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云若兮如此之快便到生香轩,轩辕靖心中极为惊讶,并不是为自己字谜被人猜出而惊讶,以昨日能向自己说出一番如此豪情话语之女中豪杰,岂会猜不出这小小谜语?他心中乃是惊讶云若兮竟能如此之快就来到生香轩中。
“若兮小姐果然冰雪聪明,竟如此短时间变能来到生香轩。不知身后所随之人?”轩辕靖用询问之色看着云若兮,不知她是否清楚身后尾随之人被甩掉。
云若兮微微一笑:“小女今日所带之人尽是心腹,王爷尽可放心。不知王爷约小女今日来此有何要事?竟要小女出府前来?”云若兮言中之意乃是自己身边所带之人尽皆乃是可靠之人,身后眼线也早已被甩掉,不用担心。
轩辕靖轻轻点头,自己早就应该料到这种小事定然不会难住云若兮。于是摒退左右,将人遣至门外望风,而后将房中窗户关上。见以轩辕靖之地位都如此小心,云若兮不禁心中暗自自忖,如此小心,此事一说定然惊天动地!
将雅间之内紧闭,然后轩辕澈坐于云若兮身边,拿起酒杯言道:“本王以茶代酒,敬小姐一杯。昨日大小姐一番话,一语点醒梦中人,相信大小姐定然明白本王心意。”说完话,似有意似无意看了惜墨一眼。
云若兮知道轩辕靖此等神色乃是做给自己所看,于是开口言道:“惜墨,你也出去,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来。”
轻轻点头,惜墨掩口轻笑,心中以为两人定要谈及私事,若自己在场,两人定会心中不悦,于是轻轻施礼而后退出雅间之内。
两人以茶代酒喝了几杯,聊了些闲天,轩辕靖低声言道:“此次云小姐被绑之事,不宜再继续追查下去。”
云若兮凤目微眯,双眼紧盯轩辕靖,心中念头急转,不知那幕后主使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将堂堂大金国湛王吓到如此地步,甚至连追查下去都不想继续:“不知殿下所言是不宜追查还是不敢追查?”
知道云若兮定会做出此种反应,湛王苦笑言道:“既是不宜追查,亦是不敢追查。本王未曾想到云小姐此事竟然牵着大金国朝堂之上极为权高位重之人,若是此事继续追查,大金国之内必然不得安宁。所以为国体着想,此事断然不能追查。”
湛王口中之话虽说乃是解释,却不如说是暗示,整个大金国朝堂之上能称得上权高位重之人只有四位,第一位自然便是当今圣上轩辕宏,陛下英明神武,乃是难得明君,且为天下共主,自然位高权重。可自己乃是区区臣女,何须陛下如此大动干戈?
第二位便是太子轩辕澈,虽然朝中之人尽知陛下对湛王宠爱之情溢于言表,但轩辕澈乃是太子,只要陛下一日未曾废去太子,太子登基之事便会多一分胜算,且太子身后仍有陛下与萧皇后助力,自然不可小觑。可太子并非无智之人,断然不会作此昏聩之举。
第三位乃是湛王轩辕靖,虽然湛王殿下并非东宫太子,然则陛下虽对湛王宠溺至极,但湛王一向与陛下不和,更何况自己与湛王感情极好,又一向素无怨仇,他怎会出此下策将自己绑起而后救出?
第四位乃是自己父亲瑾安候云若璃,当年云若璃文官封侯震惊朝野,虽朝野尽知云若璃胸中大才,然则此事在本朝开国以来从无先例,由此可见云若璃荣宠之盛!但云若璃乃是自己生身之父,绝无加害于自己的道理。
朝野之中能称得上位高权重之人只此四人,可这四人却绝无加害自己的道理,难不成自己有所遗漏?又仔细再想一遍,确认绝无遗漏,凤眉微蹙,眼中寒光一闪,湛王绝无道理欺骗自己,可是这四人之中又有何人会加害与自己?
眼见面前佳人秀眉深蹙,湛王知她心中甚是疑惑,于是言语中轻点一下:“此事乃与那座雄伟瑰丽之城中人有关。”
云若兮闻言细细思索,雄伟瑰丽之城毫无疑问指得乃是那红墙黄瓦紫禁城,而城中之人尽是天皇贵胄,由此来看,多是太子。然自己多次冲撞太子,但太子并未见怪,莫非太子乃是心口不一?面上虽然不与自己计较,但暗地之中指使人来暗害自己?
若说暗害自己之人乃是太子,虽能说得过去,然则太子却还吓不住湛王,便是当今圣上也要让湛王三分,紫禁城中还有何人能压湛王一头?思来想去,云若兮双目一亮,若说有人能压湛王一头,还能令湛王如此惧怕,想来只有那人!
