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住你的嘴（不管哪张），不然受罪的是耳朵。
——《幸福婚姻指南》
回到家中，迎接加里的第一件事是儿子的拥抱。他把儿子高高地举了起来，然后绕着自己的身体转了个圈，随后才放下来。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秘密游戏，想体验飞翔的感觉就去找爸爸。相对于其他的孩子来说，加许的身材有些瘦小，体重也不够。他的发头很多，像个黑色罩子一样盖在头上，脸色看上去则还不错。总的来说，加许还算健康。
“爸爸，你怎么才回来。我很饿了，可妈妈说你不回来就不能吃饭。”
“路上堵车了，今天天气也不好，所以我回来晚了。”环顾了客厅一周，加里并没有找到妻子，“你妈妈在哪？”
“她在房间里看电视，她说让我在这里等你，一回来就叫她吃饭。”
又是这样，兰娜喜欢把孩子撇在一边去做自己的事情。她从来就不知道责任心是什么东西。每次出了事情，她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然后摆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去批评别人。都已经快要40岁的人了，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加里把外套脱掉，随手扔在沙发上。加许急匆匆地跑进屋子里加兰娜吃饭。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呼呼的风吹得路边的树杈左右摇晃，沙沙作响。一入夜，气温就飞快地下降，这毕竟还是4月，春天还没有完全到来。加里瘫坐在沙发上，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只是在此时他才稍稍摆脱了一点疲惫。
“你怎么才回来。”安宁持续了不到1分钟就被打断了。兰娜从屋子走出来，一脸不悦的表情，“回来得可真够晚的。”
“我和加许说过了，路上堵车天气也不好，所以晚了。”
“和他说过不代表我就知道了。何况堵车的事情时有发生，你就应该早点回来，不让我们两个人等你。”
加里不想一回家就和妻子为了一点小事吵起来，便不再搭话，起身坐到餐桌前。桌上的菜看起来让人一点食欲也没有，炒蛋黏糊糊的粘在一起，汤也是温热的。虽然早就知道晚餐一定不是不会很丰盛，但眼前的这些实在是令人失望。
“葬礼怎么样？”兰娜轻描淡现地问了一句。
“你明明知道的，大家都在问我你和加许为什么不去。不去实在是件不够礼貌的事。那些人看我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样的。”
兰娜显然对这样的回答早有准备，“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你就说加里病了，我要照顾他。这是多好的理由，为了孩子。”
“那我应该说得了什么病啊？你为了不去竟然还要诅咒孩子。”
“我想去看爷爷的，妈妈你不让我去。我都好久没看过爷爷了，上次他说要带我去动物园，后来就去了。你们都不带我玩。”加许嘴里塞满了食物，一边咀嚼一边说着。
“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快把你碗里的东西吃完，然后去洗睡觉。今天已经晚了。”
加里没好气地说：“你对孩子能好一点么，我一回来就觉得你对这种事情都不满意。你就不能心平气和一点。”
“心平气和？我觉得我没什么问题。何况是你出去玩了3天，孩子都是我带的。有点情绪也是很正常的。”
“我没有出去玩，我是去参加该死的葬礼的。你不去就算了，还说的好像我去度假一样。为了这个葬礼，我明天要做的发展报告到现在都还没有准备。我现在牙疼，可能还有点发烧，你怎么可以说我是去玩了3天。我不知道你三天是怎么过的，一回家连口热饭都没有吃上。”加里感觉自己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随时都会爆发。
加许停止了咀嚼，张着大嘴露出里面的食物呆呆地盯着一言不发的父母。虽然只有6岁，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时候只要这时候自己出声或者做出其他什么能够吸引父母注意力的事情，麻烦就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加里和兰娜显然都没有什么食欲，各自的碗里空空的，菜也没吃两口。为了不引人注意地快速填报肚子，加许囫囵吞枣地吃了几口，然后跑进自己的屋子里。
