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闻言大喜,果然与自己心中所想一样,要将云若雨指与自己。心中虽喜,面上却故作迟疑:“这恐怕有所不妥,孩儿与那若雨姑娘只有一面之缘,虽说相识,但也不甚了解。若雨姑娘舞姿极美,若能与我为妃当然极好。只是孩儿担心若雨姑娘不愿。”
这番话出口,萧皇后与云若璃心中定了下来,只要皇儿愿意,那若雨姑娘又怎会不愿?云若璃闻言笑道:“太子殿下多虑,自从上次与殿下一别,小女心中日日思念殿下。老夫也曾试探与她,她心中对殿下亦是极有爱慕之情。殿下与小女两情相悦,又有皇后殿下指婚,她哪里有不愿的道理?”
萧皇后在一边亦是点头:“正是,若雨那丫头本宫也见过几次。虽性子略显急躁,但心地良善,既通文墨,又晓礼仪,本宫心中也极是喜欢。既如此,本宫便为你二人做主,今日在此,与瑾安候先定下这门亲事。待向你父皇启奏,由他昭告天下。”
云若璃听到萧皇后言语,其中颇多暗讽云若兮之语,那句又晓礼仪便是暗中讥讽云若兮不知礼数,竟然在选妃宴上冲撞众人。但云若璃似乎根本未曾听出萧皇后弦外之意,只是坐于锦墩之上面不改色,微微笑着。
听到自己母亲如此中意,轩辕澈心中亦是高兴:待自己娶回云若雨,而后在京中放出消息,自己定然要将这株并蒂莲姐妹花采于手中,试问偌大京城,谁敢与自己相争?待自己在软磨硬泡,那云若兮岂有娶不到之理?
于是轩辕澈起身拜倒在地:“还请母后做主。”
自己儿子能得此良配,萧皇后心中亦是高兴,赶紧安排手边下人,去看皇上是否仍在御书房批阅奏章,若不是,赶紧报于自己。
有小太监领命出去,云若璃知道自己此行已经功成,不宜继续呆在此处,便起身告辞:“皇后殿下,太子妃之事有劳娘娘费心报于陛下知晓。微臣事物已毕,先行告退。”
萧皇后头上凤冠微颤:“嗯,瑾安候你回家中静候,想来不出三两日,便有佳音传至你家中。”
云若璃起身告退,出宫门,一路直奔回家。他心中极喜,刚到家中,还未来得及换下朝服便吩咐管家:“告诉厨下,做几个好菜,老爷我今日心中畅快,要好好的喝上几杯。”
管家领命出去。不一会便有下人将此事回报于后宅大夫人何婉清。何婉清心中奇怪:老爷平日下朝之后,定然是在房中读书,或者翻阅公文,自己与老爷结发二十多年从未见老爷如此放浪形骸,就算当日自己诞下若兮,他也只是看过一眼之后,继续回去翻阅公文。
不知发生何等喜事竟然能让一向严于律己的老爷高兴到这种地步。莫不是,何婉清心中念头急转,想到那日太子登门之事,能让老爷如此高兴,想来近日便只此一件。
何婉清心中大惊,要是太子中意之人乃是若雨还好,若是指婚与若兮当如何是好?当下吩咐下人,请大小姐到自己房中一叙。
外面下人领命而出,何婉清心中不知如何是好,若兮虽然表面极为温婉,但心中却是极有主见。若这次太子大婚,定下她为太子妃,还不知她会做出何等事情。正当何婉清在房中团团乱转之时,只听外间珠帘响动,云若兮迈步进来。
云若兮尚不知自己父亲之事,看得自己母亲在房中乱转,赶紧请安问道:“不知母亲这般着急找我何事?”
何婉清心中着急,但却不知该如何对自己女儿诉说,双唇微张,还未说话,眼珠滚滚而下。看到母亲眼泪流出,云若兮心中不知发生何事,赶紧安慰:“母亲莫要着急,将所遇事情一一讲来,想来再大之事也定然会有解决之法,不必太过为难。”
听到云若兮安慰自己,何婉清轻拭眼泪言道:“若兮,方才听前院下人来报,你父亲已经下朝回到家中了。”
云若兮心中不解,父亲每日下朝当然会回到家中,这等事情难道也值得哭诉一番?难道父亲在朝中被人攻讦所以母亲心中着急?不对,父亲在朝中之事一向都是独断专行,从未与家中妻小商议,母亲当不是为了这等理由所以哭泣:“这等乃是寻常事体,母亲为何哭泣?”
