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楼一路走走停停,不是采药就是望着某个方向哀叹,秋雪都已经无力和她吵架了,因为每次吵都会被亘潇潇给制止,实在是憋屈。
然而另亘潇潇无语的是,这姑娘虽然不开口吵架了,却时不时的看着一个地方发呆,或者走着走着就发起呆来,简直不可忍,太阳都快下山了!
就在亘潇潇几乎要保持不住自己的公主架子时,白楼却很合适的开口了:“宫小姐可有心中所属之人?”
犹豫之前秋雪一直交错,亘潇潇就变成了宫小姐,毕竟公主这个身份是比较敏感的,难免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趁虚而入什么的,简直防不胜防。
谈论爱慕的男子一直都是女性交流中的火热话题,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不可避免,更何况亘潇潇此行的目的正是想亲自看看萧培从小生活的地方,想亲身体验一下属于萧培的生活,奈何命途多舛,放得了真匪防不了假盗,就这么中了白楼的着。
听到白楼这般说,亘潇潇原本心中的那些不满也就去掉了一些,果然心目中的男人还是最棒的,亘潇潇直接将萧培好生赞美了一番,并言明两人快要成亲了。
白楼心道果然如此,这萧培肯定是早就和长公主勾搭上了,说不定还是有所图谋的,不然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亲,还是互定了终生的那种,长公主又不是个脑残的,总不会是萧培一个眉眼抛过去她就坠入爱河吧,必须的有所图谋。
萧培算得上是拥有皇族血脉的亲王后嗣,只不过是现在是时机尚未成熟,才没有揭露出来而已。
白楼这时并没有暴露自己太多,而是含糊的说了自己正在此地等待外出的情郎,便不再多话,她不说长公主也不便问,她现在最想做的还是快点找个豪华的地方歇下脚,然后好好的饱餐一顿,再洗个热腾腾的澡,再来和那些保护不周的侍卫门计较。
然而她的想法很美好,白楼却不见得入她的意,将她带入县城之后,就开始左拐又绕,县衙的门就出现在了眼前,长公主都要饿晕了,可是碍于面子又不敢言说,白楼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还特别热情的和她解说:“宫小姐是想去这县里最大的酒楼吧,小姐你不知道,那里可豪华着呢,我们都只能是看看,听说里面的吃食可好了,色香味俱全,还有很多文人雅士在里面吟诗作对,可是优雅了。”
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必然都是好的,而且肯定也是萧培最爱去的地方,一想到自己的爱人会被那些自命清高的人捧在中间各种吹捧羡慕,亘潇潇也忍不住自豪的挺挺胸,她仿佛看遇见到了自己一进那地方,就能听到各种对于萧培的赞美之声。
“那你还不快带我们去,磨磨蹭蹭的做什么!”秋雪自然也看到了长公主心中所想,见到白楼步子缓慢晃悠悠的模样,忍不住催道,白楼好脾气的点点头,表情不咸不淡,更没有腆着笑,而是满带怀念的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他也是喜欢那地方的,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要考取功名,他说,待他归来,便下聘去我回家的。”
努力使自己的连脸变红,可惜却失败了,白楼只能微微低下头,好在那两人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而是对视一眼,亘潇潇难得的对她笑得友好:“姑娘,你那情郎也是个读书人?”
“是啊,小时候我胆子小,总被人欺负,是他帮我赶走那些欺负我的人,还陪我玩,我爹爹觉得他是个读书的苗子,就花钱给他去私塾读书,还收他为义子,我们家都很喜欢他。”白楼虽然说的语气没有真的白绮罗那般憧憬,可这情节毕竟还是在的,亘潇潇没多怀疑就信了,还祖祝福了几句,便不再问。
这一走就到了衙门门口,白楼正要张望亘纪麟的去处,就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裙的肥婆从斜里冲了出来,眼疾手快的抱住了白楼,大喊:“白小姐!我可算找到您啦,这早上你都去哪了,家里人可好找哇!”
让长公主知道白楼是白家的小姐,任务完成。
白楼无语的看着地上那大红色的圆球,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这句话,心中呵呵两声,略僵硬道:“翠……翠花姑!你怎么来了!”
翠花姑……亘纪麟嘴角微不可见的一抽,眸子里闪过一片精光,捏着嗓子继续嚎哭:“小姐啊,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这都几年过去了,你看那负心郎有给你写过几封信的,这么多日子就这样苦苦的耗着呀,这又是何苦……呜呜呜……”
演的太过了喂!