在他背后，树枝的影子在窗户上映出了摇曳的图案。
如果两个人关系不佳，通常是成年累月共同相处之后的结果。要么生活习性不同，要么处事原则不一致，要么要口味差距太大，林林总总的原因会把彼此的关系搞僵。通常情况下关系不佳会发展成冷战，双方互不来往，即使必须有所接触也会减少交流避免发生摩擦。当然还有一种极为少见的情况发生，双方第一次见面就因为所谓的气场不合而看不惯对方。不幸的是兰娜和艾琳正好属于这种情况。
加里清楚地记得兰娜和自己母亲初次见面的情景，那是他们恋爱已经超过1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加里已经潜移默化地给兰娜灌输了很多有关于自己母亲的信息，想要培养良好的婆媳关系。他知道一旦这种关系僵化，自己会是受伤最严重的一个，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夹杂两个疯狂争吵的女人中间永无宁日。为了初次见面的顺利，他还写下各种可能出现的应急情况和处理办法，以求万无一失。在这件事上，加里犯下的唯一的同时也是最为致命的错误便是没有和母亲进行沟通，任何一次也没有。当然艾琳自己也有责任，她对自己儿子的恋情从不关心，也没有像其他母亲一样告诉儿子关于女朋友的一些要求。
双方的不负责任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这正是无数巧合的堆积，然后在恰当的时候爆发。比如艾琳不喜欢短头发的女人，她常说短头发的女人有中性化的趋势，不符合大众的审美标准。实际的原因是她在上中学的时候曾被一个短头发的女同学抢走了男朋友，并被狠狠地羞辱了一番，在朋友面前丢进了脸面。兰娜则不喜欢过了40岁还穿裙子的女人。长裙还可以，其他则完全不能忍受。她说这样的女人过于的风骚，女人年龄大了之后应该保持稳重。让人失望的是，见面的那天艾琳正好穿了一条过膝裙，露出了稍显肥硕的大腿。而兰娜在前2天去把头发剪成了短发，因为加里觉得这样清爽干练一点，而这是兰娜的第一个短发造型。
在他们见面5分钟以后，加里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感到了气氛的不对。父亲在见了兰娜以后只是象征性的打了招呼，就去看体育节目。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在他父亲看来体育比赛高于一切。加里被2个年龄差了20岁的女人夹在中间，坐在沙发上。他费力地寻找着聊天的话题，比如工作或者昨晚的电视节目，可效果比想象中差很多。艾琳和兰娜完全不理睬对方，只是徒劳地接着话，连基本的眼神交流也没有。这种像空气中静电一样似有似无的焦躁感让加里很不舒服。更无助的是，加里完全不知道气氛如此沉重的原因，所以事先准备应急处理办法也完全派不上作用。为了缓解紧张的局面，加里起身准备给大家倒杯水。在倒水的同时，他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女朋友，希望她把水杯递给自己的母亲，以示友好。整个眼神不巧也被他母亲看到了。出人意料的是，兰娜拿起那杯本属于艾琳的水，一口喝光，随后又把自己的那杯也喝了个精光，然后头也不回地去上了个厕所，留下母子2个人和2个空水杯。
这就每些悲剧发生的原因。它们注定发生且不可挽回。加里不记得最后2个小时自己是怎么度过的，2个男人在饭桌上尴尬地说着有的没有的，2个女人则沉默不语。在告别的时候，她们连礼貌的招呼都没有打。加里出了大门，长舒了一口气。他感到自己的内衣完全湿透了，他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麻烦还将持续很久。
在此之后的多年时间里，加里忍受着初次见面的连锁反应。兰娜和艾琳从心底里看不起对方。只要一见面，不是争吵就事沉默。在彼此面前，她们总是互相炫耀自己然后贬低对方，从最浅显的穿衣打扮到深层次的世界观的交流，无一不成为攻击对方的道具。最后最终核心竞争发展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对加里控制权无休无止地争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母亲的死对加里是一种解脱。他不用挣扎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维持着本来已经十分脆弱的2个家庭的平衡。在一瞬间，他常舒了一口气，告诉自己结束了。现在他坐在久违的家中的床上，一件件整理着行李。兰娜则躺在旁边，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无聊的电视剧。
