任静池在雨默面前转了个圈,有些忐忑的问,“如何?是不是太不像我自己了?”

雨默微笑摇头,“不会,新娘子在这天都得全场最美的人。”

任静池娇羞的笑了,“感觉像梦一样。”

雨默走过去紧紧握住她冰凉的双手,“这是真的,千真万确的一天。”

“雨默,你能陪在我身边实在是太好了。”任静池捏了捏雨默的手,“我多希望你也是幸福的。”

“爱情是缘分,谁都会有的,只是有人早一点,有人晚一点罢了,你要相信,我现在很幸福。”

任静池叹息一声,点点头,轻轻拥抱了雨默。会场的音乐渐渐升起,雨默拍拍任静池,“走吧新娘子,去迎接你的幸福吧。”

这天的沈避安显得更为平和,他从雨默手中接过任静池的手,充满感激的对雨默点点头,一个眼神,雨默已经读出沈避安心中想对她说出的话。

对不起。然后,谢谢你。

雨默坦然的对他微笑,目送沈避安带着任静池越走越远的背影。目光波澜,却始终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婚礼的意义在这时候被诠释得淋漓尽致,这一条从求婚到走向T台的道路,仿佛就好像是两个人从相遇到相守的过程,能经历隔阂,争吵,分离,最终仍放不开彼此的手,这就是爱情最真诚的模样。

这一条路只属于这两个相爱的人。也只有这两个人才懂得其中的艰辛幸福与不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故事,每个人的故事都会有一个结局,能修得正果,是一件多么值得被祝福的事情。

婚礼的最后,沈避安说了一段话。

“大家好,我叫沈避安,在我知道自己叫沈避安的时候,就知道还有一个名字叫任静池,也就是今天站在我身边的妻子,我自小就注视着她,注视着她的眼睛,她的容貌,她的微笑,哭泣,她是怎样慢慢长大,变成美丽的少女,最终成为一个坚强勇敢的女性。一度我觉得我的世界贫瘠得如同空城,可是在这空城之中,却有一个人愿意守在这里,即使这里孤独,寂寞,又荒凉。后来,后来我拼命想摆脱那个空城,我去了很多繁华热闹的地方,但是却发现喧嚣也无法满足我心里的空城,我甚至比过去还要孤独。于是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家就是守护,那个家在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家里有一个始终愿意停在那里的人。而我的家,名叫任静池。

话落,沈避安与任静池都已是泣不成声。

雨默的目光默默向台下扫去,看到杨恩泽隐在人群中,雨默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猜不出是不是在杨恩泽的心里,自己曾经也住在他心中的空城里。

在婚礼中,伴娘并不比新娘轻松,跟着任静池敬了半圈酒,雨默的脚已经站得生疼,中场休息的时候,任静池去更换服装,雨默连忙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歇歇脚,心里哀叹,早知道就穿平底鞋好了。

正想着,雨默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绣着蕾丝边的平底布鞋,雨默狐疑的抬起头,看到姚青森微笑的脸。

“换下来吧。”姚青森说,“这还有大半场,我看你的脸色,能坚持下去的概率不高。”

雨默揉揉脚踝,又看看那双制作精良的鞋子,诱惑很大,的确很大,一颗心几乎就快呼之欲出,但是,雨默礼貌的笑着摇摇头,“哪有女生穿不了高跟鞋的,我只要歇歇就好了。”

姚青深森不理,“这可是我参加婚礼到一半现去给你买的,姑奶奶,你就别拒绝了。”

雨默站起来,后退一步,说,“忽然这样,我不是很明白。”

“没什么不明白的,因为我担心你。”

“无事献殷勤的理由,我还是不明白。”

姚青森咧开嘴巴,挠挠头,说,“你很吸引我,我对你很有兴趣。现在明白了?”

雨默皱皱眉头,“这次又是因为什么目的?”

“难道我做每件事都需要一个目的才行?”姚青森咧咧嘴巴,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没想到在你心中我竟是这样的人。”

雨默浅笑,“生活得太有规划性在我看来也是一种极端,姚家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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