白楼惊叹于亘纪麟演技的同时,忍不住为自己以前的愚蠢唏嘘了一把,然而她这副低头默认的态度看在长公主眼里就成了一桩难以启齿的事情,人的八卦心里都是很强当然,特别是在感觉到两人的情况相近的时候,亘潇潇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的问:“不知姑娘可是有何苦衷不得言?”
白楼就在那暗搓搓的抹眼睛,其实眼睛里半滴眼泪都没有。
“实不相瞒,自他离家后已有多年为归,而科考几度一次,有怎能是一朝一夕能回得了家的,只是最近听说殿试将近,他很有可能参加这次考试,我便从上月开始日日在那山脚处等待着,只要他回来,我变能看得见,只是今日正好想给他采些香草做荷包,便下了山坳,没想到就看见了宫小姐。”
整个事情的经过白楼都捋顺了,完全找不出一丝破绽来,亘纪麟听得只想拍手大赞,但是在皇姐面前还是不敢太过招摇,没准一个不好就被认了出来,虽然这可能性也不太大。
“如此,倒是有缘了。”亘潇潇嘴角含笑,即便是饿得肚子咕咕直叫,还是能做到礼数周到,绝对不会先一步露怯,然而她想没想到白楼要的就是她的这点好面子委屈自己,脚在衙门前大咧咧的一站,干脆就不走了,倒豆子般开始把家中最近遇到的变乱给说了出来,当然包括了白老爷的亡故。
亘纪麟也是在得知白楼名字的时候才查出了白楼的身份,同时也知道她家里面发生的事情,今早是似乎还传出了白老爷诈尸的消息,那流言可是一个比一个离谱,不过终归而言,这只有孤零零一个女儿的白府,注定是守不住那么庞大的家业和财产的,要不就是呈现在将女儿嫁出去,让入赘的夫婿继承家业,要么就是各路亲戚远道而来,开始伸手瓜分财产,或者划入主产什么的,总得的来说,白楼作为一个女流子弟,注定是什么也得不到的。
除非是成亲……只有成亲……
亘纪麟的脸色突然变得有点怪异,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反正就是不太好,特别是在得知白楼必须与人成亲,而且她也是心有所属的时候。
“小姐,既然他不回来,你又何必等待,而且你哪里等得到那个时候呢,外家人很快就要来了,家里现在真的……”不用说也知道很乱,都是在分遗产的。
“不!我不相信!父亲说过要亲眼看着我成亲的,怎么会这样说走就走呢,他也不回来了,现在就留下我一个人,叫我怎么般,我该怎么般……”猛的抬起头,眼神坚定的望向衙门前的那个大鼓。
就在那一瞬间,亘纪麟知道了白楼为何要专门叫他在衙门前将她拦住了。
她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
说时迟那时快,白楼已经“情不自已”“痛不欲生”“万念俱灰”的冲上衙门的台阶,拿起了那锤子,一下一下节奏而有力的敲响了那鸣冤鼓。
总有一天将你这章县令给拉下马,有本事你在公主面前也不理这事看看!如果她没猜错,这章县令之所以能在炎阳县如此的嚣张还无人官,都是有着靠山的,长公主的这张脸他也必定在哪出见过。
事实上她也没猜错,就在长公主错愕,亘纪麟讶异的看着她的动作时,才起床正准备洗洗出去泡妞的章县令就这么被吵到了,心中那叫一个气,挺着肚子带着一遛衙役出来想要教训教训那击鼓的人,就看到亘潇潇那张他就算化成灰也不敢不认识的脸时,差点把两只眼睛给瞪出来,赶紧屁颠屁颠的将白楼三人给迎了进去,片刻便奉上了好茶好点心来,殷勤程度可见一斑。
可怜长公主本来还是想低调的,结果反被“什么都不知道”的白楼给摆了一道,看在有东西吃的份上长公主忍了,倒是秋雪一直给白楼瞪白眼,觉得白楼坏了长公主的计划,实在是托人后腿,就该早点遣走,不过想到长公主和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若是真的投了旅店,还不知道要如何消费呢,还不如在这里受人招待,也就按捺下来,只是对白楼冷哼了一气,觉得她能被如此好的安排是受了公主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