“你父亲怎么样？他还好吧。”这一次兰娜主动挑起了话题。
“不是很好。失去了老伴，谁都不会感觉好的。他的精神很差，睡眠也不好。每天都只睡着三四个小时，我觉得他老得很快，比起半年前头发又白了很多。”
“你见到你母亲了。我是说是最后的样子，你知道的。”因为广告，兰娜换了个台。
“没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火化了。我爸说他不想再看到艾琳那个样子了，他受不了。（你为什么要问我妈的样子）据医生说，最后的时候她瘦得都不成样子了，可能90斤都没有。你能想象么？她饭也不能吃，只好打营养液，还要插着呼吸机，肺部已经完全被癌细胞占领了。我不知道要是自己看到那个样子，会怎么样。我去的时候，骨灰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我爸不让我动，他不让任何人动，连靠近都不行。”
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响动，好像加许把什么掉在了地上。
“儿子，快睡觉，已经晚了。”加里喊了一声，立刻又感到了牙齿的疼痛。
“好的，知道了。我已经在床上了。”
“别去管他，想要睡觉，他自然会去睡的。那来了多少人，在吃饭的时候？”
加里拿起唯一带去那件白色衬衣，发现上面有了一点油渍，在灯光下异常明显，“大概二三十个吧，大多数都是我妈的同事。我爸那边没什么人，你知道他不喜欢交朋友。那些人我也不怎么认识，不过他们好像和我妈的关系都很熟的样子，说了好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都是些什么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情，很多就是工作上的小事。什么上班时候，有什么工作习惯啊，或者哪一次出去玩看到了什么东西。”
“你爸问到我为什么没去了么？”兰娜的声音忽然变了，语气和刚才明显不一样。这话听起来有些洋洋得意，好像她最终依靠时间赢得关于加里的争夺战。她现在成为了这场漫长竞争的唯一胜利者，赢得的礼物便是对加里完全的控制权。不过为了掩饰这一点，兰娜又把频道换了回去，装出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当然问到了。我照你说的，加许生病了，你要照顾他。”
“你爸什么反应？”
“他点了点头，说这也没办法，孩子重要。然后叹了口气，就说别的了。不过我猜他知道你这是骗他的，你不想去。”
“他怎么会知道？”
“就凭你和我妈的关系，他当然知道。他又不是傻子，他只是年纪大了，也不想管了。再说我妈刚走，他也不想管。”这句话对加里来说无疑又是另一件礼物，又多了一个人知道她获胜的消息。加里说完，把那件占有油渍的衣服扔在一边。他本想现在先去处理一下，免得到时候洗不干净。但是一阵阵剧烈的头疼和牙疼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下次我会去的好么，我和你一起看你爸，再带上加许。看到爷爷他会很开心的（胜利者伪善的谎言）。”
“下次？什么时候，短时间之内我不会再去了。”
“为什么？你爸一个人，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的。你应该经常去的。”
加里知道自己的妻子说的是对的。父亲一个人，理应得到更多的照顾。在母亲生病的时候，他就没有做到自己应该做的。除了电话的问候，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做。自责所带来的愤怒此刻一次次刺激着他，把他不断拉回过去的岁月之中，经历往事的痛苦。可只要脑中一出现父亲的样子，加里又开始打退堂鼓。他从没有学会和父亲好好交流，可能永远也不会。
“亲爱的，我想睡了。这些事下次再说好么。现在我又是头疼，又是牙疼，明天还有做报告，早点休息会好一点。”
加里匆匆把衣服脱去，钻进了被子里。外面风已经停了，树枝也不再摇晃，而是无力地垂落在那里，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天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漆黑一片。唯一的亮光来自幽暗的路灯，淡薄昏暗，徒劳地驱散着黑暗。有那么一个片刻，一站路灯闪动了一下，又发出一点清脆的声响便彻底暗淡了下去。