于是云若兮轻提手指,在空中以指代笔虚写一“萧”字,对面湛王轻轻点头,示意云若兮正是此人。既然她已知晓,湛王言道:“若此事一旦披露与朝野,必定从上到下尽皆哗然,甚至动摇国本。所以,本王已将此事压下。还望若兮小姐勿怪。”
原来果真是她!可自己自问并未得罪萧皇后,为何皇后对自己突施毒手?云若兮心中仔细思量,忽地想起一起,定然乃是此事触怒皇后,以致招此大祸!云若兮心中清楚,自己在选妃宴上,直言今生不为王妃,虽然直抒胸臆,却也让太子殿下当于众人之眼丢尽颜面。
看太子与众人之前如此面上无光,自己当时只顾心中畅快,却未曾想到,萧皇后乃是太子生母,当日选妃宴上亦是在场,却没有大发雷霆。心中却绝不会如此大度,这般隐忍不发,定然所图非小!
果然一击发力就是致命至极!皇后在深宫之中多年,如此老辣手腕尽显后宫之主城府。当日萧皇后未曾发作,若当日大发雷霆将自己杖责一顿,不免落下一个仗势欺人之柄,现时隐藏如此之久,任谁都不会想到此事幕后主使乃是皇后。
如此一来,皇后不仅能顺利将自己杀死,且能博得一个胸襟宽广、仁德良善之名。如此一举两得之计尽显皇后手腕!前世自己尽心竭力为东宫奔波,虽然时常与皇后说话,却也未曾感觉皇后如此厉害,果然宫中之人任谁都不可小觑。
“若此事就此被压下,那幕后主使之人定然卷土重来,所以此事虽不能声张,却也要给幕后之人一个教训,让她不敢再次轻易出手!小女作此举动,其中深意湛王想必定然了解。”云若兮深信自己之话说的如此透彻,以湛王之智定会明白,
房中沉默,湛王良久之后方才言道:“本王未曾想到若兮小姐竟然有如此胆魄,本王自愧不如。在下佩服!只是此事本王若觉得如此处理,尚且不算太妥。”
“湛王殿下自是可以深思熟虑,但小女自认此事若不果决狠辣,那幕后之人定然变本加厉!”云若兮知道轩辕靖并非优柔寡断之人,会作如此情状,亦是一时之间被举国上下朝野安定八字所困。但湛王心中定然会做最宜抉择。
果然湛王轩辕靖力道虽轻但极为坚决点头,轻声言道:“多谢小姐之言,否则本王一旦退让便需步步退让,直到本王退无可退。”
“湛王无需客气,此事乃是由臣女引发,臣女自是不可袖手旁观。只需我等同心协力,定能无往不利。”云若兮口中说的极为简单,似乎手到擒来,但心中却是有些担忧,不知日后之事是否如同自己想象之中那般简单。
虽知前路多有艰难险阻,但若兮心中知晓若此事不以雷厉风行手段行事,之后极多事体便会无法控制,到时定然会有许多变数出现。必须将此事果决处理绝不能留下一点隐患!
“这是自然,本王得若兮小姐之助,想来日后许多事情将会一帆风顺。”轩辕靖之前便对云若兮心中极感佩服,偶然中夜梦回,也曾梦想若自己得此良配,必能如虎添翼。却未曾想到天公作美,给自己如此良机。
如此一来,轩辕靖得此助力,日后许多事体定然迎刃而解。
云若兮心中稍作犹豫,最终横下心来道:“湛王切记,莫要将那人逼得太急,否则定然会是两败俱伤之局,若如此,到时便不好收拾。若是我等与那人两败俱伤之下,坐山观虎斗之人可得渔翁之利!此事定然要迅捷狠辣,那人未及反应之前,便将所有首尾收拾干净。”
湛王思索良久,轻轻点头,若兮此言乃是最好解决之法,若自己此事忍过,日后萧皇后得知,定然会如若兮之言变本加厉。
两人在房中直呆了一个时辰有余,云若兮方才从房中迈步走出,见惜墨于门外掩口轻打呵欠,似乎已是等的极不耐烦之样。
见楼下并无人注意,云若兮与湛王互道珍重,转身离开。惜墨回府之后问道:“小姐,惜墨未曾想到小姐竟与湛王殿下如此投缘,在房中呆了整整一个时辰,不知小姐可曾得到湛王殿下亲口允诺?”
“我与湛王殿下只是惺惺相惜,并未有你口中所言那些事体,更遑论允诺?”云若兮心知惜墨口中所言湛王允诺乃是自己嫁入湛王府成为王妃之事,但皇家之事风云诡谲变幻莫测,湛王亲事又岂是他能做主?
佳人虽已离去,但房中似仍有余香留存,那香味清而淡雅,凝而不散,似若兮小姐人物一般,虽然生为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但轩辕靖看得出来,云若兮眼中分明有极为坚定之神闪过,此乃经历生死风雨百死余生之人方有此种眼神。
只是云若兮乃是一介女流之辈,又是侯府千金,此种锐利眼神多出于能征惯战之士,她只是侯府之中普通女子如何这般不凡?方才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时辰接触,然则云若兮不论心智亦或者成熟,都远远超出同侪之人。
湛王眼中精芒暴射,此人如此雄才,自己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