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聂晴态度立刻冷淡下去:“我说过,她们只是认识,不熟。你要想约许师姐,我现在就回去替你传话!”
“不用了,不用了,我随口一问而已。”段剑锋连忙摆手。
接着又道:“谢谢聂师姐的药,我代表全体308室学员……”这货又要代表群众感谢聂晴的大恩大德,想以此蒙蔽过关,不料却被聂晴无情地打断。
“算了,不用谢,咱们扯平了,今天你替我和许飞开罪纠察班,这药算是我们对你的补偿。”聂晴冷冷地道。
刚才一听这货打听许飞,她心中就有些气恼,自己也说不太清为什么,再一听这祸害要说代表全体308室学员感谢的话就更来气了。
吃了个瘪的段剑锋一阵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头摸着鼻子暗自腹议:真是热脸贴上冷屁股,人家送药是根本不带任何感情地交换,虽然刚才来时路上有点龌龊想法,但从心底里还是觉得这位聂师姐外冷内热,是位值得交往的朋友呢,看来自己看人的本事还差得远呢。
“我的鞋真的那么好看吗?”蓦然,聂晴又问出了在医院问段剑锋的问题。
原来聂晴虽然看不太清段剑锋的面部表情,但看他低头不语,肯定是十分尴尬,后悔刚才说话有点重,而且确实是言不由衷。
所以聂晴想缓和一下,知道段剑锋爱开玩笑,就说出了白天在医院的问话。
但马上聂晴又后悔了,因为在医院的时候这话一说出,话题就被这祸害转移到她那有破洞的丝袜上面了。这不轮到她自己尴尬么?
果然段剑锋没让她“失望”。
听到聂晴旧话重提,加上聂晴轻松调皮的语气,段剑锋心中一阵雀跃:看来自己的判断并不是全错,否则聂晴不会再有如此一问,不枉我昨天拿你当女战神一般崇拜。但自己也应该做点或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气氛。
人一高兴或兴奋胆子就大,于是他很认真地蹲下去:“我再看看,天黑了看不清。袜子换了没有?不会还在光着脚丫子吧?”
原来这货在白天抓住聂晴脚腕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没穿袜子,现在正好借机笑话她一番,谁让她差点儿把自己掐死?
聂晴真是又气又羞,气得是自己没话找话提这个干嘛,更气这祸害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自己的袜子说事儿;羞的是这货竟然认认真真地蹲下去近距离地观察起自己的鞋或脚来,谁知道他想看什么?
聂晴真想狠狠地在飞起一脚踢到他下巴上,但转念一想,不就是比脸皮厚么?反正天黑没别人,WHO(谁)怕WHO(谁)?
聂晴当即一狠心,伸出右脚向前:“看不清?再近了点看,用不用再摸摸看?”
段剑锋心中一阵激荡:这是赤罗罗的挑衅?诱惑?真是月黑风高夜,非礼挑逗时。你不怕我怕什么,今天就吃点哑巴亏了——当即伸手就捉住了伸上前的右脚腕。
聂晴已经换上了系带式常服皮鞋,段剑锋当然不会抓住皮鞋,他没有恋鞋癖,恋足癖不知道有没有,反正今天是抓两回了。
聂晴大窘,没想到这货真敢摸,当即“啊”的一声,收脚已然不及,右脚被段剑锋捉了个正着。
“嗯,确实穿袜子了,棉纱军用袜,和我穿的一样,手感不错。”段剑锋得出了结论。
聂晴彻底崩溃了,一天之内两脚全部沦陷这祸害之手,还手感不错?是袜子还是脚?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当即俯下身,双手按住这货肩膀,用力一推,用快哭的声音喊道:“放手,你这个流氓!”
段剑锋一屁股坐在地上,聂晴转身就跑,头也不敢回,就差掩面泪奔了。
坐在地上的段剑锋哈哈大笑,心道:小样儿,跟我装?终于报了踢屁屁的两脚之仇。
不过心底又有些愧然——人家好心送药,被自己恶搞得哇哇大叫落荒而逃,总觉得有点不厚道。
突然,从不远处的一丛球柏树后窜出一个人,大喊到:“抓流氓啊,大家快来抓流氓!”
听声音是个女人,段剑锋心中大惊,看来这人是偷偷地潜到那里偷窥,听见聂晴的话后才站出来帮忙喊人抓流氓,这让段剑锋大脑一阵缺氧,不禁愣在当地。
聂晴已经跑出十几米,正好经过这人身边,听到她的叫喊也是大吃一惊,自己刚才只是情急下随便一说,这个人就当真了,这事儿要让大家知道真够囧的。
连忙扭转身形,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别喊了,误会。”
那人却不罢休,想挣脱了聂晴的手朝段剑锋冲去,可能是想看清这个流氓倒底是什么人。
聂晴哪能让她得逞,二人在这拉扯起来。
远处的段剑锋虽然看不见这个偷窥者是谁,但她和聂晴撕扯在一起是看得到的,“偷窥”别人的“约会”还污蔑我这个社会五好青年耍流氓也倒罢了,竟敢撕打尊敬的聂师姐,令段剑锋义愤填膺。
英雄救美的时刻终于到了,段剑锋几步跑上前去,这个人正好背对着自己,段剑锋伸出右臂,一下从此人后面搂住她的脖子,右手抓住她的左肩膀,右腿前伸绊住她的双腿,手臂猛地向后发力,“扑通”一声,这个人被段剑锋仰面朝天放倒在地上。
连和她撒扯在一起的聂晴也差点被拉倒前扑,幸亏一手扶住了段剑锋的肩膀才不至于跌倒。
倒在地上的女人“啊”的一声,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到了,她没想到耍流氓的人竟然如此高调,被人发现了竟然还敢上前袭击自己。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叫声刺破苍穹——“抓流氓啊,杀人啦!”