随即，黑暗就占领了它曾经的领地。
愤怒
衰老的第一个症状是遗忘，它比皮肤的松弛，头发的变白来得更加迅速也更加隐秘。最开始是忘记一些小事，下雨的时候忘记要关窗，某次重要的聚会没有穿上特定的衣服，在朋友生日的时候忘记打问候的电话。慢慢的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然后你才意识到需要面对自己不再无懈可击的大脑。你会自嘲地解释道：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这不是什么大事，潜意识里你觉得这些都是小事情，没有其他的变化来得触目尽心。你以为自己能控制遗忘，只要多提醒自己几次或者拿纸把所有的事情都记录下来。
遗忘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没有人死去是因为遗忘。它只是一切的根源，那只看不见的幕后黑手，每一天都稍稍用一点力，把你推向终点。
40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发现了遗忘的力量。那天我和艾琳约好下班之后一起去吃饭。我本该在5点的时候到学校门口去接她，可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在公司一直待到了6点。我没去注意手机上那5个未接电话，没去看语气一条比一条重的短信。那个约定我完全没有印象，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等我赶到学校的时候，艾琳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了超过一个半小时。她坐在那里，一脸麻木的表情，听着我无力的解释。我知道她没有兴趣去听那些漏洞百出的解释，可还是编了各种各样的理由。这些解释是说给我自己的，是一个躲避遗忘的避风港。只要我躲在里面，就可以闭上眼睛安慰自己没事了，这可是偶尔发生的情况。
我不愿意在自己妻子面前承认自己忘记的约会。
我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了。
艾琳没有生气，至少没有流露出来。15分钟之后我们坐在餐馆里。为了让不愉快的事过去，我尽量说着笑话，把话题扯开。她坐在我的对面，不停地喝着水，偶尔吃两口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因为里面充满了失望。
这就是遗忘的力量，你不能反抗，不能逃避，甚至不能延缓它的来到。你只能接受，被动地承认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
晚饭后，我们慢慢地走回去，一路上无话。双方各自猜测着彼此心里在想什么，又谁也不愿意多说一句。一盏盏路灯不断地把我们的影子缩短再拉长，却始终照在我们的脸庞之上。我不再去看艾琳的脸，两眼直勾勾盯着路面，小心翼翼地走过每一个坑坑洼洼的地方，一点一点朝着家行进。
你看，遗忘反而某一些记忆变得更加清晰，更为深刻。到现在为止我依然记得那个晚上的每一个细节。艾琳在餐桌前用手挠了下耳朵，然后又把头发捋顺。如果仔细瞧一下，还能发现掺杂在黑色头发中的几缕银色。趁我不注意，她悄悄地把银色的头发的拔了下来，藏在手心里，再悄无声息地扔掉。
我没有漏掉任何东西。那天，我穿了一件黑色的夹克，里面是一件毛衣。只要不是在特定的场合，我从来不会选择去穿西装，这样不会让人感觉太过古板而不宜接近。艾琳穿了一件米色的风衣，为了保暖戴上一条丝质围巾。那条围巾是在某个结婚纪念****送给她的礼物。艾琳很喜欢它，有时即使不围在脖子上也会放在包里。
大概花了30分钟，我们俩终于回到了家中。加里不知道在自己的房间里做着什么，灯还亮着，却没有任何声音。艾琳把那件风衣脱下，露出被白色毛衣笼罩住的身体。毛衣上没有别的颜色，长至臀度，修饰身体。即使那具身体已经开始略略发福，它的主人刚过40岁，依旧对我充满了吸引力。我跟在艾琳的后面走进卧室，用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身体慢慢靠近。我想做出一些亲密的样子，好像今天不愉快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今天很累了。”她挣脱开我的手，爬上床把电视打开。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没有看我一眼。
