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六妹和大侄子相继来到北京。经过多方查询,才在某区分局里见到了二侄子。二侄子蓬头垢面,两眼空洞。细问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和二侄子发生过性关系的女孩子叫巧巧。她在一个小饭店做服务员。不识几个字。她是被抱养来的一个女孩子,亲身父母早不知去向。养父早逝,养母改嫁。爹爹、奶奶早已不在人世。她是由光杆二叔子抚养成人的。打小就缺少教育,也没上过几天学,好习惯没有,坏毛病渗透进每一个毛孔。
庞娜走后,他和那个酒吧里打短工的女孩好过一阵子,不久那女的到另一个城市实习了,忽然从二侄子的生活里消失了,再打她电话停机了,怎么也联系不上了。完全人间蒸发了。真是人海茫茫,有的人只能陪你一段的旅程。后来,他就和巧巧搭上了火。巧巧偶尔会来二侄子之处过夜。二侄子脾气暴躁,自从庞娜和酒吧女相继不辞而别后,二侄子的脾气更坏了。
和巧巧在一起,纯属相互需要。各自填补各自的空虚和寂寥。巧巧在家里没有一个亲人,在情感上毫无寄托,在家里就是因为受不了禽兽二叔一天到晚贼溜溜的眼光才逃出打工的。巧巧自小好吃懒做,向来没有养成属于庄稼人勤劳、简朴的秉性。巧巧和二侄子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后来,巧巧又认识了二侄子的一个朋友飞哥,飞哥人长相一般,但是性格温和。巧巧和他在一起觉得开心。他比巧巧大五岁。比较会照顾人。当巧巧遇到什么伤心事的时候喜欢向飞哥倾诉。当然这些都瞒着二侄子。天长日久,巧巧和飞哥之间萌发了微妙的情感。
那天二侄子提前下班回来有事,用钥匙打开门,他像往常一样推开门,然而眼前的一幕强烈地刺激着二侄子的神经——他看到朋友飞哥和巧巧都脱得光条条的,飞哥伏在巧巧的身上……
巧巧手边有二侄子的钥匙。她有时候不想上班就会来到二侄子这边睡觉。出门在外,尤其在北京这样的一个大都市,屁盘大的地方一个月都要租个千儿八百的。巧巧平常就借宿在一个姐妹那里,有时候也来二侄子这里凑合过一夜。
二侄子见此情景,七窍生烟,八处冒火。他像发疯一般冲上去,拖过巧巧,“噼里啪啦”就是几个大嘴巴,飞哥赶忙滚下床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正在他准备开溜到时候,发现他像疯狂的野兽一样骑压在巧巧身上,魔鬼一般地躏蹂巧巧。飞哥看着巧巧睁着惊恐万状的眼睛,赶忙跑过来使劲将他往下拖。可是二侄子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他捶打着巧巧的脸蛋、胳膊、胸口……并在巧巧的身体上没命的躏蹂,此时巧巧的心已完全属于了飞哥。本来巧巧今天和飞哥商议好,等到合适时机和二侄子提出分手。今天是她第一次和飞哥在一起,万没料到二侄子会在这个时辰回来。虽然巧巧拼命的挣扎,可是二侄子哪里肯放过她。巧巧痛苦的喊叫着,飞哥使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把失去理智的拖下来。只能无奈地站在一边,不知道如何是好。巧巧一眼瞥见床边的手机,她歪斜着拿过手机就拨打了110,二侄子听到巧巧说话,又发疯一般来夺巧巧手里的手机。巧巧用死力气拽着,二侄子翻身下来。他用脚踢着巧巧,巧巧见他这般,真害怕自己被他打死。刚才拨通电话只说了半句话。巧巧一气之下再次拨打了110,告诉人家自己被人暴强了。
听完二侄子的诉说。六妹无言以对。大侄子先是怔住了,而后又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弟弟。二侄子接着又补充说道:“巧巧先说我是暴强她,但后来警察来录口供的时候,她又改口说她和飞哥是出于自愿。”飞哥被留在看守所几天后就被放出来了。
六妹想方设法联系到巧巧,想让巧巧改口供。可是巧巧说人家已经备录在案,不好改了。巧巧害怕二侄子这边的人和自己罗嗦,就躲起来,不敢露面了。
巧巧事后也很后悔,毕竟自己和他合居过一一阵子,在陌生的世界里相互取过暖。后来也是自己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别人,并且在二侄子的床上和他人发生关系。也难怪他发疯和生气。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也没有办法更改。六妹就算有还天之力,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在硬性的法律面前,也无计可施。她只能给侄子的律师送钱,请他以三寸不烂之舌,能让侄子在监狱里少呆几年。但因为侄子强要况严重,所以至少判个十年或者十年以上。即便判他不是二人暴强,但他是以暴力、胁迫,并且有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强要妇女的,所以按照《刑法》相关规定,也该判个十年以上。六妹也不懂得法律,只能听凭律师第多少条第多少条的高谈阔论。大侄子到处找朋友。希望有懂得法律知识的朋友能帮帮忙。可是偌大一个北京,能找到的熟人犹如鳞毛凤角,想找个当官的更是举步维艰。最后只能给律师塞钱。半个月后,审判结果出来了。判有期徒刑十一年。六妹和大侄子都傻了眼,还以为会判个八、九年,他们很后悔给律师送钱。律师只会在他们面前搞恐吓,结果收了钱,一点忙也没有帮上。大侄子生气扬言要和律师打官司,六妹劝说,律师就是吃这碗饭的,你哪里有时间和金钱陪这类人耍。大侄子也只不过是气话。这年头,谁是弱者,谁就得向强势力低头,否则很难吃到好果子。这件事后,巧巧也很是懊悔。自己单独去见过二侄子,也和六妹一道去看过和她曾经合居过多日的他。
庞娜倒是真的失踪了,从此六妹再也没有见过她。二侄子倒是几次提到过庞娜,人到难处想亲人,庞娜虽然不是二侄子的亲人,终究夫妻一场,如果不是自己那样糟蹋她,鄙视她,她是不会走的。可是人总是在接受教训之后才会懂得人生的路该怎样走。不跌跟头哪里能长记性。
当时,母亲在医院里呆了整整一个月。医生才让出院。跌打损伤一百天,再说母亲人老了,胫骨都跟不上时代了,恢复得很慢,直到出院时,依然不敢下床走路。大便、小便仍要人背着去厕所。为此,六妹和吴文吃了很多苦头。
在二侄子发生事情之后,三姐和五姐轮流来照应过母亲。山东的两个姐姐也来过一次,当时六妹还在北京,她们住了一宿第二天清晨就匆匆走掉了。所以六妹的母亲总结说:“女儿不要嫁得远,越远越分心。”五姐说:“六妹嫁得远,不是对你也挺好的么?那要看是什么样的人。”
母亲沉默不语。她深深懂得无论五姐对自己好或者不好,终究到老仍要靠着她,哪怕再不孝顺,近在身边的叫起来都方便一点。把女儿嫁到远方,其实和卖了女儿没有多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