段剑锋身体猛地一震:这声音有点耳熟……
聂晴已经听到附近有人吆喝着跑过来,就连旁边不远处灌木丛中偷偷约会的一对儿男女也窜出来帮忙抓流氓,军校学员的素质,就是高得多。
她看到段剑锋还呆呆地愣在当地,一下急了,推了他一把,低声喝道:“还不快跑?被抓住了打死你!”
段剑锋蓦地醒悟——这大家要抓的流氓就是自己,此时不跑,更侍何时?管他地上躺着的是谁呢,一转身,连和聂晴道别的话也来不及说了,再一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寝室方向跑去。看来,在任何时候,跑得快总不是坏事儿。
看到段剑锋跑走,聂晴伸手从地上把还在大喊大叫地胡幽幽拎起来。她从刚才胡幽幽第一声喊就听出是她了,两人这么熟,她当然听得出是胡幽幽的声音。只是刚才胡幽幽非要冲上去看看这个“耍流氓”的人是谁,二人才拉扯起来,结果被段剑锋误会两人打起来了。
聂晴心中替段剑锋一阵苦闷:这活宝闯祸的本事真有一套,果然是祸害中的极品。但还得先把眼前这麻烦解决完再说,刚才听到喊声的六七个人已经跑到近前。
于是她一边拉着胡幽幽的手,一边对围上来的众人抱歉说:“对不起各位,刚才我和这位小师妹闹着玩儿,装坏人吓唬她,结果她胆子太小了,被吓得大喊大叫,让各位担心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不是这样,幽幽?”
说罢拉着胡幽幽地手使劲紧了紧。胡幽幽虽然明知聂晴在胡扯,但从刚才情形上看,那个“耍流氓”的人肯定和聂晴认识,而且关系可能还不一般,否则聂晴怎能这么轻易放跑他?
于是她当下决定详情事后再问,平静一下心情,语带歉意地道:“是这样的,我们俩是好姐妹,经常相互恶搞,实在对不住各位,但我还是要谢谢各位,有你们在,像我这样的小女子才敢一个人晚上出来。”
这话说得周围几个男学员不禁昂首挺胸,纷纷暗忖:今后晚上就是不约会也到学院四处溜达溜达,总会有英雄救美的机会的,要是真救一个如此乖巧漂亮的美女,保不准还成就一段佳缘呢。
几个女学员则心中暗赞:这美女真会说话,狼来了的典故世人皆知,但听了她这样一说,心中却没有一点愤恨之意。
不愧是胡幽幽,忽悠的本事与段剑锋仲伯之间。
“咦,刚才好像有个人飞快地跑了,朝那边去了。”刚才在约会的女学员怀疑道。
“嗯,我好像也看见了。”她男朋友也道。他们二人离得最近,出现得最早,所以看到段剑锋狂奔的背影。
“哦,好像是个练长跑的,我以前在这儿也碰上过一些晚上跑步的。”聂晴打着马虎眼。
确实,军事学院要求五公里长跑,学员轻装是23分钟及格,21分钟优秀;全副武装是26分钟及格,23分钟优秀。有些对自己要求高的或不达标的学员,会在晚上自己练跑步,不过要是违纪被教官罚的,就是在训练场地上跑圈儿了。
众人也觉得有理,纷纷散去,那出声怀疑的女学员则边走边说:“这个练跑步的真厉害,头一回看到这么练长跑的,绝对是百米冲刺的速度,明天再来看看他是谁……”
聂晴心中一阵苦笑,看来以后再有事找段剑锋,千万不能约在这儿了。不过最好再也没事儿了,不仅是胡幽幽,自己不也被这个祸害搞得狼狈不堪?
聂晴拉着胡幽幽想回寝室,胡幽幽却不干,非得拉着聂晴来到女生楼前的一个僻静之处,她要好好审审聂晴。
原来聂晴出门下楼送药的时候,许飞最后说了一句——“这年头好人难做,看明天我怎么修理那个祸害,心疼死你!”被正欲前来串门儿聊天的胡幽幽听到了,而且聂晴走得很急,楼道里人来人往,根本没注意站在门口不远处的胡幽幽。真是言者无意,闻者有心。
胡幽幽是什么人?不仅是大忽悠,也是情场老手,巧舌如簧的她把一众大小追求者哄得团团转。不过这群追求者或者男朋友一般都很惨,被胡幽幽恶搞得近乎精神崩溃而退出,但有句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才是好东西,前赴后继者比比皆是。
所以胡幽幽的恋爱经验绝对说得上是丰富,今天一听到许飞的话,直觉判断聂晴有情况,偷偷跟踪在聂晴后面来到第三餐厅西侧,藏身到一树丛后窥探。女人的八卦心态始终比男人要强上百倍,段剑锋都想搞清许飞和武正云什么关系,何况胡幽幽呢。
但令胡幽幽搞不懂的是,这“约会”的二人说得话莫名其妙,特别是聂晴说要替对方约出许飞来,胡幽幽简直兴奋到极点——三角恋,恋爱故事中最老套但也最精采的节目被自己发现了,回去得好好敲诈一下二人。
可后来这二人越来越不像话,即不拥抱也不接吻,却蹲下来看脚,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