“你要睡觉了？”
“是的，我准备睡觉了。之前会看一会电视。”
我问到她头发上的气味，夹杂着洗发水的香味和秋天夜晚特有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她的头发自然垂下，遮掩着那张即将开始衰老的脸庞。她的眼镜反射着电视荧幕，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一副疲倦的样子。那是我熟悉的艾琳，总是安然自如地做着事情，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大动肝火，也从不把欣喜流露出来。
我本该坐到她的身边，向她坦白自己遗忘的事实。我应该勇于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承认自己衰老的事实。
我没有这么做。
在镜子里，我看着自己。镜子里的男人有着从35岁就开始发福的身体，有着从来不打理满布了胡楂的面孔。他从不认真地对待自己，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的失败。他从不强求其他人做任何事，对自己也没有严格要求。他管这叫随遇而安，其实不过是随波逐流。我知道自己缺少勇气，于是用遗忘来麻痹自己。
这就是那晚发生的一切。我像所有40岁的丈夫一样，在睡觉之前洗脸刷牙，然后把沉重的身体扔到妻子的旁边。我占据了大部分的床，留给艾琳很少的一部分。她蜷缩着身体，胸部随着呼吸起起伏伏。我盯着她的胸部，试图唤醒藏在体内早已失去的青春的活力，在黑暗中，用双手测量它们的形状，和记忆中进行比较。它们和从前有些细微的差别，只有最敏锐感官才能知晓。
我努力记住这所有的一切。
即使总一天我也会把它们忘记。
大自然的定时炸弹：一篇关于17年蝉的报道
昨日，一种名为17年蝉的昆虫开始袭击包括纽约州在内的东海岸各州。这些奇怪的生物成群结队，从土地里钻出来，趴在电线杆，树干，篱笆和其他你能想到任何物体上。这还不是最让人厌烦的，一两个小时之后它们会开始蜕皮并鸣叫，并将持续一到二周。在这期间，大约有数百亿只17年蝉出现，他们按照固定的节奏成长，交配，衰老，死亡，就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大军一样侵入人们的生活。
一位来自北卡罗来纳的家庭主妇这样向记者描述17年蝉的入侵：“当我听到那些声音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要来了。上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我才10岁。早上醒来，你会发现这些东西到处都是。在我家卧室前面的树上及爬了差不多40只。只这是开始，我知道他们会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吵。你必须要忍受几周的时间，上次就这样的。我真的希望他们能早点离开。”
17年蝉是最为典型的周期性蝉类。他们固定每17年出现一次，上一次出现还是在里根总统执政时期。这种蝉类以吸食树枝为食物，飞行的速度也相当的缓慢，经常会撞到一些移动中的东西。这也成17年蝉的一个讨人厌的标志。17年蝉只出现在美国，尽管大多数人一生之中也只能看到他们5到6次。
显然，越来越多的人生活受到这种奇怪的周期性生物的影响。另一名来自田纳西州的小学老师告诉记者：“每次只要这种生物一出现，我们就知道完了。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没见过17年蝉。一开始他们很好奇，整天聚在一起讨论它们。不过很快学生们就厌烦了，因为这些东西实在太吵，没日没夜地鸣叫。你不能阻止它们，也不能赶走它们。这种叫声让人心烦意乱，根本没法正常的上课。”
相同的情况还出现在医院里。“如果有人做过统计，那肯定会发现只要17年蝉一出现，心脑血管疾病的发病概率会上升大约5%到6%。”弗吉尼亚的一位心血管医生说道，“他们对人的情绪的影响十分严重。长时间听到如此高分贝的蝉鸣会致使血压上升，从而导致一系列并发症的发生。”
对17年蝉的这种特殊习性科学界一直存在争论。主流观点认为17年蝉的这种生活方式是为了躲避天敌的侵害并安全延续种群。但为什么选择17个数字以及他们怎么能够如此准确的计算时间，尚没有一个可信的答案。
不过怎么样，未来几个星期，东海岸各地的人们将必须和这些奇怪的朋友朝夕相处，幸运的是我们下次见到它们又要再等上17年。