将云若璃回家之后反常举动一一给云若兮说了一番,何婉清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若是太子殿下指婚与你,你万万不可违逆你父之命。太子乃是一国储君,虽你现有微名,但太子配你也是绰绰有余,绝不可一气之下做出过激之事。”
云若兮闻言心中微笑,原来不过是父亲下朝之后多饮几杯,竟然就吓得母亲如此惊慌失措。是否因为太子大婚之事父亲如此高兴还在两说:“母亲不必着急,父亲不过是下朝多饮几杯,是否是因你口中之事高兴还未可知。便是因此,孩儿也不会做出出格之事。”
轻轻擦去眼角泪水,何婉清仔细思量女儿之言,确实有些道理。还未探出究竟,自己便这般失态的确不该,但若真是此事又当如何应对?何婉清拉着女儿双手:“你父律己向来极严,若不是有天大喜事,又何至于如此反常?朝堂之中,你父一向风轻云淡,况近日未有大事发生,能让你父为之如此高兴,为娘想来也只有太子大婚一事。”
云若兮闻言心中并不慌乱,就算父亲为此高兴,太子大婚到底何人为妃,也还在未定之间。不过若自己计策奏效,想来那太子妃定然不是自己。于是云若兮闻言安慰母亲:“母亲莫要慌张。待稍候晚宴之时,若真是此事想来父亲告于我等知晓,以便早作准备。若果真是我,等用过晚饭,我们母女二人在慢慢计较。”
轻轻拍着自己女儿玉手,何婉清苦口婆心劝道:“若果真是你,你便应下。不可当堂与你父亲起来争执。虽然为娘心中知晓你不愿嫁于太子,但皇命难违,你也只能嫁于太子。”
云若兮口中安慰母亲几句,但心中不以为然:大不了自己便夤夜逃婚,逃至人迹荒芜的偏僻村庄,待事情过去之后,自己改名换姓悄悄回来便是。以太子之行,定然不会记恨自己太久。心中打定主意,又柔声安慰母亲几句。外面落雨进来请夫人大小姐前厅用饭。
母女二人齐齐出了房门,转至前厅。云若璃一早便等候在桌前。这是极少见之状,以往每日用饭,云若璃总是最后一人才至。云若兮今日观此情形,心中便知母亲所言之事十之八九不会有差。饶是自己已经定计,云若兮心依然是高高吊将起来。
何婉清母女刚刚坐下,云若雨也从外面迈步走了进来。自翠姨娘被父亲活活打死,又被父亲圈禁一段时日。云若雨心中知晓自己已暂失与云若兮争斗之力,故而表现得极为逆来顺受。现今她学的乖觉好多。在府内说话也是悄声细语,不复往日嚣张跋扈小姐之风。
看到自己父亲坐在厅中,云若雨连忙见礼:“见过父亲大人,见过母亲大人,见过姐姐。”向众人一一见礼之后,云若雨才坐到桌前。
云若璃还未发话,众人谁都不敢动箸。云若璃见家中诸人都已齐至,轻轻嗓子,面含笑意开口说道:“今日晚宴之前,为父要宣布一件大事,也是喜事。太子妃人选,宫中已经定了出来,几日之后便会昭告天下。”
话音刚落,席上众人反应不一:何婉清秀眉微蹙而开,眼中带有几分希冀之色;云若兮心中紧张,但面上一派淡然;云若雨双眼幽怨,只是低头看着桌面,默默无语。在她看来,自己母亲去后,自己再无翻身之力,此次太子妃当是云若兮无疑。
正值兴头之上的云若璃并未发现家中众人异常,只是接道:“此次太子妃,为父与坤德宫皇后殿下商议,而后又询太子殿下之意,最终皇后殿下决定此次太子大婚之妃便是若雨。”
何婉清闻言,双目之中闪出喜色,虽略感失望,但现今遂了女儿之意,也是不错。云若兮虽然心中定计,但就在云若璃出口之前心中亦有不安,直至此时,听闻云若璃亲口道出大婚之妃乃是若雨,方才心中大石落地。
最为惊讶之人便是云若雨,在她看来,母亲死后,府中便连小事亦无人想着自己,更况且这等一步登天之事?此次太子大婚,太子妃定然会是云若兮,怎会落到自己头上?听闻父亲说出自己名字,云若雨大喜忘形,连连问道父亲:“可是真的?父亲此言可是当真?”
云若璃微微皱眉,自己说话从来都是一字千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心下不悦,鼻中重重哼了一声。云若雨如梦方醒,赶紧坐下不再说话,只是心中狂喜按耐不住,面上不由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